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荒島木樓事件2
在市區的運動品牌專賣店，買了兩套運動服換上。再買了背包和基本的防護用品之後，我們就騎著小綿羊去了海邊的民宿。
大半夜要出海，走碼頭是真不合適。一般這種時候，是不會有遊輪願意出海的。但是民宿就不一樣了，他們常年承包著租船出海撒網的活，為了遷就海潮，經常是半夜三四點就出海，早上七八點回來，正好就能打回海鮮，給客人做早餐。
現在是禁漁期，這些民宿的老板們，少了一項收入。這時候去找他們，隻要價錢往上抬，肯定有願意帶我們出海的。
就這門道，森少還有些不相信。他的理論就是船不都是在碼頭出港的嗎？怎麽會有從民宿出去的？
我是沒多解釋什麽，就讓他跟我走就行。半夜十點多，我們到底了海邊的一所民宿。小綿羊就聽著民宿大門旁，這季節，民宿的業務並不多。候鳥老人並不太願意住著這種條件比酒店要差很多的民宿裏。他們在等的是，夏天的生意。
大門左右兩邊都是木樓的客房，中間是一大片空地擺著的夜宵攤，再往前，就是一排排的台階連接著海邊的沙灘，在那台階上，還有不少栓船的樁子。這裏的沙灘並沒有我們住的酒店那邊那麽寬，也沒有那邊那麽幹淨。但是這裏人相對來說，比較少。我們走在那台階上，甚至能看到下麵沙灘上爬來爬去的一大堆大螃蟹。
胖乎乎的民宿老板娘看著有客人來了，笑眯眯上前說道：“妹子來玩啊。給你們個鋤頭，你們能把下麵的螃蟹抓到，我們廚房免費幫你們清蒸了。”
我心裏估計著，老板娘可能就是靠那幾隻大螃蟹，吸引客人的吧。要是真下去抓了幾個小時，一隻沒抓到，還不是要跟老板娘買食材，在他們這吃上一桌的。
我笑道：“老板娘，我們想出海。”
“出海啊？現在禁漁期……”
“我們不打漁。”森少打斷了她的話，“有沒有船？”
老板娘的臉色變了變：“偷渡？這個我們可不幹。”
我們兩很想偷渡的嗎？我幹幹幾聲笑：“我們就是去附近的一個荒島上看看。就要大晚上去！價錢好商量。”
老板娘臉上還是帶著為難，好一會，她才讓我們先到夜宵攤的桌子旁坐下，她去叫她男人過來。要出海，開船的也是她男人。
海邊的民宿雖然簡樸，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我就坐在台階邊緣的秋千上，等著老板過來。在這，就好像用力一蕩，就能飛向大海一般。當然，如果誰真的那麽做的話，估計也就是摔在沙灘上而已。
森少坐在那種塑料大椅子上，吹著海風，說著：“住在這種地方也不錯，下次，我們可以選擇這裏。”
“好啊，到時候，你別嫌棄就好。”
胖胖的老板過來了，腰間還圍著圍裙，就這麽胡亂擦擦手，說著：“老板要出海嗎？去哪？這附近，大晚上的，我也都能去。”
我一聽這話，就噗嗤笑了。我們叫別人老板，是覺得他開了這家民宿，做生意的，他就是老板。而他叫我們老板，是我們要包他的船出海，我們出錢，他幹活。我們就是他的老板。
森少指指一旁的塑料椅子，胖老板趕緊坐下，還遞上了煙。森少也不拘束，接過就點上了。“就在這附近的海域，有個荒島，上麵隻有一戶人家。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這應該是何欣欣和那個外國男人的前半段談話。我是從後半段開始聽的，前麵的部分並沒有聽到。
“知道！”胖老板毫無忌諱地拿起桌麵的牙簽就這麽咬著，說道，“那戶人家原來是我們村的，那個荒島，以前算是我們村的地。後來城市發展了，我們這劃歸市裏了，大家靠著租船撒網開民宿都賺錢了。就那個島，什麽也沒有，就一大堆石頭。漲潮的時候，還能沒了半邊。”
“我們要去那，爭取天亮前能回來。”
“這去是能去，我能問問，老板是要去幹什麽的嗎？嗬嗬，就算那裏沒人了，也總歸是我們村的地，問一下，就問問。”
森少吐著煙氣，唇角帶笑：“開個價吧。”他這是想不跟人說明白，直接撒錢呢。
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我趕緊掏出我的證件：“我們是去前期走訪踩點的。我是做旅遊宣傳的編輯。”
那老板伸長脖子看看我的證件，甚至都沒伸手接過，就笑道：“喲，這工作好。那你可要寫上，你們是從我這民宿裏租船出去的。最好還能寫上，我們開漁的時候，都能包船撒網的。”
“好啊。老板放心，我給你這業務，都寫上。”我也笑得特燦爛，都是工作業務嘛。
