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冰櫃事件7
下麵傳來了一聲輕笑：“你最厲害，元宵無敵。”
我得意地揚揚唇，開始往下爬。爬垂直的樓梯，那是一種技術活。而且這裏唯一的光線就是手中的手電筒。為了能騰出手來爬樓梯，我把手電筒咬在了嘴裏。那種塑料的味道，讓人好討厭。
在黑暗中，對時間和空間的估計，都會出現失誤。就在我以為這個樓梯至少也有五六層樓那麽高的時候，終於到底了。
地下的通道有個轉彎，這個轉彎就隔絕了森少那邊的光線。我隨著通道轉個彎，也就幾步路就走到了一個開闊的空間，周景森也出現在他的麵前。我再看到他的時候，安心地吐了口氣，這人還好好的就行。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會覺得，這個男人是很厲害的。不管是什麽逆境，他總能把我帶出去。其實好幾次都是我把他帶出去的。該死的那歸屬感，還有我對他身體上那種淡淡香味的本能認同感。
空間感告訴我，這地方就是老叔家的地下室。他在裝飾時，把地下室這麽隔了出來。
在這樣的黑暗中，我對周圍的一切的理解，都開始用感覺了。
森少調了調手裏的手電筒，強光打出，把這裏照得很清晰，他隨口說著：“自己看看，這裏夠好玩的。你老叔，是個人才。”
我沒有開玩笑的興趣，站在這樣的環境中，讓人感覺很壓抑，就連笑一下都困難了。我大口呼出口氣，調整了一會情緒之後，才開始好好看看這個地下室的。
在這地下室，在最頂的地方，還能看到一個用磚頭被封死的小小的氣窗。從這裏推測，這裏並不是什麽五六層的高度，這就是房子的地下室而已。那氣窗應該是平著地麵的高度。之前的判斷，我的方向感對了，但是對爬豎梯的距離感卻是完全錯的。
整個空間，全部都包上了隔音板，兩層！這裏有著電燈，有著兩個大a大的冰櫃。甚至還能聽到那冰櫃正在運行的發動機的聲音。在地下室的角落裏，還有著一個隻砌了一米高牆的衛生間。這個衛生間應該才是房子一開始設計的衛生間。那年代很多衛生間都是設計在地下室的。
“這裏是密封的，但是，卻不缺氧？”我說著。
“頂上呢！我們上不去的樓頂，煙道頂上，應該安裝有排氣扇。我一下來就試過氣流了。”
“那個元周，我那個老叔，弄出這麽個地方，是想瞞住什麽？”
森少在嘴邊叼著一支沒點燃的煙，壓著我的肩膀，把我轉身向另一邊的大冰櫃。
“驚喜就在冰櫃裏！去吧，開獎了。你要的答案就在那。可大的驚喜了。敢嗎？”
聽著森少說得這麽輕鬆，我都有點猶豫了。嘟嘟嘴，打開了他壓a在我肩膀上的手。這裏燈已經不亮了，兩個手電筒照出來的晃動燈光下，看什麽都透著詭異來。
森少走向了冰櫃，就已經站在了大冰櫃前，拍拍那冰櫃的門，說著：“Surprise!還是，我給你說說就好。”
我緩緩走了過去，就森少這話語中表達的意思，我就能猜到，這裏麵不是什麽好貨！這個驚喜會是什麽？當初勘探隊的全部資料？一櫃子的金屬密封栓？不！應該是，更恐怖的，更直接的！
“我自己看！”我倔強地說著。我心裏也知道，那冰櫃裏的東西肯定不好看，肯定很恐怖，但是這件事關於我，關於我爸，關於我的家族，我就想自己親眼看看。
會是什麽？一冰櫃壞掉的肉？好吧，再恐怖一點！人a肉！行了吧！就是人a肉！隻有在想象的時候，把物品想得恐怖，再恐怖，最恐怖的情況下，等真看到了，才能稍微緩緩。哦，原來不至於那麽恐怖。
但是我錯了，真的錯了！那裏麵的東西，比人a肉還恐怖。
我心裏忐忑著，把手電筒遞到了森少麵前，森少兩隻手電筒都對著冰櫃照著：“幫你打光！看好了，絕對驚喜。或者，你別看，我給講講就行。”
“你看過？”
“我都下來那麽長時間了，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元宵！”
“沒事，我自己看看！怕什麽？張總那樣的，我親眼見了，黑棺材裏麵的，我也親眼見了。還有什麽.……”我的話斷了。我雙手撐著那冰櫃上的密封門，緩緩吐了口氣，打開了那蓋子。我已經做好了看到一櫃子死人a肉的準備了，但是那貼著玻璃推門上的人臉是怎麽回事？
“啊！人！”我驚慌地退後了兩步，呼吸一下就不穩定了起來。“死人！這個.……”
森少大手一伸，就把我撈到了他身邊：“別看了，這就把嚇了。我給你說說就好。目測死者為女性，六七歲的幼兒，從姿勢上看，她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封在冰櫃裏的。在冰櫃裏有掙紮的痕跡。血跡已經凝結了。我仔細檢查過，她不符合窒息死亡，應該是低溫導致的死亡。”
