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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白虎通之危》

  鬆了一會骨,齊召已經發出了無勻的呼吸之聲,駱平輕輕站起,將一隻毛毯蓋在了齊召身上,將身上那本《白虎通》拿起,卻被齊召一把扯了回來,淡然道:“駱平,著人查一查,繪成此書、在書封上題字的喚做‘駱晦言’和‘周正德’的為何人。”


  駱平麵色一滯,“撲通”一聲跪倒道:“陛下饒命。”


  齊召詫異的看著突然有此詭異行徑的駱平,坐起身來,透著狐疑問道:“何罪之有?”


  駱平穩了穩心神,一拜到地道:“回萬歲爺,奴才進宮之前,除了叫駱平,另叫‘晦言’,‘周正德’奴才也認得,是一起做生意的朋友的兒子,奴才閑來無事,受那‘正德’啟發,便繪得此等粗鄙之物,求萬歲爺饒了奴才不死……”


  齊召不以為怒,反以為喜,攤開書冊,一臉欣喜道:“這,這是你所繪所題?”


  宮中太監不識字者居多,齊召沒想到駱平能識字,還能繪出如此唯妙唯肖的畫冊來。


  駱平點了點頭,命小鬆子拿來文房四寶,在上麵鄭重的題了“夏蟲 不可語冰也,仁者見仁,智者見者。駱晦言。”這些字跡,均是當日他題在書封上的字樣。


  齊召拿起來比對,果然在未見《白虎通》封麵的情況下,駱平寫出了詩句一樣、字體一樣的題字來,此書,出自駱平之手,絕無問題。


  而觀那“周正德”的題字:“官方推薦,品質保證”,字體歪歪扭扭,似出自孩童之手。兩相比較,齊召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書怕是十有八九出自駱平之手,這周正德不過是借了“朋友的兒子”的便利罷了,自然而然成了可有可無之人。


  齊召將書冊放在案上,思慮道:“此書倒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安陽公主,成婚一年,附馬邵清新,木訥得跟根木頭一樣,竟然連碰都不碰她一下,怎能傳宗接代?朕旁敲側擊的點他,他仍渾沌的不開竅;母後點醒安陽,安陽又過於矜持。你去將畫冊謄繪一份,夾到返還附馬府的奏折中,讓那根木頭開開竅。”


  駱平心中長舒了口氣,連連稱是,並未接過皇帝手中這本《白虎通》,聲稱自己能重新繪得此書,算是給皇帝吃了定心丸——認定此書是自己所作不假,防止他心血來潮去查那個莫須有的“周正德”,發現不過是個殷明月的表弟-——五六歲的孩童,從而究出明月來。


  而此書,不作他想,恐怕隻有向魏知行去索要了,當時,可是魏知行命人將上千冊的《白虎通》花重金買了回去的。
……

  夜半,夜色冷寂得很,一雙小小的腦袋自清心禪院的門扉縫兒探進頭來,見巡夜的小沙彌在院中打了個三更鼓,打著哈欠回了禪房,院外的一雙小腦袋才複探進了頭來。


  二人糾結在外,不知當進不當進這院落,一雙小臉愁得如同天上慘白的月亮。


  “包子”當先一臉愁苦道:“‘花卷’,你確實見娘親進了爹爹的房中?”


  “花卷”對於自己被懷疑好生著惱,斬釘截鐵道:“我以魚籽餅發誓,娘親就是到了爹爹房中,而且偷偷摸摸的,和前天娘親給咱們偷肉肉吃時一個模樣。”


  “包子”忙將手指放在唇邊,小腦袋四處探了探,才小心翼翼道:“娘說了,這裏是寺廟,饞肉肉、偷肉肉、吃肉肉,不能說出來,否則就見不到爹爹了……

  “花卷”生怕連累了娘親見不到爹爹,更怕以後吃不到偷來的肉肉,忙不迭的捂住嘴,眼現驚嚇道:“‘包子’,我們還是回去吧,慧能師傅知道我們跑出來找娘,定要罵我們,還要連累娘親見不到爹爹了。”


  “包子”糾結的看著離自己隻一門之隔的娘親和爹爹,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們先回去,明月白天再問娘何時回家,‘包子’好想吃肉肉,沒有肉肉,隻好明天管爹爹要一串冰糖葫蘆解饞好了.……”


  兩個小家夥終於戀戀不舍的回了專職看娃子的慧能師傅那裏,算上“包子”、“饅頭”、“花卷”,他那裏,還有五個被遺棄的娃子,所以天天手忙腳亂,脾氣自然也是這相國寺中最為暴燥的。


  兩個娃子漸行漸遠,門外漸無聲息。


  穿著厚重的棉衣、蜷縮在魏知行被窩裏的明月這才長舒了口氣,此時才驚覺,自己已經透了一身的汗水,有種被人抓包的窘迫。


  幸好,兩個娃子還是很省事的,未私自闖入,先行離開了。


  看著如臨大敵、如逢大赦的明月,魏知行好笑的刮了刮明月的小鼻子,笑道:“我從皇宮回來之時,天色己晚,便沒去尋你,你這就迫不及待的來想知道結果了?”


