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自從那日因為狗被罰了,寧果果心裏是不服氣的,她還轉換過來現代人人平等的思維,後來也知道了那位姑姑是永壽宮的人。


  就算是穿越過來沒兩天,寧果果也聽聞過永壽宮,那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被皇上捧在手心裏,就連皇後在皇貴妃那裏都沒落得好。


  隻是寧果果花了一些原身的積蓄,倒是從小宮女小太監那裏又打聽了不少事情,越打聽越是心驚。


  寧果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穿越到一本小說裏,這小說的主角就是宋成帝和皇貴妃,兩人相愛相殺的各種鏡頭,當時看得寧果果是興奮不已。


  小說劇情裏,男主本來對女主隻是利用,女主卻真心愛著男主,後來男主成功的利用女主滅了宣平侯府,又將女主打入冷宮。


  隻是每每從太監那裏聽到女主痛苦的消息,男主不覺得開心痛快,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也愛上了女主。


  接下來就是相愛相殺的場麵,女主被接出冷宮,變成了最末等的采女,卻能忍受往日那些比她地位低的妃嬪故意刁難,一步步的讓男主愛她越深。


  此時的女主被抄家滅族,已經徹底黑化,不知道從來尋來含著毒藥的口脂,每到侍寢之日都給自己塗抹上,兩人一同中毒。


  卻不知她的行為早就被男主知曉,因為動了真情,男主既是痛心,又不忍心拒絕女主的刻意親近。


  後來女主和逆賊勾結造反,卻不知自己早已經被身邊的親信背叛,一切都是男主設的局。


  寧果果還記得最後,男主對女主說,隻要她願意回來,自己就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他們還能回到從前。


  女主卻隻有一腔的恨意,這時候她下的毒藥已經毒入肺腑,心緒翻湧之下,一口毒血吐出來。


  男主心疼,哄她隻要吃下解藥,一切都聽她的,女主卻是淒然,她家人被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所害,她忍痛忍著惡心隻為了報仇,現在一切是枉然,她也不願苟活。


  結局是悲傷的,作者的筆力很好,男主如此深情,卻一次次被女主抗拒,讓寧果果看得心疼,恨不得穿成女主,替女主去疼疼男主。


  在寧果果看來,既然兩人真心相愛,親人都已經去世,那又何必把自己禁錮在仇恨之中,還連累了那些有幸存活下來的宣平侯舊部。


  女主的親人那麽疼她,肯定也不想她活的那麽痛苦。若是她能放開,餘生有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寵著,該有多快活。


  當時寧果果也把自己的話在那本書下麵發表了評論,卻被書粉噴的狗血淋頭。


  這種就是典型的戀愛腦,連最正確的三觀都不能判斷。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寧果果自己身上,看她還能不能說的這麽輕鬆。


  對於那些評論,寧果果是不讚同的。


  現在已經穿越到書中的寧果果,看著眼前緊閉的宮殿門,雙眼發亮。


  就讓她,寧果果,來拯救男主吧!


  寧果果已經打聽到,如今是皇貴妃剛失了第一個孩子,男主還沒有喜歡上她,還為了不讓女主再次懷疑,而給女主下藥。


  而身為皇帝的男主,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後宮的那些妃嬪。


  寧果果想到這些偷偷的笑了,又想起之前看到那明黃色的衣袍,心中不規律的跳動,臉上浮現出紅暈。


  寧果果拍拍自己的臉,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該幹正事了。


  這宮殿的外麵看著已經老舊,可見很久沒人住,隻是大門上的鎖卻沒有落灰,就顯得有些奇怪,倒是像時時有人進去。


  寧果果當然知道這其中緣由,小說中說過這樣的一段劇情。


  在男主還沒成為皇帝時,曾經有心儀之人,便是他的貼身宮女。


  這位宮女也曾是金枝玉葉,隻是她父親一時糊塗,整個家都被抄了,她也被送進宮,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男主的宮女。


  那時候男主的處境也不好,被其他兄弟欺負時,小宮女總會擋在他身前。


  可後來男主漸漸入了先皇的眼,他竟然想給小宮女一個側妃的名分。


  先不說小宮女是罪臣之女,就說以她如今做個皇子府的侍妾都是勉強。


  這件事情被當時的皇後知曉,皇後失了嫡子,才剛把男主領到自己名下教導,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順理成章的,在男主被派出去的時候,小宮女得了惡疾,就這麽去了。


