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其實，如果元素玉真的就這麽跟那什麽霸總走了，就連老家都不回來一趟的話，我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我就是賭，賭元素玉還有點理智。
我回去的時候，村裏那祠堂前，停著好幾輛車子。車子旁，元念正跟幾個男人在說著話呢。守宗祠的老頭也在他們身旁，笑眯眯地看著元念。我這急著找那老頭，也就直接這麽走了過去。
“爺爺，我找你有點事。”我說著，“元念，沒打擾到你們吧。”
元念馬上笑道：“沒事，沒打擾。”她臉上浮起了羞澀的微紅，“我男朋友過來見我爸媽。爺爺就非要拉著他們說，要訂下拜堂的時間。”
我也是在跟著爺爺參與到宗祠的管理後才知道的。那種電視上的成親拜堂，都是拜高堂，就是父母什麽的，是活人。而我們這說的拜堂，拜的是祖宗，是死人。風俗關係，我們這不能對著活人下跪，對活人下跪，那是咒人死得快的意思。我們這能接受跪拜的，隻有神像和死人。
拜堂就是新人進入宗祠，拜祖宗，得到祖宗認可的一個儀式。以前吧，這拜祖宗講究很多。現在社會進步了，宗祠就在那，女兒帶著女婿去拜拜，小孩子進去吃個果，哪怕就是來村裏玩的路人甲，都能進去參觀一番。宗祠隻是存在，卻很多年沒有行駛它的權利了。
我想要阻止元素玉，就是想動用宗祠的權利，就像當年，村裏人攔下元宵奶奶，非要她留下，並且要訂下一個上門女婿。
我笑著看著元念身旁的男人，長得挺好的，看那身打扮，身旁停著的車子，也不差。元念，終於得到了她最好的結局，離開了那個事件，有了自己的人生。
我扯扯守宗祠那老頭的衣袖：“爺爺，人家才第一次上門，你別嚇著人。等他們結婚了，再過來拜堂也行。走走，我跟你說點事。”我們這拜堂，結婚前後，都可以去，就是給祖宗認可一下。感覺跟電視上演的那個，差距還是很大的。
把那老頭帶回了宗祠，我難得地恭恭敬敬地給祖宗上了香。老頭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搓著他的煙絲，說著：“今年，那小商店買的煙啊，都特別貴。說是便宜煙都進不了貨了。”
“我下次給你帶幾條回來。”我隨口說著，那老頭馬上就笑了起來：“你男人有本事，跟他說，我要那種外國煙。我看村裏老六抽的，就是他女兒給買的外國煙。”
“行！”我應著，手掌輕輕拍在那祖宗牌位架上，就在那架子下麵是一個用木板釘了兩層的空間。那下麵，還有著我們元姓有胎記的人的老祖宗的來曆。隻是這些，都不能隨意跟族人說起。有些事，已經不符合社會的潮流了，我們龍屯村要發展，大家要過好的日子，總要拋棄一些東西的。
我抿著唇，隻是輕輕拍著那牌位架的模樣，讓老頭緊張了一下。他當然也知道那下麵有什麽，他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我，等著我說。
“爺爺，嗯，那個勘探隊的事，其實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清清楚楚記著呢。你們總說我是老的，記不住事了。我還清楚記得，那個勘探隊的人走的時候，走的時候，坐什麽來著。哦，飛機。就停在他們村後麵那曬穀坪上。那麽大個呢。”
我有點接不下話了，悄悄捂臉，等他說了好一會，那飛機怎麽大法，那飛行員還跟他喝過酒之後，我才說道：“可是所以勘探隊的資料都不見了。”
“對！山洞被他們炸了。他們帶出來的東西，都被搬到飛機上了。後來，資料還從飛機上灑下來，到處都是。我們好多人都撿到了。”
“爺爺，是因為那些人全死了。有個清洗計劃，把那些知道這件事的人全殺了。以後再有人來問你，勘探隊的事，你記住，你一定要說，你老了記不住了。你什麽都不知道。”
老頭直直看著我，那全是皺紋的嘴唇，緊緊閉著。
“爺爺，那個，元素玉你還記得吧。她，跟清洗計劃的人在一起。要是她回來說要結婚，說要跟她男朋友走。千萬不要同意！宗祠，不同意她嫁出去，她必須留在村裏，留在明南。”
老頭沒有說話，倒是後麵進來是一個胖女人，扯著嗓子，說著：“喲，元宵啊，你說誰呢？宗祠不準誰嫁出去？還必須留在村裏，留在明南的。是說誰呢？”
我因為這個突然進來的女人驚了一下，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裏麵沒人，外麵也是方圓一裏都沒人的。
