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荒島木樓事件9
何欣欣斜著目光看向我:“很好笑嗎?”
“啊?沒有啊。”
“你知不知道,周景森為了查他爺爺的事,放棄了什麽?你看看你,什麽也做不成,每次都受傷,你會拖他後腿,還自以為是!”
周景森剛要說話,我就拉拉他的手臂,示意著他不要說話,我來。現在何欣欣說這些話的語氣可不是什麽對立麵的敵人,也不是什麽女強人,就是一個妥妥的吃醋女人罷了。“是啊!我沒你漂亮,沒你能幹,我隻會拖他後腿,我還自以為是。但是,親,周景森愛的人是我,不是你。而你都已經跟這個外國大叔.……”差點就說滾床單了,但是沒說出口,我怕她察覺到我們偷聽,這種事還是自己心裏知道就好。“合作愉快,一起開房了,你說這些有意思嗎?膈應你自己呢?”
何欣欣拽起的拳頭,又鬆開了:“你真以為,他喜歡你就足夠了?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你拖累了他的腳步,他一樣可以踹了你。元宵,你別把自己看得太特別了。你們龍屯元家有胎記的人多的是,要是你死了,不會對他有一點影響。”
我微笑著:“謝謝你,告訴我。”
她抿著唇,那一臉恨得牙癢癢,卻奈何不了我的感覺,真爽!何欣欣站起身來,朝外走,那外國男人也跟進跟上。隻是才走出幾步,何欣欣就轉回來,對我說道:“周景森在明南的產業隻有一家修車廠和一家餐廳。但是在京城和國外,他還有好幾家產業。而那些,目前都被京城好幾家公司同時圍堵。我想元小姐一定不知道,再過半年一年,周景森就要變得一無所有了。希望你到時候,不會為自己今天說的話後悔。”
我仰著頭,笑道:“謝謝你告訴我,他原來這麽有錢。”我的話沒說完,她已經轉身離開了。我的笑僵在嘴角,指指她離開的背影:“她應該很生氣很生氣,那麽急著趕過來,卻因為在酒店裏跟外國大叔滾床單而讓我們搶先了。”
周景森又點上了一支煙:“她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很優秀,很少出錯。她對自己犯的錯,會自我懲罰。扇巴掌。”
我驚訝地指指那邊剛啟動的車子:“她變態嗎?”
森少輕笑一聲:“她曾經因為我的拒絕而差點跳樓。到了明南後,就什麽也不提,當我完美的秘書。隻是可惜了,她還是走錯路了。”
胖老板看到那兩個人走了,才站起身來,長長吐了口氣:“那兩個人不會真是漢奸吧。要不我去跟警,察說一下。會有獎勵的。”
森少給胖老板遞了支煙:“沒證據啊。那女人拎不清,沒辦法。”
不是開漁期,這樣的民宿也不是候鳥老人的選擇,民宿裏的還是比較冷清的。因為彼此都困了,加上我身上還有傷,天亮了還要趕回醫院去打點滴,就一人一張床的睡去了。
那個晚上,我睡得並不好。頭又疼了。睡得很痛苦,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做了夢。我夢到我出現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房間裏有很多的玻璃酒罐,酒罐裏還泡著各種藥材和蛇。
我印象裏,我隻在小學的時候,在一個地攤上見過這樣泡酒罐。那罐子都是玻璃透明的,能讓人清楚看到裏麵的藥材。我認識的隻有人參和蛇。各種各樣的蛇。大的,小的,黑的,花的。它們在罐子裏扭曲著。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要手賤地去開蓋子!我心裏明明就在呐喊著:別動!別打開!可是夢裏的那個我,還是手賤了。
玻璃酒罐子被打開了蓋子,不到一秒,裏麵的蛇就像彈簧一樣,彈出來一口咬在我的手上。
夢中沒有痛感,隻是突然覺得,好冷好冷。四周一下黑了下來。我心裏想著,我是被蛇毒毒死了,然後躺在棺材裏。隻是整個棺材裏好像有水,很冷的水,空氣好像很稀薄,我該睡覺了。睡著了就不會覺得冷了。
不對!冷的情況下,人是睡不著的。為什麽會有那麽強烈的念頭,要睡覺,睡著了就不會覺得冷了呢?這個念頭,跟平時的我的認知是完全不同的。
不!我不能就這麽睡在一個全是水的棺材裏。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努力朝著四周推著,撞著,可是棺材已經被封死了。我的手指不停抓著棺材蓋。心裏卻有一個念頭,棺材蓋上麵的床板,根本不可能推得開。
元零就是這麽死的。他們想讓元零像蛇一樣,冬眠了,然後醒來。可是元零在那大棺材裏,死了。死得透透的。我也會死,我也會被棺材封死。
我整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住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民宿房間裏,留的那盞燈昏暗的光線。
森少也已經醒來了,正坐起身來,看著我,問道:“做噩夢了?過來!”
