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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馬寶夜奔

  日暮西下,劉宗敏的隊伍趁著天還沒黑,早早的就紮下了營寨。他這隊人馬不多,隻有幾百人左右。


  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跟著劉宗敏的都是大順中營的精銳,紮營之事倒是做得井井有條。


  他們挑選了一個背山臨水的地方下寨,因為沒有臨戰,所以並沒有砍伐木柵。隻是在關鍵的幾處地方設下了拒馬和蒺藜。又遠遠的撒出去一些暗哨伏路。


  熊元霸當過幾天驢友,透過馬車的車窗,看著這些大順軍井井有條的汲水,砍材。又下了灶坑,挖了幾個廁所。


  暗想:“這些大順軍還挺環保的,即便是自己當驢友進山的時候,也是隨便找個地方就解決了。”


  “想不到這些大順軍居然如此的講文明,懂禮貌。估計是遊戲為了不教壞小朋友,所以才把細節做到這麽到位吧。”


  其實他有點想多了,這軍隊不同於百姓。晚間的紀律最為嚴格。他看到的隻是附近大順士卒挖出的小廁坑。其實在營寨之外還有幾個大廁坑。


  白天眾人如廁的時候,都是去營外的大廁坑解決。晚上的時候卻不能再出營了,有什麽問題都得在營內解決。


  熊元霸看了一會,覺得無聊,便掛機幹別的去了。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關機下線,是因為他總覺得馬車裏坐著的這個叫“馬寶”的小將神情怪異,雙眼血紅。


  一臉有話說不出來,滿臉便秘一樣的表情。可別趁著天黑,再對自己做了一些不可以描述之事……

  現代人睡覺很晚,等熊元霸洗漱已畢,已經到了晚上的12點左右。這個時候遊戲裏大順軍早已經睡下了。


  熊元霸打了個哈欠,就準備關機睡覺了。而這時,一直合著眼睛瞌睡的馬寶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鬼祟的打開了馬車上的帷簾,四處探看了一番後。就從靴子裏拽出了一把匕首。手腕上下一翻,將熊元霸手、腳上的綁繩齊齊的砍斷。


  熊元霸頓時睡意全消,不知道馬寶發什麽神經。


  就聽馬寶壓低聲音對熊元霸:“我是潼關馬世耀的族弟,咱們都是自己人,好漢勿疑,我這便救你出去”


  “馬世耀?自己人?這都哪跟哪啊……”熊元霸一頭的霧水。


  馬寶不由分說,拉起熊元霸就下了馬車。


  此時,營寨內的大部分順軍都已睡熟,馬寶顯然對著明崗、暗哨的位置很是了解。拉著馬世耀三轉兩轉,沒費什麽事,便繞開了所有的哨探,出了大營。


  在眾人紮營的後麵,是一片小山。如果熊元霸進了山,這夜晚三更,大順軍想要再追可就很難了。


  然而這時熊元霸卻不願意走了,猛地掙開了馬寶的手,心道:


  “要想走的話,老子早就自殺回城了。咬舌自盡也好,跳崖自殺也罷,分分鍾就在潼關城裏重生了。如今裝備也沒拿到,那個劉宗敏說的什麽長安保衛戰也沒參加,自己為什麽要走啊。”


  馬寶見熊元霸不走了,卻急的直跺腳,道:“幾日之前,我族兄馬世耀來了家信,已經把潼關之事對我細細講明了。我救將軍之心可表日月。若此時不走,可就來不及了啊。”


  原來,這個叫馬寶的小將正是馬世耀的同族兄弟。家住在陝西隆德。受馬世耀的保舉,在劉宗敏的賬下任職。


  因為有馬世耀那邊的照拂,短短兩年時間,就已經升為了副營總。馬世耀又給他在潼關娶了妻子。對於馬寶來說,這馬世耀長兄如父,自己的父母早亡,這馬世耀其實和自己的爹娘,也沒什麽兩樣。


  前些日子潼關大戰,馬寶的心一直揪著。既擔心潼關裏自己的妻子,也擔心族兄馬世耀的安危。


  馬世耀在潼關大戰之後,因為被大俠們的事弄得焦頭爛額,也沒及時給馬寶去信。直等到安撫完宋獻策之後,馬世耀覺得局勢安穩了些,才給馬寶送了封信。


  這封信是給馬寶的家信,自然就不能像那封給李自成的報捷文書一樣雲山霧罩。


  他把潼關城的所見所聞,包括宋獻策的來訪都大致的寫了一遍。最後也寫了目前自己戰戰兢兢,一麵安撫大俠,一麵還要哄騙大順朝廷.……

  總之,馬世耀對這個族弟很信任,幾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最近發生的事,和自己的一些擔心都說給了馬寶。要馬寶好自為之,勿以自己為念。


  這一次馬寶跟著劉宗敏一起進山接應田見秀。當他看到了那個刻有“潼關城主”的令牌時。馬寶立刻就知道了,這個虯髯大漢一定就是族兄口中的“潼關大俠”。


  甚至這個虯髯大漢就是這些大俠們的“帶頭大哥”。因為馬世耀給他的那封信裏。還如玩笑一般講了督師府衙牆上的那兩份布告,甚至連公告下麵,那個古裏古怪的火焰形印章也提及了一下。馬寶看的真切,這個刻著“潼關城主”的小牌,正是火焰的形狀!


