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林場秘棺事件3
老宋還是問道：“這麽大個林場，總有點要注意的地方吧。”
老大哥看看那邊黑乎乎的大山，說道：“鬧鬼！大白天，要是碰上了，那就是怎麽走，也走不出來，也爬不上山頂。就算是站在鐵塔邊上，也沒有手機信號。”
我輕輕笑著，如果隻是這個那就不用害怕。我們接觸的那些事情，要是沒有科學解釋的話，不就是鬧鬼嗎？找到原因，這一切就能解釋了。
麵已經快吃完了，我們的聊天也進入了尾聲，一直擺著臭臉沒說話的森少終於說了今晚上的第一句話。“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是你在這當守林人嗎？”
“啊？對！我在這裏做了一輩子了。”
“那場大火那次，你在林子裏嗎？”森少在意的，還是他爺爺的事。
老大哥的動作因為這個問題僵了一下，然後笑得訕訕地點上了煙：“我，我那時候，不在林場。在鄉裏開會呢。得到消息，才匆匆忙忙回來的。”
“當時，在林場裏參與救火的人，還有進出林場的人，你那還有名單嗎？”
“這個我們哪有。都是上麵L導檔案裏才有的。你們都吃好了吧。太晚了，先睡吧。那邊給你們收拾好房間了。”老大哥結束了談話。
那個蠟黃瘦弱的女人，是老大哥的妻子。一笑起來，一臉的皺紋，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大上不少。
她領著我們去房間，還說現在不是進林場玩的旅遊高期，她也是臨時收拾出來的。他們這每年的七八月份是旅遊高期。那時候會有很多年輕人進山玩。篝火，燒烤，去前麵峽穀裏紮帳篷露營什麽的。每年暑假，她讀大學的孩子也會回來幫忙。
送我們到房間的時候，她還說著：“安心睡吧，明天進山，早上也進不了。總要到十點以後的。九點我給你們煮好飯。”
黑米醬伸長脖子看看那房間裏的，好奇地問著：“為什麽是十點以後？我看人家x音上，進山都是一大早。七點八點，有的五點六點。”
“那是在外麵，林場裏早上霧氣大，霧氣裏有毒。等霧散了，才能進去的。”女人笑著離開了。
霧氣裏有毒？這個是字麵意思，還是方言含義。有些地方，會把不是很好的東西，統稱是有毒。就像小時候，我爸也這麽說過。說霧氣有毒，要戴口罩起來。其實就是霧霾，吸了也死不了人，但是最好別吸的意思。
我還在想著這句“霧氣有毒”，黑米醬已經看了房間，說道：“三間屋子。老宋我們一起，我怕鬼！剛才那老頭不是說，這裏鬧鬼嗎？”黑米醬已經攀著老宋的肩膀，就往屋子裏拽了。
剩下兩間，森少是看也沒看我一眼，就進了一間房，關門。
我緩緩吐著氣，心裏沉沉的，隻能走進另外一間，正要關門的時候，一個力道卻抵在了門板上。
我驚訝地回頭，就看到了冷著一張臉的周景森，就這麽自然地跨了進來，反手關門，打量著整個屋子。
他的意思是，今晚跟我一間？那個女人不清楚我們的關係，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她整理出三間雙人房也是正常分配。隻是周景森明明有別的房間，卻擠到我這邊來，他什麽意思？和好？
我嘟嘟嘴，也不好趕人出去。反正有兩張床，他不想和我說話，那就不說好了。
招待所的屋子並不是很好。進門左手邊就是衛生間，老式的蹲坑，牆上是灰灰的發黴的印子。靠近地麵的牆壁上還有著青苔的痕跡。
房間不大，就是簡單的水泥地麵加上兩張木頭床。好在木頭床上的被子都是剛換過的。摸上去的感覺，還是那種手感不錯的磨毛布料，還算幹淨，厚實。
洗過澡，森少依舊是不願意說話，就這麽躺在床上，翻看著平板上的信息。在我在另一張床上躺好的時候，他才說道：“關於林場火災的檔案，有丟失。”
我看向他，他這是終於肯跟我好好說話了。關於龍屯村地址勘探項目的檔案，甚至就是後來追查這件事的人的很多檔案都出現了丟失。就像我爸在愛心醫院的檔案都不見了一般。
他繼續說著：“能做到這一步，說明這些事上麵，還有人在處理。而那個人，很可能知道我們現在在查這件事。以前我也查過火災的檔案，隻是作為家屬，我能看到的檔案不一定是真實的。真實的檔案，應該在那個守林人的腦袋裏。”
他看向了我：“有機會，跟那個女人好好聊聊，看看她那裏能不能得到什麽線索。”
“好！”我應著，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但是他卻不再看我，不再說話。
心裏沉沉的，終究我還是比不過他爺爺，比不過他家供台上的小秘密。
