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蛇嶺尋屍事件7

  老宋聽著我的話，一邊小心翼翼地放下針管，一邊問著：“那種蛇有毒？”


  我整個人愣了一下。我們隻想著追查當初的事情，找到真相。但是我們卻都忽略了這個項目本身的危險性。


  我輕聲說道：“它的某種液體，能讓人脫皮致死。就是張總那種狀態的。它生活是屍油，可以緩解這種脫皮，但是卻可能是攜帶有蛇卵的。而蛇卵為了孵化，會.……會.……反正就是人會吞下蛇卵，給蛇孵化製造合適的溫度和濕度。蛇卵可以保留幾十年，一旦孵化，會吃掉人的內髒當營養。就像，”我指指麵前的屍體，“就像他這樣！”老宋應該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屍體，他還沒有往這方麵想，但是我已經接觸過幾次了，我能確定，蛇卵孵化就是這種狀態。


  老宋動動他的十個手指頭，說著：“放心，屍檢我是專業的。”


  我繼續說著：“這些物質在密封栓的狀態下，也曾經發生過泄露感染，甚至直到現在，我們還不確定，是不是有人傳人的現象。就像，我們之前遇到的傻子。”


  在我說完這些，回頭一看，王教授是一頭霧水，沒聽明白就這麽直直看著我。森少是冷著一張臉，抱著雙手，看著屍體。而黑米醬，已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退啊退，已經退得離我們足足有五六米遠了。


  老宋也因為我的話，動作僵了一下。我急著解釋著：“我們之前遇到的都是密封栓裏那種被打開後，經曆很多年，早就已經釋放完全的狀態，我們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這樣的，屍體。”


  老宋長長呼了口氣：“人傳人的可能性很低，或者是有條件限製的。要不現在早就滿世界都是了。至於近距離接觸，這個，現在都已經這樣了。要感染，我也已經被感染了。你們都退後點吧。準備開腹了。”


  王教授先喊了起來：“在這？開腹？！”


  老宋已經把一把奇怪的手術刀取了出來，抬頭看了他一眼，說著：“要不，你找點關係，把這屍體拉回你們學校去。給我準備個手術室？”


  王教授搖搖頭。這好像有點太為難人了。


  森少叫著：“你等等！給我幾分鍾時間。”說完，他就小跑下了山坡。老宋也放下了手中的刀，把森少放在大石頭上的煙和打火機拿了過來，摘下手套，點上一支。然後就這麽盤腿坐在大石頭上，拿著手機猛戳著。


  我靠近他，他就笑嗬嗬地說著：“給我老婆發個遺書，要不，我真出事了。她能去你們家一哭二鬧三上吊了不可。”


  “老宋，要不，算了。”我說著。這件事要說非要查下去的人，那就是我和森少。別人是隨時都有可以退出的理由的。


  老宋吐了口煙氣：“算了？！好不容易知道個大概，現在跟我說算了。那可不行。”


  森少很快就回來了，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個防毒麵具，就這麽直接丟給了老宋，說著：“車子上常備的物資。”


  “不用這麽嚴重吧。”


  “防患於未然！這身衣服是特戰隊用個布料。防風防水防火，也防毒。把褲腳袖口領口都紮好，就跟防化服差不多了。”


  十分鍾後，老宋已經全麵武裝。而所有人都退到了五米之外。我和黑米醬把我們的裝備都綜合了一下，弄出了一個無線耳塞內置的無線話筒，用藍牙連接到了我的手機上。那對無線耳機是計劃著，成為一次性用品了。


  真的開始動手了！

  我忍不住還是轉過身去，不敢看那樣的畫麵。沒一會，黑米醬也轉過身後，蹲在地上就是一陣猛吐。空氣中，那種香味越來越濃。我能清楚的感知，這不是森少的味道，這是沒有任何信息的，那屍體肚子裏的屍油的味道。


  我的手機裏，傳來了老宋的講解聲，同時還錄了音。


  肚子裏的情況，就跟老宋之前猜測的一樣。全空了。太陽已經完全偏西了，甚至光線開始昏暗下來。老宋也完成了他的這次屍檢，用藍布，把整個屍體蓋了起來。他脫下了身上最外麵的那層衣服，鞋子，手套，就連防毒麵具，也直接丟在了之前森少挖出來的那個坑裏。森少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從車子裏弄出來點汽油來，把這些全都一把火給燒掉了。


  點了火，森少還衝著王教授喊著：“愣著幹嘛？聯係殯儀館的人，讓他們過來運屍體。”


  王教授打了好幾個電話，從山坡上，一直聯係到山坡下，得到的結果是，人家要等天亮了才能過來的。


  黑米醬還在發著牢騷：“這種事，如果是發生在市區大街上，他們肯定天不亮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了。早上五六點，清潔工都能把地麵血跡給清洗好了。”


