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元家遷墳事件3
時代不同了,宗祠的管理不再是那麽嚴謹。這地方倒有點像是旅遊景點,天天開著門,大家都能進來看看。就算是我這大,姨,媽來的,也沒這麽忌諱。不過也隻是看看,對於去給祖宗上香還是有規矩的。有些地方,隻有本家姓的男人能上香,媳婦都不能。但是我們這的風俗,隻要是這家人,都能上香。這家人!女兒女婿,兒子媳婦都可以。
我們一進門,串過小小的院子,裏麵的大廳就是一個超級大的牌位架。我粗略數了一下,九層!牌位有大有小,有些名字,一看就是女人的名字。這也是我們元家的一個特色了元家的孫女,隻要有胎記,就能上族譜,上族譜那就是能上牌位架子。當然,這個架子也有一部分是嫁進來的媳婦。
不過一般嫁進來的媳婦是沒有單獨,立牌位的,都是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也就是說,這裏每個牌位上的人,都是有胎記的元家人。
老爺爺在我們打量牌位的時候,已經抽出了一把香,直接在燭火上點燃了,遞了過來:“你們,上香。上完香,我跟你們說個事。”
我大,姨,媽還沒走呢,按風俗我不能上香的。但是這種事,也不好跟一個老頭子說。我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森少。森少很自然地接過了香,卻沒有遞給我。老爺爺指指地上的蒲團:“跪下三拜,再上香。上了香,你就是我們元家的人了。”
我有點小緊張地看向森少,他能在這種場合跟我回老家,就是見了親戚,算是認定了身份。但是這要跟我的祖宗下跪上香,是不是為難他了。如果我沒有來大,姨,媽,我一定會搶過香,幹脆利落地給祖宗下跪磕頭的。現在我卻隻能咬著唇,擰著眉頭。
森少倒是沒有一點為難,雙手執香,挺直腰,身,就這麽在我身旁跪下了。那守宗祠的老頭則開始點上了一支煙槍,吧嗒吧嗒的抽著,一臉的皺紋都跟著凝重了起來。
上完香,森少才走到那老頭麵前問著:“爺爺現在能跟我們說說,你要跟我們說的事了吧。”
老頭用煙槍指指宗祠中間的大梁,說道:“那上麵有把鑰匙,能打開牌位架子下的那個小門。那下麵……”他的話,一下就斷掉了,鬆垮垮的脖子梗了一下,就繼續抽煙,沒再說話。
森少半眯著眼睛,思考了一下,才退後回到我的身旁。
這個老頭今天有點奇怪。一開始,他還是用很輕鬆的語氣跟我們說話的。他是在聽到我說屍油的時候,才開始變臉的。那他變臉的原因,就跟房梁上的那把鑰匙有關係,跟牌位架下麵的東西有關係。
森少看看四周,那老頭還是抽著煙,不看我們一眼。我壓低聲音說著:“他的意思是,我們做什麽,他不管,但是他也不會幫助我們。他能做的,就是告訴我們這些事而已。”
森少點點頭,看看房梁。這種宗祠的屋子,都會建得比較高。我估計著,這房梁都能有六米的高度了。就看著森少走到一旁柱子旁,快步兩步,一腳踢在柱子上,腰,身發力一扭,整個人就轉過身來,伸手抓住了房梁。他的身體在空中一蕩,他的腳也勾住了房梁,整個人就這麽倒掛在房梁上。我驚地差點喊出聲來。就算我知道他身手好,隻是這房梁也太高了。我焦急地看向那邊依舊坐在門口的老頭,他慢悠悠地說著:“他上了香,就是我們元家的人了。要是死在我們元家的祠堂裏,那也是命,怪不了咱們。”
森少腿上一發力,竟然帶著身體轉了過來,整個人就這麽踩在房梁上。那老頭的話也就剛說完,他已經完成了爬房梁這件事了。
“小心點。樓梯!這裏應該有樓梯的。”我急著小聲喊著。
森少已經在房梁上走了起來。這就相當於是在走獨木橋。隻要一個打滑,他就會從上麵摔下來。六米的高度,差不多兩層樓呢。
森少回著我:“不用!這高度問題的。我看到鑰匙了。”老一輩的傳統,一些重要的東西,會用房梁來做收藏。
森少那雙蹭亮的名貴皮鞋,走在房梁上如履平地。再次彎腰時,身體一蕩,我驚呼出聲來,但是他卻是穩穩的落下,單膝彎曲做著緩衝,手裏捏著一個紅紙做的紅包。
現在的紅包都有專門出售的。但是很多年前,都是用紅紙裁剪成正方形,來使用的。森少手裏拿著的就是這種。
我趕緊湊了過去,看著他打開了紅包,裏麵是一層油紙。很古老的油紙。再打開,裏麵就是一把很普通的掛鎖的鑰匙了。外麵的包裹都褪色成那樣的了,裏麵的鑰匙卻還是明亮得能照人的那種。看到當初的人,很在乎這把鑰匙,還特意找了那年代難得一見的油紙來包上了一層。
門口坐著的老頭,還是抽著煙,沒有看我們一眼。我們走向了牌位架子。這個架子那麽大,這把鑰匙是打開哪裏的?我們繞著那架子走了一圈,才在放著籮筐的角落找到了一扇隱蔽的小門。那小門上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掛鎖。
我把籮筐挪開,看著森少打開了鎖。我趕緊掏出手機,亮起了手電筒,往裏照了照。裏麵竟然有一個落差比較大的平台。就是說,這個牌位架子下麵,是一個很大的大坑,還是比較深的那種。
森少打開了鑰匙扣上的手電筒,往下照了照,低聲說道:“距離地麵三麵。敢不敢跳?”