  自此小宮女就成了男主的白月光,所以男主之後對其他女人都看不上眼,在他心裏這些女人都是因為他是皇帝,才如此討好。


  沒有一人再像小宮女那樣真心實意愛著自己。


  而寧果果來的這座宮殿,就與男主的那一段回憶有關。


  寧果果在現代時從來沒有被人打過那麽多那麽重的耳光,而且來了幾天,她連肚子都填不飽。


  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想在這後宮生存,就必須要獲得皇上的寵愛,不然到了冬天,沒厚厚的被褥和木炭,又吃不飽穿不暖,寧果果敢肯定自己熬不過去的。


  寧果果不想就這麽等死,既然上天讓她穿越過來,那肯定是想讓她改變這悲劇的劇情。


  男女主還在虛與委蛇的過程中,這是最好的機會,後宮中那麽多女人,自己的樣貌也不算十裏挑一,所以想要皇上注意到自己,就得另辟蹊徑。


  這就是寧果果來這個地方的目的,大門是進不去了,但是寧果果可以啊。


  寧果果決定進去,在裏麵待上一夜,等皇上來了,就哼那首他最喜歡的歌,那是他和小宮女之間的秘密。


  想到這裏,寧果果又臉紅了,這次是羞愧了,她覺得自己這麽做好像有點不對,但很快男主對她的吸引,就讓她把那些念頭拋到了腦後。


  看了看四周,寧果果選中了一麵牆,又從旁邊尋來許多石塊,慢慢堆積起來,忙活了半個時辰,才勉強堆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


  等她千辛萬苦翻進宮殿內,又是半個時辰後了。


  寧果果吃痛的摸著自己被摔得不輕的屁股,一步一步的挪進了宮殿。


  與外表不同的是,這宮殿內十分嶄新,就像是時時有人住在其中一樣。


  寧果果東看看西摸摸,看來自己沒有找錯地方,今晚實在折騰了太長時間,她摸到了寢宮的床上倒頭就睡。


  宋成帝麵色陰沉,此時已經灌了好幾杯酒下肚。


  想到今日無意間聽到小太監小宮女議論他不行,宋成帝就是一陣怒氣勃發。


  雖然杖斃了那些奴才,但他知曉後宮裏的傳言是不會這麽輕易就斷了的,他的確有幾日未寵幸妃嬪。


  越想心中就越鬱氣難解,宋成帝幹脆將一壺酒拎在手中,直接出了寢宮,胡九慶想跟上去,卻被嗬斥,隻能遠遠的跟著。


  宋成帝直接來到了玉芳殿,看著熟悉的宮殿,他又是灌了幾口酒,胡九慶心裏叫苦,知道皇上這又是想起了那人,趕緊上去把鎖開了。


  自從皇上登基以來,每次遇見不順心的事,都要來這玉芳殿待上一晚上,胡九慶就時時將殿門的鑰匙帶在身上。


  胡九慶是跟在宋成帝身邊的老人,自然知道那一段。


  看著宋成帝步子不穩的進了宮殿,胡九慶歎息一聲,將大門又鎖上。


  他是不能跟進去的,不然就觸了大忌,隻等到三更天的時候再進去叫人就是。


  宋成帝此時手中的酒已經被他喝了大半,眼前都出現了重影,隻是他對這宮殿太過熟悉,腳步直接來到了寢殿,口中喃喃,“玉兒,玉兒。”


  已經在床上熟睡的寧果果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進來,當她感覺一具滾熱的身子壓了下來,險些叫出了聲。


  隻是自己的嘴巴被來人堵住,雙手又被死死鉗住,寧果果想掙紮都掙紮不開。


  一夜春宵過去,寧果果最後又痛又累的睡了過去,最後是被一腳踹下床榻,才猛然驚醒。


  她的腦子還在發懵,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自覺的將睡覺前一直想著的那首歌謠哼了出來。


  本來還處於暴怒邊緣,要命人將這個不知死活,擅闖宮殿,爬上龍床的女人賜死。


  在聽到歌謠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瞳孔不住的收縮,看到床榻下有些狼狽的女人,竟隱約從她身上看到了那人的身影,“玉兒……”


  胡九慶頭皮發麻,試探性的開口,“皇上?”


