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中了龍爪手
宋嬌嬌扶著牛角緩緩從屋內走了出來,牛角的眼睛上被蒙了一塊厚實的黑布,從牛角笨拙的動作來看,可以肯定,眼前一抹黑,什麽也看不見。
明月從宋嬌嬌手裏接過牛角的手,緩聲道:“嬌嬌,我身上沒有紅根兒做的飴糖了,那天和你玩遊戲叫“殷才”的人身上有,你自己去找,找到了有好多好多紅根兒和紅根兒做的糖吃。”
牛角猛烈點頭,手舞足蹈的模樣,顯見有多興奮。不用明月領著,直直的就往前麵走。怕她摔倒,明月依著她走的方向略微扶著她。
二人在眾男人麵前來回走著,走到訊哥麵前之時,牛角突然站定,一動不動,猛吸了吸鼻子,訊哥頓時緊張起來,他剛剛訂了親,不會因為幫了殷才,反而被這傻姑娘給錯指了吧?
牛角的胖臉越來越往下,幾乎貼在了訊哥兒的手掌上,訊哥手心兒裏已經滲出了汗,卻是一動不敢動,任由牛角用鼻子聞著、嗅著。
訊哥兒臉上緊張而扭曲的模樣,哪裏像是被一個小姑娘聞著手,分明像是被一頭猛虎攔了路。
牛角的身子終於動了,嘻嘻笑了兩聲,急切的轉身,向翟氏飛奔而去,扯得明月不得不三步並做兩步。
近了——近了——,翟氏一臉的詫異,這傻姑娘不會錯指了自己睡了她吧,明月這招能給自己兒子洗清冤屈,分明是瞎胡鬧。
翟氏的感慨還沒有發完,被牛角一掌給推了個踉蹌,顯些沒栽倒在地,再看牛角, 已經扯住了隱在翟氏身後的殷金,大叫道:“紅根兒,紅根兒,張嘴喂喂,還要痛痛,我不要動動。你是殷才。”
說完,傻姑娘張大了嘴巴“啊——”,如雛鳥般等著母鳥來喂。
殷金一把將牛角推開,慍怒道:“胡說什麽,你要認的人在那邊,不是我。”
一看沒有紅根兒和紅根兒做的糖吃,牛角登時翻臉了,將蒙著眼睛的黑布一把扯下來,指著殷金叫道:“紅根兒,糖,喂喂,啊-——”
村人們見到這詭異的場景登時不淡定了,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放著一群大男人沒有指認,反而一下子聞到了獨自隱在翟氏身後的殷金身上,精準得如此可怕,不由得麵麵相覷。
村人臉上的神情,顯然又將懷疑的苗頭指向了殷金,連牛嬸臉上也錯愕了,心裏排江倒海,如熱鍋裏的油,烹心炸肺,難過得很,也似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現在是盛夏之末,紅根兒早就老得不能吃,牛角可以說是想這甜口兒想了一個月了,剛剛明月給的甜絲絲的糖正對胃口,耐何就是太少了,根本不解饞,天氣又熱,牛角早就到了崩潰發瘋的邊緣。
要了半天,殷金一動不動,不像上次給一大把紅根兒那麽痛快,牛角登時氣惱了,伸手一個龍虎爪,隔著衣裳就抓住了殷金的某處,怒道:“痛痛,要痛痛,給紅根兒,給糖糖。”
傻人力氣大,這牛角也不例外,抓得殷金痛叫一聲,一手扯著褲子,一手去打牛角耳光,牛角的臉登時脹了起來,卻仍是死活不撒手,反而扯得更歡。
女兒挨了打,牛伯哪裏能坐視不管,急忙上前安撫牛角讓她鬆兒,牛角來了擰勁兒,手上力氣越來越大。
殷金上手又要打牛角,牛伯先下手為強,猛的一推殷金,殷金登時後仰,後腦勺先著了地,磕到了石子兒上出了血,嚇得牛伯不也動了。
而牛角呢,龍爪手使得這叫一個爐火純青,仍舊不撒手,直接跌躺在了殷金的身上,直接將嘴探到了殷金的嘴上,頗有滋有味的吸吮了兩下,見沒有甜味兒,又重新吐了出來,吐了殷金一臉的吐沫,嗔責道:“不甜甜,我要紅根兒。”
傻姑娘一下子將殷金的外袍脫了,嘴巴又傾覆了下來,仍舊不甜,眼睛最後盯在了某處,直勾勾的泛著亮光.……
明月不忍直視,心中將殷金祖宗十八代(忘了自己也是殷家人)罵遍了,這定是殷金用齷齪的手法哄騙牛角滿足他變態的獸性,這哪能是一個傻姑娘能“自創”的,分明是“曆史重現”!!
