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老宅錄像事件7
這種屋子是這麽排列的,一進,就是第一個大門進來,就是門房影壁。二進,第二個大門進來,就是家裏的迎客大廳,供奉家族宗祠牌位的。三進,第三個大門進去,就是稍小的客廳,兩邊分別有著,用現代話說的套房。那是給家裏正室的大老爺,大少爺住的。四進,就是第四個門進去,還有院子,院子四周也是套房,那是什麽側室,庶出,或者未出閣的女孩子住的。
從這個小窗口看出去,就是三進的客廳。放在仿古,但是一看就是知道的家具店裏批量生產的那種桌椅。就連那邊的木頭窗欞,都是新的,油漆都還帶著味的那種。
“看出什麽了嗎?”森少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很近,近到他的氣息就撲在我頭發絲上,有點癢。想著昨晚上,就是這種感覺,他就這麽抱著我睡。我頭頂的頭發就這麽一下一下地被他撩著。
“離,離我遠點,影響我分析了。”
他一聲低笑:“這個角度,就是那視頻裏角度。你翻出來看看。”
我心裏一個咯噔!我剛才看的時候,隻顧著看外麵有點什麽奇怪的,卻沒想過,角度的問題。我翻出了手機裏那視頻裏的截圖。截圖的時候,為了讓自己免疫,我還是截著那張跟我相似的臉在地上爬的畫麵。
把手機往那窗口前比對了一下,別說,還真的一模一樣的。窗子的角度,門口的寬度,門檻就連門檻旁的那門墩的缺口都是一致的。
“真的,就是這裏。”我咽咽口水,有點緊張,有點擔憂。我們列出了十幾個類似地方,卻在第一站就站到了。那種心跳加速,手有些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的感覺,讓我臉上抽搐了兩下,尷尬笑著:“我,我,我要不,下去擺個poss?這就更像了。”
森少的大手就在我頭頂揉了揉,把我那豎起來的汗毛給安撫了下去。
“那個人,肯定不是你。你小叔大你多少歲?”
“我小叔?”我有點不理解他的腦回路,“大概十幾歲吧。我爸比我小叔大很多。”
“十幾歲,那你出生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能理解很多事了。找個時間,讓你小叔去我那修車廠走一圈,談談貸款的問題。”
森少當然不需要什麽貸款,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視頻上的女人,為什麽跟我想相似。元宵這個名字,為什麽會出現在勘探隊的名單中。這些小叔就算不能給我們答案,也肯定能給我們一些參考資料。
小叔,應該知道不少事情吧!森少剛要轉身,我就扯住了他的衣服:“我的駕駛證?”
“嗯?”
“我的駕駛證,一開始是,小叔說借去給他扣分的。後來他跟我說弄丟了,讓我去補辦。但是最後,我的駕駛證在元零的車子上找到了。我小叔……”我抿著唇,好一會才說道,“他可能也參合在這件事裏。上次我們去他家,他……”我紅了眼眶。我寧願小叔其實什麽都不是知道。如果他真的參合在這件事裏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小叔會在這件事裏扮演著什麽角色。甚至,我的駕駛證出現在元零車子上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小叔是不是也參合了。我還是任性的認為,這就是巧合。我的駕駛證,隻是剛不巧被元零和老樹撿到的。但是這次,從時間上推斷,我小叔,可能真的知道點什麽。
我爸失蹤,我媽去世,小叔一直在照顧我。雖然平時我們也沒多親近,但是一旦有什麽事,小叔絕對是能像一個家長一般,站在我身旁的親人。
森少嘖嘖嘴,大手就在我肩膀上壓了壓:“回去問問他不就好了。沒事。手電筒來,這邊有字!”
