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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黑牛與白馬

  亂吃了東西?劉喜一臉怒色的衝著明月吼道:“你是不是因為不想嫁給成兒,所以才給成兒吃了不好的東西?最毒不過婦人心,你的心腸也太過歹毒,先是害了俺閨女,現在又要害俺兒子!成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了你這蛇蠍女人的命!!!”


  明月臉上慘白一片,自家這幾日的吃食不少,莫不是劉成對什麽吃食過敏,從而引發了舊疾?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盡然。


  劉喜和劉成一大早就出發進山,時過黃昏才回家,正趕上劉英出事之後才突發的病,,中間足足間隔了八九個時辰,不管是什麽吃食也早就該消化光了,怎麽可能進了家才發病?


  那郎中將從劉成口中摳出的一小絲東西放在帕子上,搖頭晃腦道:“不必猜度了,這東西就在這兒擺著呢!我問你們,家中是偷宰了牛還是私殺了馬?”


  明月眉頭一皺,臉色不悅的看著劉成,這郎中的話分明的意有所指。


  劉喜臉色陰晴不定,低頭見兒子有氣無力的躺在炕上,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模樣甚是頹唐與可憐,如果不及時對症下藥,怕是時日無多,劉喜連猶豫都未曾猶豫遂有了取舍,將找尋白馬之事娓娓道來。


  原來,父子二人在林中轉了一天,在一個時辰前找到了白馬,隻是白馬腹部中了一箭,上麵的箭洞汩汩的流著血,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父子二人想起明月說的馬主人不敢招惹的話,對於白馬之死好不忐忑。


  特別是劉成,不僅想起了馬死不好交待,同時也想及門前車廂中的那抹藍色衣角,氣不由得不打一處來,遂慫恿父親劉喜,馬左右也是死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馬肉吃個幹淨,來個死無對證,哪成想這白馬肉不是佳肴,而是毒肉。


  郎中頗為氣惱的搖頭晃腦道:“無知,愚昧!連走村串巷的赤腳郎中都知道,這農家有兩不食,即黑牛與白馬,猶以有舊疾者甚之,食之,則易引發舊疾,你兒子犯病,十有八九是因為吃了白馬肉。”


  (注:有舊疾者不食黑牛白馬,非筆者胡謅,而是北方農村老人真實說法。)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明月不由得看向魏炎,見魏炎臉上一臉的平靜,沒有附和,卻也沒有反對,明月心裏不由得再次劃了魂兒,魏炎醫術高明於何郎中不是一成兩成,不可能看不出這“白馬”之嫌,但他為何隱瞞白馬之事?莫不是這白馬身上那一箭,而是與魏知行也脫不了幹係?自己曾經說過李放的白馬丟於山林,所以才心生的歹念?如此說來,怕這劉成食白馬、犯癲癇也非偶然。


  在魏炎張嘴想要解釋什麽之時,明月已經臉上無波的對著郎中笑道:“何郎中費心了,這就送您回縣裏,將藥多開些時日的。”


  何郎中點了點頭,魏炎要相送,明月輕叱一聲道:“魏侍衛還是當好侍衛的本份吧,這救人之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郎中做的好。”明月讓“大桌子”雇了牛伯的牛車,送郎中回縣裏,連抓些上等藥材回村。


  魏炎被明月一句話懟在了當中,話雖不多,卻影射了魏炎醫術不精,連尋常郎中能看的病症也沒看出來,形同於睜眼瞎。此話可以說是很重,很傷自尊,無異於說廚子不會做飯,說將軍不會打仗一般,說得魏炎臉上火辣辣的。


  安置好劉成,明月再度回到院中,看著劉英頗有滋味的選著“乘龍快婿”。


  這劉英看著各色的俊傑美男,越看越是歡喜,早己忘了自己是以殘花之姿,來找殘害她之人,完全成了拋袖球選夫婿的美娘子,漸入花叢迷人眼,看這個男子喜歡,看那個漢子欣慰,讓跟在一旁的林氏都跟著焦急起來。


  劉英最後駐足在一個男子麵前,三十幾歲,身材圓滑,肥頭大耳,雖然長得不上乘,但一臉的笑麵,身上亦是上等綾羅,手裏誇張的拿著一隻金光閃閃的大金勺子,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富貴!絕對富貴!!!


  劉英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男子之時,那男子還眨了眨眼,看得劉英心跟著咚咚跳。


  劉英待要開口確定之時,明月已經製止了她,冷然道:“劉英,此次不是給你擇夫,而是找到傷害你之人,不可胡亂指了人,對方若不是加害你之人,你是連嫁過去的機會都沒有的。”


  劉英用眼睛狠狠剜了一眼明月,附到明月耳邊低叱道:“殷明月,別以為我不知你安的什麽鬼心思,這些人當中,哪裏有你的那個心上人?你分明是想包庇他,或是怕我粘上他。我若選上了別人,你心裏該高興才是;若不識相些促成好事,別怪我翻臉無情,繼續挖你的‘心上人’,非他不嫁,咱姐妹倆共侍一夫,我折磨你一輩子。”


  不在這裏?明月看了一眼扮成車夫模樣的魏知行,顯然,劉英一口一個的“心上人”,不是魏知行,而是另有其人,莫不是自己當真錯怪了魏知行,是劉英有意挑撥和陷害?