在陌生的地方，我不可能睡得很沉，就算晚上很晚才睡下，早上七點多也醒來了。
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呼吸著山中清晨的空氣，聽著林子裏的鳥叫，一切都是那麽美好。直到我抬頭看到了遠處的大山，才意識到昨晚上那女人說的話。霧氣有毒！
連綿一大片的大山，全都籠罩在霧氣中。越往上，霧氣越重，我們這山腳的小小院子，算是在這片霧氣中保存著難得的清新氧氣了。
空氣中有著泥土的芬芳，有些一種特殊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那邊女人已經生火做飯了，想著昨晚上森少給我的任務，我趕緊走向了那邊的大棚。“大姐！”我甜甜喊著。這個女人看上去很蒼老，但是我感覺，她的年紀應該也就四十多歲，守林人說他們的兒子在讀大學，那就是比我小幾歲，叫聲大姐也不會太突兀。
女人抬頭笑道：“醒了。今天天氣好，你們進山轉轉也合適。讓我男人帶你們去找蘑菇，晚上回來，就能做蘑菇湯了。”
“大姐，這林場不是說燒過一次嗎？樹木已經長好了嗎？還有蘑菇了？”
“有！靈芝都有！”
“當初大火的時候，燒得很厲害吧。”
“可不！燒了好幾天呢。”
“我聽說還死了人。”
“嗯，死了一個大L導。說是過來看救火的，進去了，就沒出來。”
“是誰放的火，查到了嗎？”
“估計也死在裏麵了。這要是查到了，那年代，還不直接死刑了。”
“當初最先著火的地方，在哪。你知道嗎？”
那大姐猶豫了一下，看著鍋裏的粥，好一會才說道：“我男人因為這件事都被降了兩級工資。聽他們調查的人說，是從我們這偷拿了汽油進山，直接澆汽油在來燒的樹。最先燒起來的，就是一棵上千年的大樹。我們那時候，都在鄉裏開會，這裏也關著門，小偷進來偷了汽油，怎麽也怪我們頭上來了。”
“為什麽要燒大樹呢？故意的？什麽目的啊？”
“人都死裏麵了，誰知道？”她頓了頓，才說道，“棺材，他們有說，那種大樹，在以前是做棺材的。樹棺。樹木的樹，也是豎起來的豎。邪門的東西。”
棺材？！樹棺？豎棺？我疑惑著：“那山裏有沒有一種純紅色的小蛇？”
大姐笑了笑：“哪有什麽淨是紅色的小蛇呢。帶紅色花紋的有。大紅色的大蜘蛛也有。”
“那現在林場裏，還能看到那種大樹嗎？就是之前燒起來的那種樹棺？”
突然男人炸雷一樣的聲音在我們身後傳來：“瞎說什麽呢？跟人家L導瞎說什麽呢？做你的飯！”守林人起來了，瞪了那大姐一眼，就從一旁拿了兩塊生肉，直接走向那邊的大狼狗。
大姐嘴裏低聲說著：“人家小妹子就是個小文職。”
原來大姐願意跟我說這些，是把我不當L導，直接瞎扯閑聊的。就這樣的大山，隻有他們夫妻兩，平時也沒什麽人，我想要是多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聊出更多來。但是那守林人這麽一吼，估計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大狼狗吃生肉的模樣，挺恐怖的。大姐也跟我換了話題，教我進林場的時候，怎麽防蚊蟲。那些什麽花露水蚊不叮，在這裏都沒用。就是穿上厚衣服，包好脖子和臉。他們上山都是帶著帽子，那種帽子後麵有著一塊布，擋住脖子。還有一個可以扣在帽子上的布巾，擋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還有就是手不能隨便拉樹枝，山裏的樹枝上，說不定會有很多長得很奇怪的蟲子。一把扯過去，說不定，那手就全是蟲子血，甚至會被蟄得整個人都腫起來了。
我覺得這有點誇張。我也不是沒爬過龍屯村的大山，那種封山育林的山林，真要算起來，比這邊林子年齡還大呢。
但是在兩個小時後，我們真正走進雙溪林場，才知道大姐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西風他們也是提前做了功課的，給我們買的裝備都是全套武裝的。帽子、防蚊蟲的麵巾，還有護目鏡，手套，一番武裝下來，基本上就沒有露在外麵的皮膚了。
守林人看著我們這模樣，笑嗬嗬地說著：“沒這麽嚴重，我們還不天天走。今天就跟著大黑走，不會有危險的。”
我們四個可都沒聽他的話，畢竟守林人的計劃裏，我們是跟著他走常規巡邏的路線。而我們的心裏卻都明白，我們要去的是找到那個大姐說的，當年最先燒起來的樹棺。元周應該就是衝著這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