我點點頭,卻伸手攀著他的脖子,把他拖到我身旁,湊在他耳朵邊說著:“萬一我們進去了,有人在外麵一支筷子就能把我們封在下麵了。”
在葡淘莊園被關過一次的記錄,讓我遇到這種事,都有點慫。
森少揚揚下巴,讓我看向那邊的老頭:“他會幫我們守在這的。”
“真下去?”
森少朝著我勾勾唇,沒有回答,已經朝著那漆黑的小門洞跳下去了。他落地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輕微的聲音。光線下,森少朝著我伸著手:“下來,我能接住你。”
三米,森少身高應該有一八幾接近一米九,他再伸個手,這都很接近我了。我調整一下姿勢,坐在那小門前,吊下兩條腿,他的手就能拍到我的小腿上了。挪挪屁,股,我還有是有點不敢。不過卻也知道,必須要跳下去。
就好像去打針,就算緊張害怕,還不是要伸出手等著被紮嗎?不過我的身體在挪出地麵,淩空的瞬間,就感覺到被一個結實的力道給拖住了。
“這點高度也害怕?”森少抱住了,我輕聲問著。
“不害怕就是緊張。給我根繩子,有個支撐點,我能控製自己身體,我就不會緊張了。”
森少已經抱著我:“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傷的。走吧!看看你們家宗祠能藏著什麽秘密。”
光線掃過整個地下空間。這就跟一般的地下室一樣,隻是一點通風設備都沒有,這下麵的空氣有種很難聞的感覺。說不上是臭,但是就是悶。可以看出,這裏的空間,應該就是地麵上的那個大廳一般大。
整個空間裏,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中間的那個凸,起。我緊緊抓著森少的手臂,走向了那個凸,起。近了,更近了。
“沒有處理好的泥堆嗎?”森少問著。
我又湊近看了看,蹲下,身來,然後猛地站了起來,說道:“是老墳!”南北方的差異問題,讓森少根本就不認識南方的老墳。在我們這邊,山上的一下小土堆,就一張椅子那麽點大,矮矮的小土堆,一定要先看清楚,它到底是不是土堆,再落腳。因為這種小土堆很可能是老墳。
老墳就是葬在山坡上,卻很久沒有人祭拜修葺,墳土一年年被衝刷,或者是自然落下,就越來越癟。從之前的一米多高的墳頭,變成了那麽一點點的小土堆了。
“這種是墳?”
我點點頭。
“那麽小?”
“埋金壇,並且很多年沒有人修葺的老墳就這樣。隻是,為什麽祖宗牌位架子下麵會藏著一個墳頭?”我心跳不由地加速了起來。說是老墳,說是自己家祖宗祠堂裏的東西,但是這麽對著一個墳頭就是會害怕啊。我不由地抓緊了森少的手臂。
森少拿著手電筒照照四周,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的樣子。“這裏除了這個老墳,就沒有別的東西了。那個老爺爺就是讓我們知道這下麵藏著一個老墳,就然後了?”
“他不會是讓我們挖這個老墳吧,我剛才看到上麵那籮筐裏,還有他們今天早上遷墳用個鋤頭和鏟子。”
森少沉默了一下,把手電筒光往上照去,說著:“我倒覺得,這個老墳能在你們家宗祠裏,這裏麵埋著人,應該是你們的祖宗。”
我跟著他的光線看過去,但是抓著他的手,卻是一點沒有放鬆。“就算是我祖宗,我也會害怕。再說了,上麵就是祖宗牌位架,難道說是用我們元家那麽多祖宗來壓著他一個。那他肯定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