我趕緊調整了情緒,把手機手電筒調了出來。窗子映進來的光線隻有一個小框框,其他地方都還是黑的。手機手電筒的光打過去,才能勉強看明白上麵的字。
那是直接用碳條寫在木板上的字。這種方法,很有時代感。現在沒有人會覺得,用炭在牆上寫字是一種好事了。但是在七八十年代,卻是以這樣的事情為榮的。炭寫在牆壁上的字,記錄的都是很重要,或者是能讓家族感到光榮,能永遠保留的信息。
例如,某個大人物來家裏拜訪,主人家就會用碳條在牆上寫下,能有別人的簽名就更是榮耀了。也有記錄家裏老人家大壽,重要的子孫出生時辰的。
碳條寫在牆壁上的字,隻要不是用刀刮,保留個上百年都不成問題。這個習俗,我們雜誌社原來做過一篇稿。
這裏的牆麵上,隻有一句話,碳條寫的,現在已經很難辨認字跡了。我們也隻是退遠點,看個大概,去猜上麵的字。
“沒有救援,他們都走了,外國人放棄了我們。”我輕聲讀著。腳步控製不住地往前邁了一步。我的心裏被狠狠震了一下。就是這裏!絕對不會錯了!那視頻的拍攝地點,那卡車上的槍戰後,有那麽一批人,被安排到了這裏。他們在這裏生活,在這裏出現異常。應該有人離開了,去找救援,而能正常活動的健康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他們幾個,在那地板上扭著。而外出尋找救援的目標是,外國人?!之前在傅老校長那就知道這個項目有國外勢力的參與。但是現在看來,走的還不是正常渠道。要不,救援也應該是找我們的人吧。
外國人啊?!在那個年代,我們確實有很多項目是跟外國人合作的。有些是,賣國的項目。這些在曆史解密中,有讀過過類似的案例。
難怪,這個項目能招攬到還在大學裏的學生參與。難怪,這個項目采用了那年代科研的錄音設備。難怪,這個項目在撤離時,能聯係到當時全國都沒幾輛的解放卡車。難怪,逃出去的人,有一部分被政審了。難怪,就連森少爺爺那種老首長,都牽涉其中。
在這份震驚中,隻聽著腳下一聲“哢嚓”,“啊!”我一聲驚呼,整個人就僵住了,一動不敢動。手機手電筒調向下。我的媽呀!我腳下的木板被我踩斷了。但是,還好!還好!下麵釘著一層新木板呢。
“好在,米蟲沒上來。”我穩穩神,說著。
森少接著我的話說道:“下麵的新木板,也是做天花板的,不撐重。拍照,我們先下去。別真摔下去了。”
我哭著一張臉,喊著:“還不是你重!兩個我,都比不上一個你。你長這麽結實幹嘛?我拍,你先下去。”
森少沒急著下去,而是站在那長方形的翻板前,看著我腳下一點一點的挪著,拍了四周整整一圈。特別是那有炭字的牆麵,更是調著閃光燈,來了好幾張。他也掏出手機幫忙照亮用。
這鬱悶的。要是能拉歌探照燈上來,說不定還能發現很多線索呢。隻是我們在這閣樓上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當地人知道了。人家村長都專門拆了樓梯,不就是不想讓人上來嗎?
從那閣樓上下來,把竹竿放回原地。米蟲已經沒影了。
我還鬱悶著,米蟲能跑哪去呢,就聽著外麵跑進來了好幾個人,其中就米蟲的聲音最大了,他是帶著哭腔說著:“真有蛇,真有蛇。是不是毒蛇啊?”
呼啦啦地進來了四個男人,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把還沾著長竹竿灰塵的手往褲子上蹭了蹭。這米蟲是看著我們做壞事,還要叫人來圍觀嗎?智商欠費了嗎?
“米蟲!”我低聲叫著,把他拉到了身邊來,“你幹什麽?”
“我,我就是看著上麵掉蛇下來,就去,找人,找人。他們是這大宅子的管理。我怕你們被咬了。上麵,蛇窩呢?”
還好,他沒有直接說,我們爬閣樓上去了。
來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身姿挺拔,長得結結實實的,穿著運動品牌的T恤和褲子,氣質跟村裏的種地農民還真不一樣。這個應該就是那大媽說是大學生村官了吧。
年輕男人問著:“你們沒被咬吧。”
“沒有,沒有。蛇跑了。”我回著。
年輕男人趕緊道歉,並解釋著,說這個老宅子,之前荒廢了很多年,就住了很多蛇進來。這幾年才清理出來的。也做過驅蛇,隻是時不時都還會有人碰到蛇。
森少戴上他那開車的墨鏡,拽著語氣說著:“你們這要做景點,蛇都還到處爬,傷到人,全村都不夠錢賠的。”
“是是是,”那大學生村官也不反駁,“您的提醒很正確,我們會盡快想辦法處理這個問題的。我們很歡迎,你們下次來玩,給檢查我們的整改工作。”
我的眼前一亮啊,這個大學生村官,一副官腔,卻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跟著過來的一個老人家,手裏還拿著長竹鞭,撇撇嘴,嘟囔著:“再怎麽整改,這地方,都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