  劉英眼色瞟了瞟那手拿金勺子的男子,示意明月想辦法。


  明月瞟了瞟魏知行,魏知行遂點了點頭,那男子喜形於色,大踏步跑到劉英麵前,向林氏躹躬九十度,一揖到地,咧嘴笑道:“那個,嶽母,俺王大勺以後定會對英子好的,俺絕不嫌棄她,隻要讓俺納了她、給俺生娃就成.……”


  男子還要喋喋不休,劉英的臉色己經一變,怒叱道:“你說你叫啥?王大勺?你是幹啥的?什麽叫納了俺?生娃就成?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嗎?”


  男子一頭霧水的抓了抓頭發,訥訥了半天才解釋清楚,原來他本名王富貴,在縣衙夥房做飯,久而久之,被衙役們戲稱王大勺,原來娶了一房媳婦,生過一個女娃子,在七歲的時候得病死了,媳婦思慮過度,再也沒有懷孕,自然是想再納房小妾給生兒子了。


  劉英一聽登時翻臉了,衝著明月就發起了火怒道:“殷明月,你故意的是不是?一個窮夥夫,你讓他拿個金勺子騙人是不是?”


  如此一說,王大勺也不樂意了,揮著手裏的金勺子,急得臉紅脖子粗道:“誰騙你了?誰說這金勺子是純金的了?這是俺去年參加膳食比賽贏的,成縣令親自給發的獎,純鎏金的,是俺最寶貴的東西。”


  一聽劉英更氣了,不知道如何與王大勺爭辯,這軸人要是發起軸來,神仙都是無奈。


  幾人在院中正僵持不下,一個穿著衙役服裝的高大衙役悄悄的向院後走去,路過明月身後不遠的小翠之時,小心的使了個眼色,小翠先是一怔,隨即悄聲跟著進了屋子。


  屋中,“衙役”緊張的牽起小翠的手,顫聲道:“翠兒,有人捎信兒跟我說你吐得厲害,莫不是害喜了?找沒找郎中看過?魏炎那家夥在這兒呢,你一會兒找他看也中.……”


  小翠狐疑的搖了搖頭,怒罵道:“你咋穿了衙役的衣裳來?是誰捎信兒讓你來的?還有,哪個殺千刀的詛咒我,說我吐得厲害,我誰也沒說啊……”


  還未等魏來回答,門已經“嘭”的一聲被推開,明月臉色無波的看著屋中一對相擁敘話的鴛鴦,冷色道:“我就是那個殺千刀的,是我騙魏來來的。也不算騙,近幾日,你不是確實吐得厲害嗎?”


  明月轉身讓進了劉英和魏知行等人,一臉平靜道:“這下可以真正的認一認,哪個是我的心上人?我可不想被人蒙在鼓裏,連誰是我心上人都不得而知。”


  劉英待看到魏來的麵容之時,嚇得退後了兩三步,隨即放聲痛哭道:“就是他,是他這個殺千萬的擄走了我,我醒了一眼, 又被他砸暈了,醒來就成了這幅樣子!!!柳小翠,原來他是你男人!!!你個狠毒的婆娘,看我不順眼,就找你男人來欺負我!?”


  小翠臉色蒼白一片,劉英那日回來的情景曆曆在目,那斑駁的紫痕、惡心的味道,無不詮釋著那男人的殘忍無情,毫不憐香惜玉,若不是劉英存著生的意誌,恐怕她不會活著回來。


  驚慌的推開魏來,眼睛己是腥紅一片,不經意撞到桌角上,低下頭來,難過的吐了起來。


  魏來趕緊上前攙扶,小翠猛的一把推開他,悲淒萬分道:“魏郎,你嫌棄我青樓出身,直說便是;嫌棄我侍候不周,直說便是。我柳小翠即使做不到大度相容,最起碼能做到一死了之,不予糾纏,何苦去外麵采花?!做那有損陰德之事?!”


  魏來急得滿頭是汗,急得嘴巴直結巴,搖著手道:“娘子,不是我,真不是我!我眼裏心裏隻娘子一人,聽說娘子身體不適,我急急的趕了回來,隻想知道娘子身體無恙.……”


  明月眼深如墨,看著魏來道:“魏來,小翠近幾日嘔吐得厲害,十有八九是懷有身孕了,即使照顧不周,你也不能做令她難堪之事,若是小翠有個好歹,我第一個不饒你!!!”


  魏來百口莫辯,直到憋得老臉通紅,看著小翠難過的樣子更是痛在心裏,急匆匆向劉英奔去,嚇得劉英瑟縮的躲在明月身後,明月伸手攔住魏來,冷然道:“怎麽,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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