我趕緊佯裝著咳嗽，她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
“元宵啊，你是說元念吧。我聽說以前元念在明南市區裏也是有一個很好的工作的。後來是因為你，她才回村裏的。現在元念找了個好男朋友，你這是嫉妒了吧。你以為，我們這龍屯村，就你一個能嫁好的，人家就都要一輩子當村姑呢。”
“不是說元念。”
“不是元念還能是誰啊。這幾天，準備結婚的，也就元念一個。元宵啊，你這做得也太過分了吧。你現在可還不是宗祠裏的管事，你是村裏一個沒長輩的孤兒。真以為自己當村長還是村支書呢？就是村長都沒這權利吧。哼！爺爺啊，”她換了個語調，“我來要點香灰，我家那男人，砍骨頭，砍了塊手指皮出來。流了好多血都止不住呢。”
我心裏那個罵啊！這流了好多血止不住，你在這跟我扯什麽？我趕緊利落地拿了一張那架子下麵抽屜裏的舊報紙，直接拿著架子上的香爐，嘩啦一下，把一大把香灰都倒了出來，報紙包包，遞了過去。
那胖女人接過報紙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哼！還真以為是什麽呢？以後啊，我女兒長大了，就算是嫁到外國去，我看誰敢攔著。這宗祠要敢攔著，我砸了這些個牌位。哼！”
胖女人走了，我長長吐了口氣，低下頭，有種頭痛的感覺。這都什麽事啊？我想要阻止元素玉被人騙婚，成為實驗品。但是我不能說出實情，我也不想看著她就這麽死在那些人手裏。我們元家，為了這件事，死了多少人了。可是，別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就會覺得，是我的錯，我這是什麽？黑蓮花？
我要是開個全村大會，跟他們說，勘探隊的事是真的，那山洞裏有詭異的小紅蛇。我們元姓有胎記的人，原來是那些小紅蛇的食物和產床。
真那麽做的話，估計村裏人，會直接通知我小叔，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爺爺，元素玉要是真的跟那個男人走的話，她就真是死定了。她就會像勘探隊裏的那些血葫蘆一樣的人。”
“她知道這些嗎？”老頭問著我。
“不知道，但是她應該隱約能猜到一點。”
“告訴她，讓她自己選擇。她要是死了，自然會有新媳婦嫁進來，會有孩子出生，填了她的人數。我們守宗祠的，就守著族譜，數好人數就行。他們自己的命，自己做主。”
這一刻的老頭，似乎是清醒的，是睿智的，是一個歲月沉澱的智者一般。
從龍屯村回來，我一路上都在想著，要怎麽跟元素玉說。接近傍晚的時候，西風那邊也傳回了消息。消息一，元素玉被西風帶回來了，連夜趕回明南。西風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他是怎麽做到的，我還真想不出來。
消息二，那輛軍綠色的車子找到了。監控顯示，它就在今天白天，停在了一個小區的大門對麵。這要是普通的小區，我們也不會這麽上心。主要是老宋住在那小區。
清洗計劃裏，老宋一直都在名單上。
西風的消息剛傳回來沒多久，黑米醬就在群裏嚷著：“森少！你是不是把我們俱樂部收購了？”
“森少，快回答我！現在你是我們的大老板嗎？”
“你怎麽突然想著收購我們俱樂部呢？之前一直當你們是開玩笑才這麽說的？”
“森少？西風特助？你們別裝死啊。我們隊長剛宣布的消息，隻說被幕後大老板收購了。不會真是你們吧。”
“草！剛收購我們不到一個小時，隊長就說，幕後大老板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封閉式集訓。有沒有人性啊。”
“我的假期就這麽沒有了。封閉式集訓一個月，這是不讓人活了嗎？”
森少在那一串的艾特中，終於回複了：“送你們去海邊酒店，度假一個月不好嗎？”
“哇！幕後大老板真是你啊！森少，我就這麽走了，你們就不想我嗎？一個月不能跟你們在一起呢？”
“你那工作，有網絡，人在哪不一樣？”
老宋難得地也在群裏說話了：“放心，我老婆跟著你們一起去。她給你們當做雜物的阿姨。可不能讓你們隊裏那調皮小子欺負我老婆了。”
我看到老宋的話，想起之前見過的老宋老婆的模樣。別說被欺負了，她那氣場，能讓這些大帥哥一個個乖乖聽話成小學生了。
森少在保護老宋和黑米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