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高樓水桶事件8
森少打開了那個文件袋，裏麵的文件都是嶄新的，正是這次文華小區的檔案。從事發，到各種數據的對比。再到各方簽下的保密協議，甚至就連那個男人的監控圖片都有。還是高清的！
在那圖片裏，有著他逃跑的背影，也有著他走進路邊小店買煙的畫麵。在那攝像頭看去，他的年輕應該是在二十多到三十歲之間。長得很大眾，顴骨高，人偏瘦，真沒什麽亮點。這種人要不是用心去記憶的話，就算見過五六次都不一定能記住。
還有好幾張水樣化驗的單子。都被稱之為“未知物質”，有一份單子上寫著“疑似屍油”。不過這些化驗結果當然不可能會公布出去。這要真的公布出去了，那文華小區的人，估計就要有一半的人，會吐到上醫院了。
我緩緩吐了口氣，說著：“這真是屍油做飯了。”
森少勾勾唇：“也沒什麽。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給他這麽一說，我也記起來了。我爸之前工作的那工廠生活用水的抽水口就堵過溺水死亡的屍體。全廠人，還不是喝了好幾天的屍水。
西風給自己倒了杯水，說著：“方老還讓我轉告你，他以後都不會再管你的事情了。你要是還放不過這件事，以後真被扣了，該關就關，該槍斃就槍斃，他不會多問一句的。”
周景森把文件放了回去，整個交給我，再轉向西風問著：“你怕了？”
“我？我怕什麽？我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跟著你，更不怕。小時候，我們兩就沒怕過誰，現在長大了，還會怕？”西風說著話，喝著水，再看看那邊坐在桌子旁，玩著手機，頭都不抬一下的黑米醬，說著：“你一天玩到晚都不會膩嗎？喂，你小子上了我們的船，我們的做什麽的，你也知道。你怕不怕？”
黑米醬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就說著：“老子天下無敵，好嗎？怕個毛！”
西風就噗嗤一下：“好好，你天下無敵。”
“老宋呢？那退休老人家，怕了嗎？”
正說著話，推拉門被打開了，老宋推著小車進來了，招呼著：“都幹嘛呢。上菜了，上菜了。這個，我做的，你們家大廚在一旁指點的。我覺得我還挺有當廚師的天賦。回家也做給我老婆嚐嚐。剛才你們說怕什麽？”
森少接了他的話：“怕死啊。老宋，怕不怕死？”
“切！這世界上，就我們這樣的人，還能怕死？吃飯，吃飯。黑米什麽的，別玩了。放下手機，洗手吃飯去。”
一頓飯，我們把信息都整合了一下。那個年輕人就是元周，無異議。而且他是手裏還有樣本的人。這個樣本的數量甚至已經足夠讓他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模樣，還另外有繼續做實驗的樣本。那麽，就現在，他手裏一定還有樣本。這才是重點。
至於那個清洗計劃的人，為什麽還沒有找到他和梁林，這一點就有很多可能了。
第一天，我早起簡單打扮了一下，穿著輕便的衣服就出門了。在走出胡浮生的時候，還給梁林發去了信息，約他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雜誌社附近的那家奶茶店坐坐。
他現在是否找到工作，這一點我們都不是很在意。我們更在意的是，他那邊有沒有找到樣本。
中午的陽光有些熱了，奶茶店裏的冰奶茶讓人感覺特別的舒服。
我坐在以前我們常做的小桌子旁，捧著奶茶，看著手機上的小說，等著梁林過來。小店是臨街的店鋪，大大的玻璃窗，能清楚地看到街道上人。在看到梁林那胖乎乎的身體的時候，我就把手機調成了錄音，黑屏，就這麽反扣著，等著他靠近。
如今的梁林已經失去了之前那種傻乎乎而單純可愛的笑容，他也沒有再帶著任何偽裝，就這麽沉著臉坐到我的對麵：“我的筆記本都被你們拿走了，還找我幹嘛？”
我笑道：“那你還出來見我幹嘛？”
他別開臉：“習慣了！很多年前，我的生活，我的一切努力，都是隨著你轉的。”
“那現在是隨著什麽轉的？”我朝著吧台那邊喊著：“妹妹，再來一杯原味奶茶。”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窗外。
“你找到工作了嗎？”我問著。
“沒有！”
“那你一個人生活了這麽多年，總該還有點積蓄吧。”
“我的錢，都被元海睿拿走了。”
“你還真信任他們。”原味奶茶送過來了，我掃碼付錢，他也沒有跟我爭，就像以往一樣。“想不想聽聽元周的消息。”
