第二百九十七章 最後的實驗室2
在等待信息匯總的時間裏，我們還沒有解開“元宵的房產”這個難題呢，我就接到了老校長的電話。老校長讓我趕緊回老家一趟，這邊有點事，我必須回去。他還低聲對我說：“事情跟你有關。有點棘手，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要衝動。”
他的電話就這麽掛了，我是一頭霧水的，自己回了龍屯村。當然在回老家之前，我也給森少發去了信息，告訴他，我的去向。
我是一大早出門的，回到龍屯村的時候，也不過是早上九點。因為是周末，老校長也不用上班，他就在村口那賣米粉的小攤上等著我。看到我過來了，馬上迎上來問著：“就你自己來的？周先生沒跟過來？”
“他沒來啊。你不是隻叫了我回來嗎？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應該叫上他的。不過，他不來也好。去吧，去祠堂。他們都知道你今早上就回來，都在祠堂等著你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還是滿心的疑問，走向了祠堂。
隻是以往就一個老頭守著的祠堂，現在卻的裏裏外外站滿了人。看到我過來了，那些親戚，還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這是怎麽回事？這架勢什麽意思？
我跨著門檻走了進去。
在那祖宗牌位架前站著的就是村裏能說得上話的幾個老人家，就連村長，都站在了稍稍靠邊角的地方了。我的心裏緊張地猛跳著，這架勢，是要把我浸豬籠了？
“元宵！”其中一個老頭子叫著我。他，我記得，之前處理事情的時候知道，他是村裏上了年紀的文化人。老一輩的文書，族譜的編寫，那前後的序都出自這個老人家的手。他的做派也比較古板教條。
我應著：“在！”
“跪下！”
我一愣，做了個深呼吸，這是家族審判？現在法製社會，我就不信了，他們能用老教條打我不成！我站直了，說：“我給祖宗鞠個躬！”我是九十度鞠躬，直起身，微笑。
那老頭的臉色稍稍變了變，但是後麵看熱鬧的人裏，也有年輕人笑道：“九爹，現在不能讓人下跪打板子了。”
“就是，什麽年代了，還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九爹沒有堅持，而是冷著聲音說道：“昨天，元海濤回來跟我們舉報，元宵跟她男朋友周景森，盜走村裏元姓有胎記的兩個孩子的屍體。就是華華他們兩個的屍體。元宵，你當著祖宗的麵說說，有沒有這件事？”
“沒有！”我回答著，其實我的心裏早就顫抖得快站不住了，但是我卻緊緊捏著拳頭，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露出一點怯懦。
“元海濤說，你們兩多次跟元家死亡，或者失蹤的人有關係，這一年來，細細數來，你們參與了多起這樣的案件，你怎麽解釋？”
“這些警叔叔察那邊都有記錄的，你們可以去查查看，到底怎麽回事。別元海濤說什麽就信什麽。那我還說元海濤其實就是元海睿換了張臉呢，真正的元海濤早在京城就死了，你們信不信？”
九爹的臉色更不好看的。“元宵！胡說什麽？”
“那你問問，元海濤胡說什麽？”
“你就怎麽跟長輩說話的？我算起來，是你爺爺地叔叔！”
“就這祠堂裏，別說我爺爺的叔叔了，就那架子上，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都還擺著呢。沒有的事情，就是沒有的事情。不能因為你是我爺爺的叔叔，就讓我背上這種藏屍體的罪名吧。”
“你!你！”九爹身旁的老人拍拍他胳膊，示意他別說話，才轉向我，語氣也柔和了一些：“元宵，其實今天叫你回來，也是為了搞清楚這件事。畢竟，那兩個孩子的屍體是真的沒找到。現在元海濤說，是被你和你男朋友藏起來了，我們總要來問問吧。”
“當然要問問，去問問元海濤，證據呢？有證據趕緊報警！這年代，要想來個祖宗祠堂會審，是違法的。”
人群裏，馬上就有年輕人附和著我：“就是！幾個老屁股還真當是在古代唱大戲呢。”
九爹被我氣得緩了緩氣，才說道：“有人這些年，都在收集我們元家有胎記的人，不管是活人還是屍體，元周就是其中之一。現在有眉目的，還有元宵和周景森。你們收集這些屍體或者活人的原因，就是為了拿來做實驗，不把我們元家人當人看。這事，我們這幾個老屁股，還就有資格過問了。”