  馬寶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虯髯大漢一個說漏嘴,把潼關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那自己的族兄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萬幸的是,這個虯髯大漢是一個啞巴,然而即便這樣也不是很保險,如果回到長安,經久時日。難免會有什麽口風漏出來,這對族兄馬世耀可大大的不利。


  所以馬寶才想了這樣一個辦法,連夜晚間,趁著眾大順軍睡熟之際,準備偷偷的帶熊元霸溜走,去潼關找自己的族兄馬世耀。


  按照正常來說,一個人有了逃命的機會,自然會全力逃脫。然而熊元霸偏偏就是最不正常的那一個,剛走到營房之外,便自己不願意再走了。


  馬寶急切之中又不能把這些細節一一的說明。片刻間,竟急出了一身大汗。


  正在馬寶焦急之時,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麵,突然有人輕輕的咳了一聲,之後,在樹後轉出了一個人影。


  這一下可把馬寶嚇了一個激靈,慌忙間就摸向自己的腰中。


  在他的腰裏,盤了一件他的獨門兵器“鞣鞭槍”,這鞣鞭槍是一件軟兵刃,平時盤在腰間別人看不出來。需要用的時候抽將出來。七、八步內。可以說百發百中。


  馬寶確信以自己的本事,對方一旦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他便可以隨時抽出盤在腰間的鞣鞭槍,一擊點碎對方的頭顱,保證對方哼都不會哼出一聲。


  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隨口道:“嗨,是你啊,這大半夜的,可把我嚇了一跳。你也嫌營中側坑的味道太重,偷跑出來解手啊。”


  說話間,馬寶隨意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蹭了幾步。


  然而對方好像很熟悉馬寶,見馬寶向前靠近,急忙向後退了幾步,鄙夷道:“就你那巧蒙眼,這大半夜的能看清什麽。趕快把你那腰裏的東西收起來,你看準了,是我,夏國相!”


  馬寶赤睛紅瞳。世人都稱為異像,說馬寶將來必然大富大貴。然而夏國相卻知道,這馬寶其實有嚴重的眼病。


  白天裏看人都不太清楚,這大半夜的,能看清自己可就出鬼了。他知道馬寶腰間的這杆鞣鞭槍厲害,所以才急忙提醒馬寶看準一些。


  馬寶一見是夏國相,也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夏國相是劉宗敏當年劫掠到軍中的一個讀書人,其人素有謀略。然而可能是讀書時落下的病根,每天佝僂著腰走路。看人的時候總斜著眼睛,用眼角的餘光偷看。


  劉宗敏是個粗豪磊落的漢子,總覺得這個夏國相外表猥瑣。所謂相由心生,恐怕是個奸惡之人。所以雖然經常拿來問計。但用完之後,就被劉宗敏如擦腳布般的扔到一旁曬著,始終不得信任。


  然而馬寶佩服夏國相的學識,跟一見如故,相交莫逆。自己什麽事情都不瞞他,甚至連族兄給他的家信,也拿給夏國相看過。


  所以此時馬寶聽出是夏國相的聲音,便將摸在腰間武器的手,放了下來,就聽夏國相低聲道:“你要連夜偷跑的事,為何不跟我說一聲?”


  馬寶嘿嘿一笑,道:“哎,這本是我的家事,又何苦讓你跟我一起冒這風險。”


  夏國相搖了搖頭,道:“我自然不會跟你走,不過我勸你今晚最好也不要走。如若不然。你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這位好漢。”


  馬寶皺眉道:“此話怎講?”


  夏國相緩緩道:“你以為總哨劉爺帶出來的這營老兵以前都是幹什麽的?放在以前,哪個不是嘯聚山林的一方豪傑。這密林峻嶺之間,又有雪地的一路印跡,你覺得自己能逃得脫麽?”


  馬寶笑道:“別忘了我可是副營官,這些人的本領,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麽?”


  “不過長安前方吃緊,無論是劉爺,田爺,還是小鼐將軍。這些人都需即刻歸隊,去長安指揮作戰。哪裏有時間跟我在林子裏捉迷藏玩。我隻要能躲上三天、兩日,也就平安大吉了”


  夏國相冷笑道:“如果劉爺他們幾個自行返回長安,卻把這營人馬留下搜索你等呢?長安離不開劉爺。還離不開這幾百大頭兵嗎?”


  “這個.……應該不會吧”馬寶也有點吃不準了。


  夏國相冷笑不語,熊元霸一旁聽了,卻聳了聳肩,暗想“這哥們兒大半夜的非拉著自己出營逃跑,結果連他都沒弄明白下一步應該咋逃,你說,這可折騰個啥勁兒。”


  熊元霸本來也沒想著逃跑,見馬寶這裏猶豫,也不願意跟他在這商量什麽逃跑的大事,幹脆自己轉身,向自己馬車的方向走了回去。


  馬寶有些尷尬,想要再說。卻被夏國相攔住,道:“你先送這位爺回去,至於這如何逃脫,其實我心中早已有了定計。隻是一時還沒來得及跟你細說。一會你來我帳中,我細細與你分說。”


  馬寶點了點頭,追上前麵的熊元霸,等把他安然的送回馬車後。


  看看四外無人發現,才又轉身奔向夏國相的寢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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