  “滾下去。”宋成帝宿醉的雙眸布滿紅血絲,掃了胡九慶一眼,就讓他打了個冷顫,一刻不敢停的趕忙退了出去。


  宋成帝目光複雜的看著那個哼完歌謠,再次睡過去的女人,竟破天荒的起身下床,動作輕輕的匠人抱上了床,為她蓋好被子。


  再出來已是半刻鍾後,一路回到了乾清宮,“去查查那女人的身份,晉為婕妤,賜玉芳殿。”


  胡九慶驚了,但到底是千年的狐狸,那份震驚很快就被他按捺下來。


  皇上的旨意剛下,幾乎半個後宮都知曉,皇上昨夜臨幸了一個采女,還封了婕妤,便傳遍了後宮。


  永壽宮,薑溫雅正拿湯勺攪動著碗中的蓮子羹,采荷在一旁伺候著,將那婕妤的事說了,話中隱隱有些不忿。


  “娘娘,奴婢打聽了,那寧婕妤正是上次衝撞了老夫人的寧采女。”


  薑溫雅聽完目光淩厲了一瞬,手中的碗應聲掉落在地,蓮子羹濺到衣裙。


  “娘娘可有燙傷,奴婢扶你去換身衣裳。”采荷緊張起來。


  薑溫雅麵無表情,冷笑一聲,“真是好得很,這是在打我的臉呢。”


  若是以往薑溫雅不會這麽想,頂多會吃醋,在給皇後請安的時候,為難為難那位寧婕妤。


  現在看清皇帝的真麵目後,無論他有什麽動作,薑溫雅都會往最壞的那處想。


  “給本宮梳妝,本宮要去給皇後請安。”薑溫雅吩咐一聲。


  等到了皇後的甘泉宮,此時來給皇後請安的嬪妃早已坐滿了整個屋子,薑溫雅從她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一張從未見過的臉上。


  寧果果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的,等她回過神來,自己成了寧婕妤,還在在玉芳殿住下,皇上賞賜了許多東西,一趟趟的運進玉芳殿。


  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有十多位,寧果果被他們一口一個寧婕妤的叫得整個人如同漂浮在雲端上。


  在宮女隱晦的提醒下,寧果果才想起來婕妤的身份是要每日去給皇後請安的。


  寧果果可不想第一次就給她們留下恃寵而驕的印象,後宮的女人都不好惹,寧果果不想得罪人。


  “皇貴妃娘娘到。”隨著太監的唱聲,諸多嬪妃皆是起身向薑溫雅行禮。


  “參見皇貴妃娘娘。”


  薑溫雅笑了,“都起來吧。”


  隨後又對著上座的皇後盈盈一拜,“給皇後請安。”


  還未等皇後開口,薑溫雅就自行起身,屋裏有一瞬間的尷尬。


  隻是皇後不愧是皇後,很快就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滿臉關切,“妹妹怎地今日來給本宮請安了,你身子不適,多歇幾日也是好的。”


  “多謝皇後掛心,隻是本宮聽聞有新姐妹,就想來瞧瞧。”薑溫雅臉上始終掛著笑,隻是她今日的妝容似與往常不同。


  眉梢被畫高了幾分,口脂也是正紅,整個人比以往多了一分張揚,更具有攻擊性,隻是不知是不是病了一場,身上又多了一分慵懶,兩者結合在一起,透露出別樣的美感,讓那些位份低的小嬪妃不敢直視。


  “哪位是寧婕妤。”隨著薑溫雅的問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最後麵的寧果果。


  其中帶著審視和探究,更多的是嫉妒,她們想看看寧果果到底是用的什麽本事,不過一晚上就讓皇上對她上了心。


  寧果果頓時如同芒刺在背,硬著頭皮起身,“回皇貴妃娘娘,是我。”


  薑溫雅聽到她這話,本還帶著笑的臉一下子麵無表情,“給本宮跪下。”


  明明是輕輕的一句話,寧果果卻好似被冷到了骨子裏,牙齒都開始打顫。


  寧果果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隻能努力讓自己不露出醜態。


  “不知我犯了什麽錯,皇貴妃娘娘要如此罰我?”寧果果緊咬下唇,臉上露出倔強。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和女主氣場不合,這才來幾天,就和女主和她身邊的人對上兩次了。