“過問是肯定的，但是我今天也回答你們了，我和周景森，沒有藏任何元家人的屍體，更沒有活人。我們確實接觸過好幾起這樣的案件。但是別忘了，元周就是我們揭發出來的。元海濤是什麽居心是一回事，他到底是不是元海濤，又是一回事。我想請家族老人，好好查查元海濤是不是元海濤這件事。現在這年代，DNA技術不難。你們要是不信任我，可以讓村裏其他人去做。”我就不信了，元海睿有辦法換個差不多的臉，有辦法讓他身上那香味消失，他卻沒辦法讓他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就長高五厘米，也沒辦法在幾個月裏，給自己換個DNA。
九爹頓了頓，才說道：“那你怎麽解釋，元零，元周，小妹那些事，你都在現場的問題？”
我低下頭，沉默了。我能跟他們說，我是順著線索一直查下去的嗎？他們要是問什麽線索，我說是當年的勘探隊，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其實這個九爹，隻是輩分大，他年紀不大，他比老校長應該還小幾歲呢。當年的事情，村裏人被都灌輸了觀念，不相信！都覺得這就是那守宗祠的老頭喝醉說的胡話。
我要是說出來，那下場，估計就跟梁林一樣，被人當神經病拿去醫院關起來了。
九爹厲聲道：“沒話說了吧。自己做過什麽？想清楚了。你對得起元家的列祖列宗嗎？”
這時，人群中冒出了一個醉醺醺的吼聲：“我相信元宵！你們懂什麽！”人群裏，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一個老頭，那竟然就是守宗祠的老頭。他臉色特別紅，一看就是喝醉了。這大清早的竟然就喝成了這樣。難怪他也就守宗祠而已，根本就沒人相信他說的話。
他推開人，走到我身旁來，說道：“我跟你個老九說，我們元家的祖宗，有秘密。大秘密！有人，有人在保護我們元家。要不，我們這麽多人，就那族譜上的，全得死！你個老九，別囂張！要不，你就是第一個死的。”
九爹皺皺眉，揮著手對村長說著：“這個先拖下去，拖下去。”
村長趕緊過來，扶著老頭的手臂：“來來，我們先到後麵休息去。”
“你們懂什麽？我跟你們說，我們村來過勘探隊！國家的勘探隊！我們村下麵全是石油！石油！我們村在龍脈上！龍要的翻身了，我們全都死了！”
我搓搓臉，這老頭估計靠不住。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趕緊接聽了。
“我在龍屯村的大榕樹著。過來接你了！元宵的房產，查到了。”森少說著。
我握著手機，手上緊了緊。現在這局麵，我要是就這麽跟周景森走了，估計就有點說不清楚了。
我掛了電話，大聲說道：“幾十年前，村裏有個叫元宵的女人，她就在那個勘探隊裏。她懦弱，沒出息，她被跪在這個祠堂裏，答應了村裏人，要跟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放棄了自己的學業。我比那個元宵有出息。因為我知道，我怎麽做才是對的！”
我再次對著祖宗牌位鞠躬：“我元宵今天，就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我對得起那上麵的一堆牌位！”
說完，我就轉身朝外走去。
身後的九爹喊著：“攔住她！攔住她！事情還沒說清楚就想走！你是真不把自己當元家人了嗎？”
“啊！讓開！”一聲爆吼，我也被嚇得趕緊轉身跳遠了。就看到那守宗祠的老頭，抱著那足足兩平米的紅色大宗祠牌，就立在了我麵前：“元宵，你想走就走，這永遠是你老家，你也是我們元家走出去的子孫。今天，我就守著這宗祠牌了，我看看，誰敢從我這裏過去！”
那一瞬間，這個老頭的形象，似乎都高大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大宗祠牌啊，上麵沒有寫著誰的名字，就是一個家族的來源，姓氏，哪個孝堂的，算是老祖宗的老祖宗了。這種牌子在我們這，那就是一整個親族脈細追蹤溯源的根本。能靠著這個來源姓氏和孝堂，往上找出千年前的親戚分支來。
老頭回頭看了我一眼：“愣著幹嘛？走！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老九敢不敢在這宗祠裏砸死我。”
人群中，已經有人掏出手機，開始拍小視頻了。我抿抿唇，轉身離開。身後的人群裏，也有人喊著：“什麽年代了，還玩這種？”
“人家姓元，那是戶口本寫的，不是你來規定的。”
“家法也比不過國家法律吧。還想怎麽著？強行留人下來，違法的！”
會這麽說的人，多是家族裏的年輕一輩。他們對宗祠一向有種逆反的心理。今天是終於有機會反對一下，又是人多大家一起參合的事，別懷疑，這種事在我們這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