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清洗計劃事件6
副主任那臉色一下就不對了。“這不合適吧。我們,我們還是去吃飯吧。老記書那邊應該也忙完了,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或者.……”
“我們就去湯教授家看看他兒子。”我重複著森少的話。而森少是重複都懶得重複的,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副主任雖然臉色難看,但是他還是快速給學校導領打了個電話,就帶著我們過去了。我心裏還在想著,那邊的學校導領千萬要忙碌一些,最好今天明天都沒空理我們。
等我們去到教師宿舍那邊的時候,幾個保潔的阿姨正在做著地麵的清洗。看得出來,他們也很害怕。用沙子蓋著,加水,用耙子搓。
樓上,那湯老教授家裏,已經站著好幾個人了。他們有的在商量著以後要怎麽處理湯教授的兒子。聽他們的語氣,應該是他們家裏的親戚。
我們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意外了。領路的副主任也不知道要怎麽跟那些親戚介紹我們,我急著先表明身份。我們是湯老教授學生的親戚,這次過來就是想來看望湯老教授的。隻是一來就出了這事,我們也就過來看看他兒子。
隻是我們還沒進房間見到他兒子呢,一個急匆匆跑過來的身影就衝到了森少麵前。
“周先生,周先生。你看,這邊亂的。要不,我們先去吃飯?”男人高高大大的,站著跟森少都差不多了。隻是那張臉卻的一臉的憔悴。
副主任急忙介紹說,這是學校的記書。說好的,很忙碌的記書,您能繼續去忙嗎?我們自己來就行。
森少冷淡地笑了笑:“我們看看湯老的兒子再去。”
“好好,我讓餐廳那邊準備飯菜。”
房間裏,很昏暗。一張小床上,一個年輕男人就這麽靠坐在床頭,看著窗簾,目光沒有任何的波動。唯一照顧他的父親,就在幾個小時前,跳樓了,他沒有哭,沒有喊,隻是這麽呆呆坐著。
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瘦得就跟皮包骨一樣。看來是長期癱瘓,肌肉已經萎縮了。在我往裏走的時候,森少往門口一站。他那高大的身材那麽堵著門,一些想要跟進來的人都愣了一下。接著,他就在大家差一點目光中,關上了房門。
關門聲,終於讓男人看了過來。那個副主任說,他隻是癱瘓,智商語言什麽的,都還是可以的。我靠近他,看到了床上全是枕頭,看來他能坐著,也是因為很多枕頭的原因。
“你好!”我輕聲說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開頭好。
他卻開口了,出乎我們預料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我爸說你們找來了,我們就活不下去了。”
能聊!我趕緊拖著一旁的椅子,就坐在床頭,看著他,問著:“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為什麽?”
“你們會殺了我,殺了他,殺了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必須死。那個秘密,隻能永遠埋藏在地下。”
“還有呢?你們還知道什麽?”
“既然是應該埋藏在地下的秘密,當初為什麽要挖出來?害了我,害了我爸,害得我家破人亡!”他低吼著,卻始終沒有出現過更大的聲音,似乎他的聲音,隻能這樣。
“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個秘密是什麽?”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秘密。隻是想找到清洗計劃的人,找到那個危害元家人性命的組織。
男人看著我,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我。
森少挪了幾步,站在我身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冷著聲音說道:“想死嗎?告訴我們你爸的事,我就可以讓你痛快的死。沒有一點痛苦。”
男人低下頭,抿著唇。這已經是他能做的難得的幾個動作了。
我繼續說道:“你四肢無力,真實病因是中毒。一種讓你像蛇一樣,渾身癱軟。你不是不能走路,你可以扭著,在地上爬。就像蛇一樣。很榮幸的告訴你,我們見過你這樣人。他們比你堅強,可不會假裝什麽癱瘓。他們爬著,扭著,也要完成他們的夢想。你會這樣,都是因為你爸的那個秘密。”
我頓了一下,他還是什麽也不說。
房門外,那個副主任拍著門,喊著讓我們去吃飯。我們在這裏隻是到訪的客人,我們的舉動已經很讓人奇怪了。要是我們堅持的話,說不定他們會起疑心。
森少說道:“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喂,我們先去吃個飯,吃完飯了,來跟你要答案。”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來,我和我爸就能永遠活下去。”
森少上前一步,彎下腰,撐著床頭,用一種威脅的聲音說著:“你覺得,可能嗎?那些人,都白死了嗎?”