胖老板扯著嗓子，讓廚房給我們趕緊上一鍋海鮮粥，他先去準備著，我們這也吃上。吃飽了就出發。
胖老板興衝衝地走了，森少掐滅了那支煙，點上他自己的煙，才問著：“其實我挺好奇的，他的船在哪？”
“等等，吃了他的海鮮粥，船就來了。”這些有錢人啊，遊輪經常坐，都是從大碼頭上的船，哪懂這些小門道呢？
老板娘端著海鮮粥笑眯眯的出來，還跟我們閑聊了一會。吃過粥，船就來了！
漁船！而且那船是不能太靠近沙灘的，會擱淺。森少還有些懵的時候，我提醒著他：“拖鞋子，挽褲子，就這麽走過去。到那邊，他會放板子下來接我們的。沒坐過這樣的船吧。”
森少一聲輕笑：“坐過。很久之前的回憶了。”他的動作也不慢，脫鞋子，往背包的側邊口袋一塞，挽上褲腿，就朝著我伸過手來：“天黑，別一會被海浪衝走了都不知道。”
我笑著，握住了他的手。雖然這場旅遊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但是也不錯啊。那邊的漁船朝著我們投來了大燈，橢圓的燈光，籠罩了我們兩。
我看向了身旁的森少，他的發絲在光線下，顯得特別的好看，五官也更立體了。粗壯的手臂，就這麽護著我，穩住我被海水衝擊著的身體。
他應該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勾著唇角說著：“這麽喜歡看我？”
“啊？哦？嗯，喜歡啊。你好看啊。”
上了漁船，才發現，這船上可不隻有那個胖老板，還有一個黝黑的老人。老人真個背著我們，整理著粗繩子呢。胖老板說：“這是隔壁民宿的大爺，我們這幾年都不常去那個荒島了，但是他經常去。他去那上麵趕海。那裏的石頭灘，一退潮，全是海貨。你們要是天亮回來，早上還能去玩會。”
我們都隻是笑笑。那島上要是什麽都沒有，我們也沒心情玩。要是那上麵真有點什麽，我們同樣沒心情玩了。
這種漁船，並沒有遊輪這麽豪華。到處都是黑黑灰灰的顏色，就一塊夾板，一個駕駛室，後麵還有一個架子，原來是用來拖漁網的。現在不能打魚了，漁網也都撤了，後麵那部分，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們隻能站在甲板上吹著風。
大爺給我們擺了兩張小板凳，還說要是怕風浪，就進駕駛室裏去。
風浪？這季節，沒什麽風，也沒浪，就那麽輕輕晃晃幾下。我們倒喜歡在外麵吹吹風了。
夜晚的海上，並沒有馬上好看的，到處都是黑的。反倒是回首望去，城市的夜景在海水的反襯下，很美。
安靜，除了船上的發動機的聲音外，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如果，一直，一直就這麽下去，多好啊。
“大爺！”森少問著，“那個荒島上，有沒有蛇？”
“沒蛇！”
“那島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我問著。
“就一個石頭島，能有什麽特別的？就退潮的時候，石頭縫裏海貨特別多，特別大。比這邊好趕海。”
我看看森少，低聲說著：“如果真的什麽都沒有的話，我們就隻能當來旅遊了。”
駕駛室裏的胖老板吼著：“快到了，那邊亮燈的就是。”
遠遠看去，一片漆黑的海中，就亮著那麽一盞小燈。那小燈還不是特別明亮，甚至就連遠處城市燈塔都比不上。我估計著這距離，當年勘探隊的人，就是劃著小船都能過來了吧。
漁船最後停靠在隻有一個斜坡的碼頭上，我們下了船，還是一腳踩住海水中，一路走過去的。到了沒水的地方，才坐在大石頭上，擦擦腳，穿上鞋襪。就這基建，這座島會完全荒廢也是應該的。
我們亮起了之前店裏買的戶外手電筒，我給我的手機裝上了夜間拍攝的鏡頭夾。這樣用手機屏幕看過去，就要比肉眼看到的，清晰很多了。
那邊，胖老板綁好漁船，就坐在甲板上抽著煙。那大爺則穿著一雙水鞋，戴著頭燈，挽著一個大桶戴著鐵架子和小勾子，一副要跟著我們走的意思。
森少就說道：“你們在這等著就好，天亮之前，我們會回來的。”
胖老板一聽急了：“老板，大爺對這上麵熟，讓他跟你們去吧。不用另外加錢，就是安全點。”
森少牽起了我，我把手機掛在脖子上，開始查看四周。“不用了，”他說著，“這地方不大，有事，我們大喊幾聲就好。”
那大爺也沒說什麽，點著頭，就往一旁的石頭灘走去。夜間趕海，我不太熟悉，估計他也能撿到好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