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捕蛇人事件8
很幸運的一天,米蟲攝影師拍到了野豬媽媽帶著小豬崽子出來拱玉米了。還拍到了野雞啊,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鳥類,甚至在一個石縫裏,拍到了一窩小貓頭鷹。
唯一的不足是,米蟲沒拍到一條蛇。不是我們沒見到,而是看到的一瞬間,他就尖叫,好幾次差點把相機直接丟出去。
回到村子,太陽偏西,寨子裏飄起了炊煙。放牛的老人慢悠悠朝著寨子裏走去。米蟲端著相機,去拍那些嬌羞的苗寨少女們。
森少就在吊腳樓下的石頭上,一邊湊著煙,一邊看石南劈柴。我就坐在他身旁,腿上放著筆記本,剛才跟石南女兒聊天聽到的小故事,簡單的記錄下來。
石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突然,我聽到石南說道:“森少,你來,原因是什麽?現在能讓我知道了吧。需要我幫什麽忙,盡管說。老首長的恩情,總要給我一個回報的機會吧。”
森少點上了煙,目低聲說道:“幫我找個人,別讓任何人知道。我需要問他一些事情。”
“我們這的人?”
“那依村,捕蛇人,老盤。”
石南抿抿唇那山裏人特有的黑唇,才說道:“行!能辦到。”
剛說完,那邊就有少女喊了起來:“爸,蛇,蛇,那邊有大蛇!”隨後就是米蟲的驚叫聲,讓整個寨子都震了。
幾個男人拿著鋤頭扁擔就跑了過去。寨子裏有孩子,要是真有大蛇進來了,還是要趕出去的。
石南皺皺眉,說道:“我也去看看,這兩天,不知道怎麽的,村裏突然來了不少大蛇,特別大,你們也小心點。上樓去,蛇上不了吊腳樓。”米蟲也聽到了石南的話,抱著相機,噔噔噔就衝上樓上去了。
石南離開之後,森少緩緩看向了那邊的我。我低聲說著:“石頭屋裏,那磁帶說,金屬密封栓裏的東西,會吸引蛇過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
“那些蛇是被你吸引過來的。你想啊,研究表明,金屬密封栓裏的東西是蛇發情時的體a液,而你身上那香味,我覺得就是動物求偶本能發出的味道。來的蛇,肯定都是母蛇,它們誤會了,以為你在邀請它們呢。”
森少掐滅煙,揉揉眉心,轉身就捏住了我的下巴:“我身上的味道隻有你能聞到!”
被捏著下巴,說話聲音都是含糊的:“說不定蛇也能聞到,隻是它沒辦法說哈,沒辦法告訴你,其實你很香。”
森少放開了我:“我去看看他們用不用幫忙。”
在那福村住了四天,關於常見野生動物的欄目,內容、圖片、小故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敢相信,這篇稿子經過打磨,肯定能成為年度前十的優秀記錄稿。
就這樣,我們決定要回去了。
對!回去了!這就回去了!完全沒有按照快遞的提示,去找老盤,也沒有去那依村。米蟲被大蛇的事件弄得緊張了好幾天,根本就沒敢再提一句去那依村的事情。
離開前一夜,送客酒又來了。不出所料的,米蟲飯還沒吃兩口,就被放倒丟房間裏了。男人們,給森少敬著酒,說什麽給他們村子多宣傳,讓別人來旅遊。他們這不是什麽旅遊村,但是每年也都接待幾次團隊的。那些人來了,就是錢來了。
石南的女兒給我端的是淡淡的糯米甜酒,我也喝了好幾口。
酒席散了,大家都回了房間。隻是走在房門口的時候,周景森卻耍賴起來。他一隻手攀著我的肩膀,在我耳朵邊說著:“陪老子去外麵尿a尿。我快憋不住了。”
我別開頭:“自己去!”
“外麵黑,老子也會怕。而且,元宵,這次是我陪你出來工作。我都醉,醉得,嗯,褲子拉鏈在哪呢?拉不下來了。”
“喂喂!你別在這裏脫a褲子啊。”我的聲音一下提高了。
“憋不住了。”
“我帶你出去。憋著!那邊還有小姑娘呢!快,這邊。”不用勸了,我直接把周景森往外麵帶,還要拉著他的手,不讓他去扯褲子拉鏈。
就在吊腳樓下的牛欄旁,周景森尿了個大的。我背對著他,別說有過尷尬了。他還在那喊著:“扶著點,我摔下去,一身髒,到時候也一樣是你扶。”
我羞得一張臉通紅,整個臉都是皺著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尿完了,他也不管洗沒洗手,直接攀上我的肩膀,帶著我往山路上走去:“這邊,陪我去個地方。”
“又幹嘛?你真喝醉了?”