明月伸手將牛角扶了起來,理了理姑娘淩亂的衣裳,慢聲細語哄道:“你記住了,這人是騙子,他根本就沒有紅根兒,也沒有糖,他也不叫殷才。我家裏有糖,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到家裏去,以後別亂吃別人給的東西,還會痛痛的。”
傻姑娘笑嘻嘻指著哀叫著的殷金道:“痛痛,好玩。”
明月忙捂住了牛角還要胡說八道的嘴,歎了一口氣,將她領到牛伯和牛嬸身邊道:“牛伯,你是通情達禮之人,聽我一句勸,將牛角領回去吧,將牛角托付給這種人,牛角能不能活過明日可就兩說著了。等牛角生下孩子,你們就當自己孩子養吧,您二老也算有個盼頭兒。”
牛伯歎了一口氣,原本他就想著私下與殷才談這件事,家中的老婆子卻一意孤行,偏要鬧大了說要收個倒插門的女婿,現在可好,閨女丟了人,搞大肚子的男人又是個滿肚子壞水兒的爛人,將閨女交到他手裏,不死也得丟半條命,何苦來著。
牛嬸一臉陰毒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殷金,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而殷金則捂著後腦勺兒,看著一手的血,眼白一翻,登時昏了過去。
牛伯可不想貪上人命官司,忙拉著閨女回家去了。
眾人見塵埃落定,紛紛散去,明月則叫住了訊哥兒。
翟氏怔怔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殷金,心裏的悲淒瞬間上湧,眼淚流了下來,對明月怒罵道:“你早就知道是殷金對不對?你不告訴我,是怕我給你搗亂不能解了殷才的套對不對?你這個狠心的賤人,可害死了我兒了。你這是拿我一個兒子換我另一個兒子,你陪我兒子的命。”
明月瞟了眼眼睫毛明顯顫動的殷金,好笑道:“其實,你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就是,牛角之所以那樣快聞出殷金,是因為我在他身上抹了糖霜。”
殷金再也裝不下去了,撲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明月的鼻子大罵道:“你個殺千萬的小賤人,要不是我勸娘別管你娘改嫁,你能找個有錢的後爹?你栽贓抹黑我,我現在就去找裏正和老牛家。”
明月冷冷一笑道:“你醒來得真快。我還有說完。上天曆來是公平的,它讓牛角神智不清,自然給了她靈敏的嗅覺。糖霜隻能讓你快速引起她的注意。她後續的一係列反映,是因為她嗅出了你身上獨有的味道,因為,訊哥手上也殘留著糖霜,牛角卻沒有什麽反映。一見你就如此這般,不用我明說,你也心知肚明那天你與牛角發生了什麽,欺負一個神智不清的姑娘,你禽獸不如。”
殷金抬起胳膊來嗅了嗅,並沒有聞到什麽味道,怒道:“你撒謊,即使她鼻子再靈敏,事隔兩個半月,她怎麽可能嗅得出來?你定是又使了什麽詭計!!!”
明月陰著眼道:“殷金,你是承認是你做的了?不到黃河心不死,我一一說給你聽。”
“第一點,牛嬸說牛角懷孕兩個半月,依現在郎中的技術,能推算出大概日子,卻絕對不會精確到五月十五那日,所以,是你與牛嬸聯合算計我小叔;”
“第二點,你忘了最關鍵的一點,你不確定殷才是被人救走還是自己逃走,也不確認殷才是真的與第三個女人發生關係或者隻是春夢,而實際上,確有其人,就是宋嬌嬌,她目擊了你與牛嬸串通的過程;”
“第三點,你哄騙牛角的技術真不算高明,隻記得讓她記住殷才的名字,卻忘了讓她記住殷才的味道,最可怕的是,你還冒失的與她發生關係,陷害親弟的事情,你怎樣也瞞不住的。”
一直驚疑的看著事情發展的殷才眼睛瞪得溜圓,直直的看向明月身邊的宋嬌嬌,宋嬌嬌紅著臉低下了頭,殷才不由轉怒為喜,原來,那些都不是夢,那是真的。
事情進行到殷金陷害殷才身上有特別的味道之時,宋嬌嬌聽了就知道是自己,沒想到反倒害了殷才,所以才慘白了臉身子不舒服,明月扶她進屋之時,哭著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明月聽:
那日的事情很簡單,殷才忘不了宋嬌嬌,時不時關注著宋嬌嬌;宋嬌嬌也忘不了殷才,時不時也關注著殷才。
所以在山腳挖菜的她,看見殷才被殷金扶著上山,便看見了被推進草棚子的殷才,又見殷金與牛嬸咬耳朵說什麽,意識不妙,掏洞子救了殷才,為了安撫牛角,這才哄她說玩“不許動”的遊戲,這才有了殷金進入棚子時看到的情景。
宋嬌嬌力氣不大,隻能臨時做個木紮子,將他小心放在上麵,用盡力氣拖著他,拖著拖著,殷才暈暈沉沉醒過來了,睜眼一看,哦,一個女人拖著自己,背影搖曳生姿。
自己一動,那女人轉過身來,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正嬌喘陣陣、兩腮潮紅、麵似桃花的看著自己,一雙美目顧盼,嘴唇輕咬,一幅任君采擷的模樣。
殷才哪裏還受得了,於是毫不客氣的將小媳婦收入懷中,先前還是耳鬢廝磨、軟聲細語,見女子欲迎還拒、熱情如火,幹脆來了個猛獸出籠、所向披靡,好一陣幹柴焚烈火、猛虎鬥蛟龍,各種不可言說(此處省略一萬字,開車多了容易被鎖,改成自行車,自行腦補中.……哈哈……別打我),比二人洞房花燭夜還來得蜜意沉沉。
最可氣的是,殷才竟然含著笑意睡著了。於是本就腿發軟的宋嬌嬌,不得不再次費力將殷才拖到殷家門口,躲在了一邊,直到殷金出來將殷才扶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