  我應著：“市區那是天一亮，就一大堆人圍著看，這裏就是擺著五六天，都沒一個路過的人。”


  回到車子上，森少從他車子上，又丟給了老宋一套那樣的工裝。之前我還挺嫌棄這衣服的。好看是好看，就是上廁所不方便。現在看來，這衣服那是戶外旅遊的最佳良品了。


  天漸漸黑下來，我們都回到了車子上。沒有人提出要這個時候先回去。黑米醬是靠著車門開始玩遊戲，森少和老宋在車外吹著冷風抽著煙。王教授是整個人都放空了。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實在是顛覆了他幾十年來的認知。我則是靠著車窗，開始重複地聽著之前的錄音，還拿著手機，打著光，在紙上，記錄下重點。


  我的這種記錄重點的方法，就讓我能更冷靜，更直觀的看出事情的聯係。我一遍遍的聽著，一遍遍的推理著。最後才打開了車門，大聲說道：“王軍田的事件基本上可以還原了。”


  “咚！”我順著聲音看去，黑米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抱著胳膊，靠著自己的背包，睡著了。我突然這麽大聲的說話，讓他一下驚醒，腦袋直接敲到車玻璃上了。他揉揉眼睛，回答著：“都別看我了。你說，你說！”


  我把王軍田逃回家，感染死亡的事件，快速重複了一遍。這是之前根據腿上判斷出來的。接著我說道：“他的屍體裏出現了兩種樣本同樣感染的跡象。這本身就是矛盾的。我們已經知道，2號樣本能緩解1號樣本，達到平衡的時候，甚至能讓人保持在一中年輕的狀態。但是王軍田卻沒有這樣一個平衡。他脫皮的速度，比蛇卵孵化到吃掉他內髒的時間，要晚很多。我的分析是，王軍田在項目中接觸到的是2號樣本。不管他是受傷前還是受傷後，可以判斷，他在回到家的時候，他的肚子裏，已經有蛇卵了。


  根據之前在荒島上，有人試圖用棺材來模擬濕度溫度的設想。我們可以知道，蛇卵在屍體裏孵化後，為了活下去，它開始創造自己的生活環境。吃空了肚子，讓屍體內部充滿屍液，保證了濕度。那麽溫度就是他的屍體在被埋後，它從蛇類溝通的信息，聚集了這裏的蛇，讓他們把屍體運到了五六米外的，樹蔭下。創造了，適合它生長的溫度。


  再接著，蛇長大了。它……有了那種成熟。它分泌出了1號樣本物質。1號樣本才的讓它脫皮的原因。隻是他身體裏本身後2號樣本的存在，這種平衡，隻有在遠離身軀，遠離腹部屍液的地方，才會表現出來。”


  黑米醬降下玻璃，拖著軟綿綿的嗓音問著：“那為什麽還要脫皮？不是全身脫一次，死了都要當美膚達人嗎？”


  “因為他已經是屍體了，他沒有血液循環了，肚子裏的屍液到不了手指頭，腳指頭。”


  黑米醬噗嗤笑了：“你是說，那條小紅蛇就纏著屍體的手指頭和腳指頭直接激動一下？”


  “呼呼”早春的風，吹得特別的大，還夾雜著這裏特殊地形的風沙。香味，隨著風沙在蔓延。而這香味中，下達了一個指令：“爬回去，尋找低溫！”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猛得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森少。他的手指尖還夾著煙，身旁就站在老宋。森少的表情也是瞬間改變，老宋還問了一句：“愣什麽？我覺得元宵說的挺有道理的。”


  我閉上眼睛，使勁想了想。就在我們身旁的森少，為什麽要讓我們爬回去尋找低溫呢？他需要個屁的低溫啊！低溫是誰需要的？在我剛才的分析裏，就有明確的答案。是那條小紅蛇需要的。它在下達命令！

  森少猛地踩滅了煙頭，就朝著山坡上跑去。我急著也衝了過去，才想去，森少晚上也能基本看清四周，我卻不行。我隻能趕緊用掛在脖子上的手機手電筒，照著路，急匆匆跟上他的腳步。


  身後寄到手電筒的光線，在不遠處晃著，他們也都跟上來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正是我們拚命往前跑的原因。森少大聲喊著：“山上有蛇！你們走注意點！”山上當然有蛇，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但是這個時候，他這麽大聲提出來，那意思就是，今天我們一直提到，但是卻沒有看到的那小紅蛇，已經出現了嗎？

  在黑暗中，一個人影出現在那樹旁。他搖搖晃晃地朝著今天拖出屍體的那個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