“老子要拉屎。”
“你,你拉牛欄裏行嗎?”
“不行!走,陪老子拉屎去。”
“喂!”我內心苦啊!這好好的霸氣森少,怎麽喝醉了,就這麽粗放了呢?
這一走,就走到了山裏的獵人小屋。周景森的語氣也一下變了:“前麵是獵人小屋,就是村裏的獵人一時回不了村子的時候,住的窩棚。”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夜路,就為了跟我說這個?你根本沒醉吧。”
“嗯。今晚有事做呢,要保持清醒。那酒喝下去,回頭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摳喉嚨吐出來。就米蟲實在,社會閱曆太少,太傻,實誠,喝成那樣。”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席間,他確實出去放水了兩三次。原來是摳喉嚨去了。我緩吐了口氣:“森少,其實,你也挺辛苦的吧。”
“算了吧,把你那點同情心收起來吧。毛用都沒有!”
“同情?森少,你隻有讓我羨慕嫉妒的份。”
獵人小屋裏,突然閃了兩下手電筒的光,讓我一下緊張了起來。“那邊有人!”森少倒是笑了笑,大步走了過去。
走進獵人小屋中,還沒來得及打量這個小屋呢,就先看到了那屋子中央那被綁著,坐在地上,還被堵著嘴巴的老大爺。
我被這一幕驚得倒吸口氣,腳步不由地後退,就這麽撞到了門口邊一塊小木板上。發出了“噠”的一聲聲響,讓森少回頭看一眼,說道:“就這麽點出息!”
我本來還想說什麽的,嘴巴都張開了,又緊緊閉上,靠邊站著,不說一句話。我能說什麽?我能大聲質問森少和站在一旁的石南,為什麽要把人綁了嗎?他們這是在做什麽?綁架啊!現在這綁架還牽扯到了我。我這好端端的都成了綁架的幫凶了。這,這可是綁架啊!要是對方去報案的話,我們幾個還能好嗎?
但是看著森少和石南這麽鎮定的模樣,我還是選擇了閉嘴。這早就在一條船上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吧。
石南扯開了那人嘴裏的布,那人才大口喘息著,說話都說不成句子了。“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森少身上本來就帶著很濃的酒味,他歪著身子,歪著頭,轉著手中的打火機,點了支煙。那表情,就跟真的會殺人一樣。別說那被綁著的老男人會害怕,就連我都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來。
“找你問點事。”森少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話的。他這麽拖著時間,其實就是把這種緊張的氣氛醞釀一下,讓那人明確意識到我們沒有開玩笑,我們就是真的會殺人撕票的。不!是他真的會殺人撕票的。
石南用這方言跟那老頭說了兩句話,語氣也生硬得厲害。
那人的臉色變了變,看看森少,再看看後麵的我,抿抿唇,低下頭去。
森少問道:“老盤是吧,捕蛇人。你這輩子抓的蛇很多吧。”
老盤,這個人就是那個快遞裏提到的捕蛇人老盤?為了避開寄出快遞的人的追蹤,森少竟然用這樣的辦法來找老盤。
“在八幾年,或者是九幾年的時候,是不是有過幾個搞地質勘探的人來找過你?”
老盤眼神有些慌亂,好一會才說道:“沒有,我就是個抓蛇的。平時賣蛇毒的,我不知道什麽地質勘探的。”
“那幾年前呢?一個攝影師和一個大老板來找過你吧。那個攝影師叫老樹,大老板姓張。”
“我不知道什麽攝影師大老板的。我就是趕圩的時候,去街上賣蛇毒的。有時候,醫藥廠那邊也會跟我買蛇毒。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森少蹲下身子來,一口煙氣,就噴在了老盤的臉上。老盤是什麽人,這一帶有名的捕蛇人。當地人見了他,也都會恭恭敬敬的。甚至有時候,醫院那邊治不好的中蛇毒,他都能解決了。現在森少這樣,他卻沒有一點反抗。
“你自己做過什麽事,當別人都不知道嗎?元宵,過來。”
我挪挪腳步走了上前,這都被點名了,我還能當沒聽到嗎?我是很想假裝沒聽到的,但是這距離也太近了。
挪到森少麵前,森少突然一回身,抓著我的手,往身後一扭。
“啊!森少!你幹什麽?”媽的!周景森那人竟然當著石南和老盤的麵,一隻手扣著我,另一隻手,就掀起我衣角,拉下我的褲腰,這小半邊屁股都露出來了。加上山裏夜間的冷氣,讓我一下就氣了雞皮疙瘩。
我後悔了!我後悔今天穿著的是鬆緊帶的工裝褲。就應該穿著牛仔褲,還是紮皮帶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