說完,他就拉著我一起離開了房間。副主任趕緊招呼我們去餐廳吃飯。
東南地質大學,餐廳也分很多種類。平民的餐廳,一份十來塊。有錢人的餐廳,一份三四十塊,外加可以自己點菜。一頓吃個一兩百都行。
教師餐廳,一份十幾塊,但是那分量卻能跟學生那邊是五六十有一比了。另外就是現在我們在的這個導領餐廳。這邊的標準,完全就是外麵酒店餐廳的標準。
我們過去的時候,一桌子已經坐滿了人了。都是學校導領,而且他們在談論的都是湯老的事。一個個眉頭緊皺,說話都是壓低著聲音的。
看到我們進來了,才趕緊換了笑臉,說著抱歉的話。
席間,那些導領說著學校的強項,說著現在的項目,希望得到項目的投資什麽的。森少卻是淡淡地吃幾口,就放下碗筷,聽著他們說。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問道:“早上,我們剛過來的時候,是誰和湯老說我們來的事的?”
老書記也放下了筷:“怎麽又說道湯老了?他和我說話呢。我這剛接到你們電話,他也在一旁,就問了幾句,誰知道他怎麽就去跳樓了呢。”
沒有人懷疑我們的原因是,我們在明南,跟東南地質大學這邊離得遠,一點接觸的可能都沒有。他就算多問了兩句,也不會有人把原因跟我們聯係到一起了。
森少說著:“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一遍。”
老書記臉色沉了沉:“咱們就不談這個了吧。”
“說說吧,湯老現在手裏的項目,是誰負責的。明天讓他跟我見個麵,那個項目,我投資了。”
我緩緩吐了口氣,這擺明就是投錢,不問原因,錢多就是了。
那邊已經有人拿著手機就發信息了,應該是通知湯老手裏的項目組的人做準備去了。而老記書也開始跟我們說起早上的事。
早上十點多,我們剛上飛機,學校這邊得到通知。老記書就在手機裏問著,需不需要人安排接機,安排住宿。這次投資,估計能拿到多大的數。因為涉及住宿,就說道了來人情況。老記書對著手機重複著:“哦,一男一女,男的周景森,京城周家的。女的元宵,他女朋友。這樣,訂一個房間吧。哦,不用我們安排住宿啊。行吧,這種京城大少,講究多,讓他們自己住外麵酒店也好。”
電話掛斷後,湯老正在一旁等著說話呢,他手裏還拿著報告,但是卻沒有遞過來,神情有點不對勁,問道:“記書,誰要來?”
“京城周家的人,想來投資項目的。這些生意人,想要名聲。你手裏那個項目,怎麽樣了?”
“京城周家的?另一個叫什麽?”
“元宵。挺好聽的名字。”
“元?!他們,是不是。從明南市過來的。”
“好像是吧。昨天小許跟我說的航班就是明南過來的。老湯,怎麽了?你臉色不對啊。”
“沒事,我,我先回去了。學生還等著呢。我就先回去了。”
就這樣,湯老急匆匆離開了記書的辦公室。他甚至就到離開的時候,都沒有把手裏的報告遞過來。就好像忘了來這裏的目的一般。
我和森少相對一眼,已經確定了,湯老會選擇跳樓,就是因為我們的到來。其實,我心裏並沒有一點內疚。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怪誰?我們元家死的人更多,誰來為我們元家的人內疚了?
吃過飯,我們再次提出要去看看湯老的兒子,這才剛準備離開餐廳,副主任的手機就響了,他急忙接聽了電話,就衝著手機裏喊著:“什麽?他?怎麽可能?”
說完,他抬頭看著老記書和副校長,說著:“湯老的兒子,跳樓了!”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那不是一個癱瘓在床的人嗎?他怎麽可能跳樓的?副主任還看向了我和森少:“他交代親戚,把一個盒子給你們。”
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屍體還在樓下,一群人圍著,一件衣服蓋住了他的頭,他的手腳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著。那不是骨折的扭曲,而是無骨一般的扭著。
這次,他們家的親戚都圍住了我們,一個個質問著。他們的語氣就是在表明,他們在懷疑,是因為我們跟他在房間裏說的那些話,讓他跳樓了。
森少沉著臉,點上了煙。我則擋在他的麵前,攔住那些噴口水的女人吼著:“他跳樓的時候,我們根本不在場。你們一個個就在家裏,你們怎麽不攔著他?他都癱在床上了,他能直接跳樓嗎?當時誰在場?”
我的話,讓他們也都緊張了起來。這要追究起來,說不定就要查,這不是跳樓,而是有人把他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