  明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佯裝毫不在乎道:“我才沒有,誰讓你和魏炎會討巧,用糖葫蘆討好娃子們,我隻是和‘包子’一樣,想吃清心禪院的糖葫蘆,解解餓罷了!”


  “哦?原來如此.……”


  魏知行下得榻來,燃起燭火,行至桌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的水。


  昏黃的燭光影暈裏,水漫出唇角,溢過脖頸,流過喉結,順著中衣而下,讓人不由得口齒生浸,忍不住跟著下咽。


  明月隻得將被子再次蓋了一頭一臉,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藍顏禍水,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被子忽的被掀開來,罐入了一陣冷 風,隨即身子一暖,被更加厚重的被子傾覆下來,男子的唇再度覆住了少女的唇,一股甜絲絲的味道順著喉嚨漫溢進了腹中,少女錯愕的睜眼,臉色紅如布染,無比嬌羞道:“我又不是娃子,幹嘛老喂我糖水喝?”


  男子的雙手,毫不鬆懈的輕解著少女的衣帶,臉色肅然道:“‘包子’說了,我清心禪院的糖葫蘆好吃,如今沒有糖葫蘆,隻能先以糖水幫娘子解餓、解饞了。”


  少女嬌羞的扯住男子探入懷中盈握的大手,咬著下唇低語道:“別,一會兒‘包子’又來了。”


  男子附到少女耳邊,輕聲低語道 :“陛下已經答應賜婚了,隻不過需得三年後完婚。娘子即然‘饞肉肉’饞得緊,相公自然不能讓娘子‘餓著’“饞著”,定讓娘子‘飽腹’而歸……”


  “魏知行!!!”


  少女將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有些羞於見這個突然畫風鬥轉的魏一夫。


  隻是,任她再逃也逃不出男子的手掌心,況且,還是她自己送上門來讓男人欺負的。


  直到“吃飽喝足”,少女窩在男子的臂彎裏,輕聲道:“慧能師傅的臉越來越臭了。”


  男子未做回答,隻是將被子的縫隙掖了掖,防止冷風灌入。


  “清心禪院多了兩個小沙彌巡夜。”


  男子仍未做回答,隻是將少女緊緊攬在臂彎裏。


  “喂,你聽沒聽我說話?”明月有些嬌嗔了。


  男子戀戀不舍的自身後將頭窩在少女的頸窩兒裏,無奈道:“月兒,明日你便搬回‘殷厝’吧,娃子們總不能在這裏吃素,我們也總不能在佛祖麵前幽會,我每旬可回府一次,到時候再去看望於你。”


  明月不由得歎了口氣,小離別的惆悵,慢慢的溢滿了禪房,燭火一忽一閃,如同二人飄忽不舍的心情。


  想要緩衝彼此之間的離愁,魏知行想起自己看望姐姐之時,在坤寧宮聽俠藍所提之事,不由好奇道:“月兒,我聽俠藍說,你為慶功宴準備了曲目,煞是好聽。隻是後來生了變故,所以沒有展示成,今夜離別在即,你能給我唱上一唱嗎?”


  明月不好意思的紅著臉道:“都是俠藍逼 著我學的,詞拗口得緊,還打了小抄,隻是劉嘉怡弄灑了茶水,用帕子來擦,那詞兒被弄渾了,記不得了。”


  魏知行一臉警醒道:“以後離劉嘉怡遠些.……”抬眼間,見明月一臉的陰暗,才警覺許是明月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月兒,你別胡思亂想,我與劉嘉怡從未有過肌膚之親,劉嘉怡腹中的娃子也不是我,我敷衍於她, 不過是想利.……”


  明月搖了搖手道:“不必說了,你們相互傾軋的手段算計,我雖不讚成,但也不會苛責於你,也不必刻意解釋給我。至於劉嘉怡和誰交好,與我沒有幹係,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魏知行輕舒了口氣道:“劉嘉怡詭計多端,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你我被賜婚,說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來,我怕她對你不利,從現在起,魏炎、魏來、秋海棠都留在你身邊,時刻保護你的安全。”


  “這怎麽行?魏炎說你的身子還沒有調理得大好,是不可以離開你的。雖然我不在乎,但是你、你姐姐,不都想要魏家的子嗣嗎?”


  明月小臉一揚,有著前所未有的固執。


  魏知行輕歎一口氣,不再堅持將魏炎送到明月身邊,喃喃道:“好,魏炎留下,我明日便將幾個會武功的女子,送到姐姐身邊,讓高公公、周嬤嬤等宮中老人調教調教,以後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免得你大咧咧的上了當、吃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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