  屋內的氣氛有些嚴肅起來,有人暗地裏笑寧果果蠢,竟敢和皇貴妃頂嘴,也有人羨慕寧果果有這樣的底氣,肯定是把皇上給籠絡住了。


  皇後此時出來做和事老,“妹妹,寧婕妤昨日初次承寵,這會子來給我請安,身子也是吃不消,若是有什麽地方得罪妹妹,妹妹就看在本宮的麵子上饒她一次可好。”


  薑溫雅是最看不慣皇後這假模假樣的慈悲,按她所知曉的,這宮裏死在皇後手上的嬪妃都不止五個數。


  所以薑溫雅也不想給皇後麵子,“我知皇後是好心,隻是一貫心軟可不好治理這後宮。”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打皇後的臉,說她沒能力執掌後宮,饒是皇後修煉這麽多年的道行,也被氣得情緒外露。


  “那妹妹且說說寧婕妤是犯了什麽錯,你要罰她,若說不出個理由,鬧到皇上那,本宮也不好交代。”皇後緩了口氣,如是道。


  這是威脅了,薑溫雅不理她,再次看向寧果果,“那日你縱狗險些害的宣平侯府老夫人從步輦上摔落,可有此事?”


  寧果果沒想到她就是重提,張口就要反駁,“那日是我的過錯,隻是已經罰過。”


  “你說罰過,為何讓你在那處跪上三個時辰,你連半刻鍾都未跪足就起了身?”薑溫雅繼續從容不迫。


  寧果果漲紅了臉,倒也不是個笨的,反手就給薑溫雅扣了個大帽子,“那也是皇上親自赦免了臣妾,皇貴妃娘娘如今拿此事出來,莫不是以為皇上不對?”


  有意思,薑溫雅笑得更為和煦,“本宮可沒那麽說。”


  寧果果剛想鬆一口氣,卻聽那人繼續道,“皇上是不會有錯處,有罪的卻是你這個不懂規矩的。”


  薑溫雅渾身氣勢一變,咄咄逼人起來,“你可知宣平侯府老夫人是一品命婦,因你差點摔落步輦,本宮罰你也是想給老夫人一個交待,給宣平侯一個交待。”


  “而皇上卻不知其中內由赦免了你,你該自省認罰,你可知這要是傳出去,讓朝臣們怎麽看,皇上因為一個女人,竟枉顧為國征戰立下汗馬功勞的大臣母親。”薑溫雅說的大義淩然,最後一句簡直是震人發聵,“你又可知這要寒了多少肱股之臣的心!”


  薑溫雅故意往嚴重了處說,在座的都知道宣平侯府是她母家,也知道她是借題發揮。


  隻是薑溫雅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們無法反駁,包括上座的皇後在內。


  寧果果早就被她這氣勢碾壓,一句句發問,逼出了滿頭的冷汗,最後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後心中暗惱,這次又讓薑溫雅贏了。


  正在此時,她抬頭就見到門口處那明黃色的身影,趕緊起身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其他嬪妃也都反應過來,全部行禮之後落座。


  也不知道皇上來了多久,這回有好戲看了,皇貴妃如此囂張跋扈,方才的話雖是說寧婕妤,卻也把皇上拉上了,定討不了好。


  眾人心中都是這樣的心思,就等著薑溫雅被罰。


  卻見宋成帝一路走過,看也不看跪著的寧婕妤,直接走到皇貴妃身前,目含歉疚,“是朕欠考究,貴妃說得有理。”


  說完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中執起薑溫雅的手,冷漠的看向低著頭渾身發抖的寧果果,“即使如此,你就在此跪上三個時辰補過吧。”


  寧果果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宋成帝,心中涼了一片。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啊,怎麽可以如此對自己。


  對上寧果果滿眼的失望,宋成帝不知為何心中針紮般刺痛了一下,他轉移了視線不再看寧果果。


  薑溫雅一直注意著宋成帝的神色,也看到了宋成帝藏在衣袖底下握成拳頭的另一隻手,似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愉悅的笑了。


  驚訝於宋成帝竟才兩麵就對這寧婕妤似是真上了心,同樣也開心於此。


  上心就好,若是不上心豈不是少了許多的樂趣。


  就是如此,就該如此,你想裝,那我就陪你裝,隻是裝到最後,能不能承受得住,就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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