“你，還去翻過屍體了？”我也稍稍冷靜了些。我沒辦法像森少一樣，在看到這樣的屍體的時候，還能這麽冷靜地去觀察去分析。我是吐了好幾次氣之後，才鼓著勇氣端起手機，準備拍攝下這第一時間的場景。屍體出現在這裏，之後肯定是要通知警a察的。我們是沒辦法再接觸這些的。我想要拍下來，畢竟這有可能是我們元家的親戚。
“先別拍。你老叔留給我們的驚喜，還不隻這個。”森少拍拍冰櫃的另一邊密封門，“另一名死者，目測女性，年齡在四十多歲左右。身上穿著睡衣，應該是在家中很放鬆的情況下，被活著封進冰櫃裏的。她跟旁邊的那個小女孩不同的是，她的臉部和身體多個部位，已經出現了非常嚴重脫皮的情況。就跟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做棺材的老頭的女兒一樣。”
“棺材？元零，元零也是被人活生生封在棺材裏的。他們都是活著被人封進去的。”
“對！地點也很接近。大致可以推斷，殺害元零的凶手裏，那個元周有一份。”說話間，森少已經彎腰把冰櫃裏的插頭給拔了出來。
“你，你是要解凍？看看他們的情況？”其實，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真看過冰櫃裏的畫麵，就那麽一眼，已經是恐怖到無法呼吸了。
“不解凍，怎麽拿到屍體的詳細資料？那衣服都成石頭一樣硬a了。很多情況都沒辦法確定。”森少還一點不客氣地直接把冰櫃裏是玻璃門給拆下來了，一股白色的寒氣，瞬間從冰櫃裏湧出來，就想流水一般，流出冰櫃。
這兩具屍體也就更清晰的呈現在我們的麵前。我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避開了目光。
“行了！趕緊找找這裏還有什麽有用的。要是沒有了，我們就回去，這地方，等著發臭了，自然會有人進來找。別扯上我們兩就行。”
“這，這裏可是有好多我們的指紋了。那樓梯……”我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很嚴重的問題來，他快速地說著心裏的擔憂。
“放心，沒事，到時候，我來應付。找找，應該還有點別的驚喜。”那個手電筒，森少又塞回了我的手中。
就這麽點地方，能看到什麽呢？為了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從冰櫃那邊轉過來，我是認真地跟在森少身後，就連牆上的隔音板都研究了，可是一點發現也沒有。
我是一邊看著，一邊用手機拍著照。本著還原全部空間的理念，我就連那衛生間都去拍了。隻是這麽一走近，我盯著那黃黃黑黑的糞坑看了一會，才發現那裏麵有著一張已經被水泡過的紙張，好像是被卡在那下麵了。
“森少！這裏！嗯，要扯出來看看嗎？你要不要試試掏糞工這個職業。”我的聲音都是在打顫著的。我不想開玩笑，但是現在我不開個玩笑的話，我怕自己會很沒骨氣地叫出聲來。
森少往我這邊看了看，眉頭就皺了起來：“行！老子就是個掏糞的。草！”他嘴裏罵著，但是手裏的動作卻一點猶豫也沒有，直接就從工裝的口袋中翻出了一把起子，用那金屬的部分插a入糞坑中，把那張紙挑了起來。
我很不願意對著一張沾著髒東西的紙拍照。但是現在似乎這張紙已經成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了。因為那上麵寫著字。這年代，絕對不會有人還有寫著字的紙來擦屁A股了，應該是老樹逃走的時候，一些東西沒辦法帶走，隻能往蹲坑裏衝。
就看著森少用那起子把紙張挑著挑著，挑開了。這張紙平鋪在地麵上。在紙張的好幾個尖角上，都還沾著黃黃黑黑的惡心東西呢。
森少拿著起子點著那上麵的字，說著：“我們是不是應該慶幸一下，現在年代不同了，做記錄的筆墨都防水了。要不這些字，被泡在水裏那麽長時間，還能看得懂就不錯了。”
也應該慶幸一下，那紙張是那種很厚的筆記本是紙，要不泡幾天，筆墨再好，紙張爛了，也沒轍。
“哢嚓！哢嚓！”我趕緊拍了好幾張，讓每一個能看到的字符都能看清楚。
上麵寫著：
“對應組二號研究實驗品，在二次加量注射，一小時後：無不良反應。三小時後：皮膚癢。四小時後：放入冰櫃，促使她變異。變異監控，變異速度變慢。五小時後：昏迷。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