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葡萄莊園冰窖事件12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自己都震驚了。我竟然想著要抓這樣的小蛇。以前看到都會緊張害怕躲得遠遠的。人還真是會變的。
香味!那種讓我很熟悉的香味。而且我知道這香味絕對不是門的那邊周景森散發出來的。應該就是我幾步之遙的那幾條小蛇。
我驚慌地盯著一片酒水那邊的幾條紅色的小蛇,它們幾乎都是統一的動作,兩隻小腳撐著身子,蛇頭揚了起來,就這麽直視著我。
“那幾條蛇,是在看你嗎?”黑米醬問著。
“別說話!”我低聲說著。以前總覺得黑米醬不太喜歡跟我們說話,畢竟他參加這個項目多半是被森少脅迫的。但是現在熟悉了,加上他今晚又喝了點酒,在這種時候話竟然也多了起來,還偏偏說的是我最害怕的那件事。
那些蛇就是在看著我。它們不僅看了,還散發出香味,嚐試著跟我溝通。那香味裏的含義,就像在我的腦海裏自動炸開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就能接收到它們的含義,但是我就是明白。腦海裏出現的話語是:留下,給我們生蛋!
在那一瞬間,我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整個人呼吸緊張著,用顫抖著的手,去推了推身旁的黑米醬:“去開門,求求你了。去開門。”
“線斷了。”黑米醬皺著眉提醒著我。他是不知道那些蛇在跟我說什麽,才會不理解,我為什麽明知道他的線斷了,我還讓他幫忙開門。
“開門!我們要離開!開門!求你了!求你了!”香味,很香的香味,這種香味已經蓋過了酒味。
那些蛇在一點點靠近那酒水的圈子,一點點靠近我。我控製不住緊張害怕地哭了起來。身體也漸漸的,因為緊張和害怕,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沒有經曆過那種極度害怕的心理,是不會理解人在害怕中竟然會渾身無力的感覺。
漸漸的,我的呼吸再次順暢了起來。我的腦海裏多出了很多的記憶,很多指令。
“回到裏麵的房間,回到裏麵的房間。”那不是任何一個聲音在說話,而是一股香味給我下達的命令。
我就這麽走出了那酒水的圈子,踩著那一地的牆灰走回了那間房間中。
“挖開地麵!”挖開地麵?!為什麽要挖開?我不知道,但是我卻這麽做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用什麽方式來確定需要挖開的方位的。我就這麽跪在地麵上,雙手扒著地上的泥灰。手指頭用力摳進了,地麵的泥土中。那些泥土早就被踩得很結實了,現在我卻是在用我的手指頭直接摳了下去。
挖開地麵,下麵有東西。心裏的這個念頭很強烈,就好像不管會發生什麽,我也要挖下去。
本來就剛長出新皮的手指頭,就這麽幾下,就變得血淋淋的,甚至就連挖出來的那些泥都摻著血了。
本來就是踩實的地麵,哪裏是手指頭就能挖出來的。但是那地麵,有著幾個似乎是從下麵鑽出來的小孔,那些小孔就成了我往下挖的點。把手指頭摳進去,用力撬,多少總能帶起一些泥塊。
我的心裏隻有這麽一個念頭,就是要挖,就是要往下挖。眼睛裏明明就看到了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指頭,但是卻沒有一點痛的感覺。腦子裏,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挖開這下麵,這下麵有東西。
終於,在摳出了幾個大泥塊後,我看到了地麵下五厘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一些布料的痕跡。那下麵埋著衣服!不!那下麵埋著屍體。是我同類的屍體!他們孕育了這裏的小蛇,我將和他們一樣,躺在這裏,成為那些小蛇的產床和食物。
我高興啊!不!是興奮的感覺!那種興奮的感覺,讓我覺得沒有一點痛苦,我就應該是這樣的。元家有胎記的人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我們本來就是這些蛇的食物和產床。我要孕育它們了。這些美麗的小生物,就要在我的肚子裏一點點長大了。
我笑了起來。
但是下一瞬間,一個力道把我直接拖出了出去。那力道的動作很快,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手裏還扯著那片泥裏出現的布料,就這麽被拽了起來。那布料就這麽生生被扯下一塊來。
“啪”臉頰,好痛。我被人打了?痛!我感覺到痛了!
“啊!”我喊出聲來,眨眨眼,看到了麵前光圈,接著就聽到了森少的聲音說著:“會痛嗎?”