我的這句話，成功地讓他看向了我。他抿著薄唇，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等著我繼續往下說的。
“前幾天，我們遇到元周了。他現在換了身份，叫周庭國，而且他還聯係過你。”梁林沒有說話，我則是慢慢地把文華小區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也毫無保留地告訴他，我們為什麽認定那個周庭國就是邊年輕的元周。包括在他的筆跡裏，找到是那個小村子裏荒廢小屋地下找到的屍體口袋裏的全密封完好狀況下的金屬密封栓。
“很神奇吧。”我說著，“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手裏竟然還有樣本。而且他竟然還用在了自己身上，甚至在他弄死了那麽多人後，竟然成功地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跟你很像。”
梁林的臉色越來越慌亂了，在我說完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口低吼著：“我們一模一樣！我們都會在某一天，身體突然就衰竭，突然就死亡了。沒有一絲預兆地死了。被感染過的人都是這個命運。樣本！我們需要樣本，才能好好活下去。”
他突然這樣的反應，讓我有些被嚇到了。好在這個點，奶茶店裏的人並沒幾個。“你都已經這麽大年紀了，就算死了，這輩子也值得了吧。”
正常的人生，到了八九十歲，都應該麵對死亡這個問題了。可是他卻還是一味的回避著。
梁林突然抬頭看向我，裂開嘴笑著：“誰不想再活五百年？”
“反正我不想！有個八十歲，我就很滿足了。”我反駁著他的話，輕輕的，卻讓他無言以對。
梁林沉默了好一會，平穩了心情後，才說道：“元宵，你今天來，是想讓我跟你們合作的嗎？就像以前一樣，我可以帶你們去當初事件展開的地方，我可以幫你們梳理事情的經過。我是當事人，我在這方麵比你們敏銳，思路也更清晰。”
“對不起，我男朋友，不太像看到我們合作。他會不高興的。”
“周景森？”梁林突然笑了起來，“他也是被感染過的人。我確定！元宵，等到以後，他不會老，一直那麽年輕，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幾年以後，你三十了，四十了，他還是現在這幅樣子，你覺得你真的能嫁入豪門？元宵！你跟他根本就不合適！總有一天，他會突然的，一下就衰老死亡。等他想明白了，他也會瘋狂的尋找樣本，他也會跟我一樣。我才是你們最好的合作夥伴！”
我皺皺眉：“我還是拒絕！好了，要是沒什麽聊的，我就先逛街去了。拜拜了。”
我起身離開，留下他，一直在那玻璃窗後注視著我遠去的背影。
今天突然約他出來，當然不是我閑得沒事幹，也不是我作死得找他玩，而是我們昨晚上商量出的下一步。
現在，元周已經出現了，我們自然不會再讓他就這麽消失。之前他消失過一次，他從老人變成了現在年輕的狀態。那這次失蹤，他不可能，又變成別人的狀態。他就是周庭國了，變不了了。現在我們隻要抓好這個線索，就能咬著他不放。
現在是，那邊對周庭國通緝，卻也沒有真的發動人力物力去找他出來，這個案子已經被掛起來了。要我們找，我們就這麽幾個人，也很難跟周庭國找到交集。但是這件事對於梁林來說，就很容易了。
第一，梁林是作為很多年前，就從年老狀態，變成年輕狀態的人。這種情況，全世界估計也就這麽兩個，元周肯定會再次找上梁林。
第二，梁林一直說，他這麽幾十年都是圍著他最愛的女人，元宵奶奶而活的。元宵奶奶死了，他就守著我爸，接著守著我。看著我長大，還愛上了我。啊呸！他最愛的，是他自己！還是那種變態的愛！就這一點，當我告訴他，元周手裏還有樣本的時候，他一定會主動去找元周的。
就這兩點，就注定了，他們兩人肯定會勝利會師，而我們隻要咬著梁林不放，就肯定能找到元周。在轉角避開梁林目光後，我就上了一旁路邊等著的黑色車子。車子很普通，就是修車廠裏最普通的那種墨綠色的皮卡車。
上車後，我對著司機大帥哥比了一個愛心：“很順利，他上鉤了。”
那大帥哥司機正是一天一百塊的周景森，他戴上了墨鏡，說著：“一年了，我們終於也當了一會黃雀了。黑米醬，你要發財了。給我盯死那個梁林。”
後排的黑米醬笑了笑：“放心！隻要他沒有放棄現在這個身份，他跑到哪，我都能給你定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