在這種時候,我沒辦法拒絕他的命令。就這麽乖巧地鑽進了他的被子裏:“我知道棺材裏的人是怎麽回事了。那個傻子男,肯定是元家的人,應該就是我爸。我爸在出事前,已經拿到了2號樣本,就是山洞裏的屍油和蛇卵。他們分析出了屍油的成分,甚至看到過之前勘探隊的資料,知道了山洞裏的情況。我爸喜歡喝酒,他肯定是腦子抽了,從山洞裏的畫麵,想到了蛇泡酒,蛇還能在酒罐子裏活在十幾年。所以,他把自己當那條蛇,用一個棺材,模擬了山洞裏是屍油泡屍體,屍體裏藏蛇卵。”
說到這裏,我想到了一個大膽地想法:“共生?!用蛇的特別,什麽蛻皮保持年輕,冬眠延長壽命,到達,人體的共生。讓人跟蛇一樣,會蛻皮變年輕,用冬眠來長壽。”
“他們終於是失敗了。元零也是在大棺材裏被封死的。如果那時候,我們找去得再慢點,說不定元零會泡在屍油裏。但是終於是死了。棺材裏的那個人,不管是不是你爸,但是肯定是死的。”
“那屍體沒有被泡發起來!”我強調著,“照那大爺的話,他應該死了很多年了。屍體一直這麽泡著,早就該發起來了。但是那屍體就跟人睡著了一樣。”
森少揉揉我的頭頂:“要是這趟帶著老宋來就好了。”
“他應該是死了。”我抿著唇,重複著,“我記得以前看過報道。蛇泡酒的蛇,大部分都是死的。因為酒漫過了蛇,蛇沒辦法呼吸。還沒進入冬眠前就被悶死了。蛇泡酒,卻要蛇不死的前提是,酒不能漫到瓶子頂部,要留下一部分空氣,讓蛇一開始能呼吸,然後意識到死亡危機啟動自身求生欲,進入冬眠狀態。那時候,有沒有氧氣問題就不大了。而那屍體是臉朝下的,他一開始就錯了,姿勢錯了,他一開始就溺死了。也可能是形成屍液後,沒辦法呼吸,死了。也能,當時我們把他撈出來,他還能活的。但是最後的最後,他被大火燒死了。”
森少抱著我的腰,散發出好聞的香味:“給你催個眠,好好睡覺。腦子弄想這些,怎麽能不做噩夢。”
很好聞的味道,而且是我的身體本能地聽從了他在香味中下達的指令。我就這麽一點點閉上了眼睛,在我睡著之前,還聽他說著:“這件事的本質好像已經在變了。一開始老樹和張總給我們的方向是,這種樣本,能做成藥,治療癌症。而現在是棺材,屍油,蛇卵,讓人變年輕,還跟蛇學著冬眠。五六十年前在國外,就有人利用冷凍技術,一樣能讓人進入類似冬眠的狀態。為什麽還搞這麽複雜。”
我睡著了,在他的味道中,睡得很沉很沉。傷口都忘記了。早上還是被痛醒的。因為我睡著睡著,一個翻身,壓到了傷口。那痛,一瞬間就刺激大腦,整個人就彈起來,完全清醒了。
早上,老板娘給我們準備了肉粥。她說在海邊,他們早上都是吃海鮮粥的。但是想著我們不是海邊的人,大多數有傷口的,都不會吃海鮮了。就當是照顧我,特意買了豬肉。
我對忌口這個,沒多大的講究。站在台階上,看著下麵那幾隻大螃蟹,還想著,要是真抓到了,煮成粥,我肯定吃。
去醫院打針的時候,周景森就一直坐在床邊點著手機。他是在工作,有很多我不懂的地方,但是也知道他跟西風、黑米醬還有老宋都說了這邊的情況。也不知道西風跟他說了什麽,他一直是發文字的,突然發了一句語音。他說著:“誰他媽敢跟著何家圍堵我,幫我轉告他,我一年內,能弄死他全家。他們何家的在國外的那個研究室,給我查到底。錢解決不了的話,那就用暴力來處理。頂死何家,我讓他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還怎麽跟我鬥。”
我看著手背上的針頭,抿著唇,心裏有點苦澀。何欣欣說的應該是真的。我所接觸的,隻是周景森的一部分,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跟我說,我也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