我說不出話來,渾身顫抖著張嘴呼吸著,點點頭。
森少的手,捏起了我的下巴,我能感覺到他們在用手電筒照著我的眼睛的,但是我看過去卻是一片模糊的光圈。
“眼睛,看不見?”
我哭了,我隱約想起了我剛才在做的事情。我看到了那些小蛇,它們用香味跟我溝通,它們要求我留下來給它們孵化蛇卵。它們還讓我去挖地下的屍體,那五條小蛇就是從裏間那具屍體裏孵化出來的。我用手挖了,還扯到了那片衣料。
我都做了什麽?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手指頭已經痛得我連呼吸都困難了,我剛才卻還在那挖著。
“嗚嗚,嗚嗚……”
黑米醬的聲音說著:“要不我們先走吧。元宵樣子,要去醫院。”
森少沒有說話,卻直接抱住了我,避開我的雙手。我能感覺到他的唇,落在了我根本看不清的眼睛上。“沒事!不會有事的!我來了!元宵。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我的。”
他說完這些,就抱起了我,跟黑米醬說道:“西風過來了。你和他把這裏倒汽油燒了,封門!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這扇門,任何人都不能再打開。”
西風是開著一輛電瓶車過來的。我被放在電瓶車上,聞著空氣中那濃鬱的汽油味。聽著西風說著:“我辦事你放心。這裏的情況,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就是明天一大早,聚會結束,你這個老板和老板女朋友都不出來送客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那就是你這個特別助理的事了。”
電瓶車跑了起來。冰冷的夜風,讓我感覺到了寒冷。這種冷麻痹了我的神經,讓我的痛感減輕了。
我漸漸止住了哭泣,說著:“森少,我的手,是不是已經廢了?”
“去醫院才知道。”
“我的眼睛,是不是已經瞎了?”
“沒有。”
“那些蛇,讓我留下,給它們孵化蛇卵。地下,有一具屍體,它們就是從下麵爬出來的。我能接收到它們的香味和它們的指令。”我咬著唇,再次哭了起來,“老盤祖宗說,元家的先祖,能跟蛇溝通,能命令蛇。是假的!是假的!元家,元家有胎記的人,嗚嗚,都是這些蛇的食物和產床。其他人,不行。隻有元家有胎記的人。那個山洞裏,山洞裏的屍體,全,全是元家有胎記的人。”
森少沒有說話,我吸著鼻子,繼續說著:“這些是,是那些蛇給我的信息。這些信息就好像,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它們的香味,能,能讓我想起自己的使命。我們元家有胎記的人,就是為這些蛇而生的。”
“其他人我不管!”森少突然低吼著,打斷了我的話,“我隻知道,我不會讓你發生那樣的事。”
他的話,太突然,太狠了。讓我嚇得一下止住了哭泣。模糊的眼睛中看他,隻是一個黑色的人影罷了。但是那一刻,我的心裏暖暖的,我知道,我愛上他了。而他,心裏也一定愛著我。
就算是這樣,我卻還是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為什麽哭?被他吼得害怕的!被他的話感動的!都有!女人就是這樣矛盾。
車子繞過了前麵的酒店,直接開到了昨天才被大師傅開辟出來的一片當做停車場的荒地上。一輛黑色的大越野,在我們的電瓶車來到後,就打開了車燈。
我的眼睛,好像能感應到更多的光線了。
打開雙手,盡量不讓森少碰到那全是血的手指頭,被他抱上了車。在我們的車子駛出莊園的時候,一聲悶響在那邊山坡的方向傳來。
修車廠的大師傅那絕對是開賽車開習慣了。車子一上高速,那跟開飛機一樣。我靠在森少的懷裏,看著車窗外閃過的一個個光點,越來越清晰。等車子在人民醫院急診室前停下來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了。我也看到了我一身上下恐怖的血點。
明亮的急診室的光線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手指上的傷口。醫生說,我的傷口上全是泥粉,需要清洗傷口。不過也正因為這些泥粉,讓我的出血量不是很多。還不多嗎?我看看衣服上的血點,吸吸鼻子。
傷口的清洗很痛,全程沒麻藥。而且原來因為泥粉而凝固的血塊,因為被清洗開,雙手的手指頭又開始噠噠地滴下血點來。
等指頭上的傷全部被清理好的,我顫抖著的十指有點尷尬。血是出得挺多的,但是傷口其實並不是很多,也不是很深。主要是我之前傷過手,剛長出來的嫩皮被再次撕開了,才會看著那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