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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袁氏四兄弟

  小翠和秋海棠正與兩個守城小兵僵持不下,兩個要關門,兩個要開門,城門始終空著半身的縫隙。


  一顆牛頭突的從夾縫裏擠了進來,駭了四人一跳,那牛“哞哞”的叫了兩聲,前進不得,後退不得。


  明月心急如焚,抬起鞭子狠抽著一下牛屁股,牛吃了疼,“哞”叫一聲,使勁兒向城門裏擠進來。


  按明月的設想,這牛先衝破城門,繼續向城裏衝,這樣就擺脫了守城小兵,完全不費時間也不費口舌,更不費銀子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狠狠打了明月一巴掌,因為那牛,擠進了城門便得了自由,反而對明月耍起了牛脾氣,賴在城門裏麵,趴在地上不走了。


  而此時的明月,剛好站在兩個小兵中間,輕而易舉的被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脖子上,先前的氣勢登時如漏了氣的氣球,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明月頭上有五百隻烏鴉同時飛過,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見明月遇險,海棠忙將身上的銅牌子舉起來道:“住手!!俺真是來找俺男人的,俺男人真是魏炎。”


  若說以前這銅牌上的貓頭鷹裝飾,守城小兵不認得,但經過剛剛過城一事,他自然明白,這貓頭鷹是魏家的標誌,自己自然不敢再行囂張之事。


  秋海棠出奇致勝,小翠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脯,將衣裙上一隻魏來送給她的玉佩解了下來,虛張聲勢道:“俺也是來找俺男人的,俺男人是魏來。”


  那玉色一看就價值不扉,小兵也不敢吱聲了,眼睛瞪向明月道:“你來幹什麽的?也是來找你男人的?魏大人身邊可沒有侍衛了!”


  在胖頭小兵看來,明月一個小小農女,攀了天大的富貴不過是如秋海棠和小翠一樣,隨便勾引個侍衛之流,可是,魏知行出門從簡,隻帶魏炎、魏來二人,再無其他之人。


  想及此,小兵一幅眼色不善的樣子,似要從明月身上找出什麽破綻出來,確切說,應該是找出什麽不是破綻的地方。


  明月臉色更加的不自然,自己來幹什麽的,找男人?似乎自己都拿不出說服自己的理由,隻是腦袋裏一個聲音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去看他,隻要不是有危險就好。


  明月橫下心來,硬著頭皮將懷裏的龍雀匕拿了出來,在小兵麵前晃了晃,顧做鎮定的點了點頭。


  兩個小兵隻瞟了一眼,見匕首上連個裝飾的寶石 都沒有,神色間便頗為不以為然。


  明月無奈,也難怪小兵不識得這寶匕,自己當初不也像瞎了眼一樣,錯讓珍珠蒙塵,將龍雀寶匕當成了路邊就能買到的尋常貨色,哪知知道它的價值連城。


  明月將匕首順手遞給了秋海棠,繼續在身上翻找著能證明的其他東西,發現除了這隻匕首,聯係二人關係的,隻有那未送出去的荷包。


  明月狠下心來,如秋海棠一樣,將荷包伸到了小兵麵前道:“這是俺男人的,俺男人是魏知行!!!”


  果然,兩個小兵在看到繡著貓頭鷹花樣的荷包時,先是怔了神,隨即如同聽過平生最大笑話一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小丫頭,你拿俺們哥倆當瓜子不成?魏大人所用的東西,哪個不是價值不扉?魏大人看上的女子,哪個不是大家閨繡?下午就進城了一位,那前呼後擁的氣勢,說是公主出巡還差不多,一進城就打聽魏大人,身上佩戴的,隻有傳說中才得見的神冰訣玉,上麵同樣刻著貓頭鷹,那眼睛都是女蝸石鑲的.……”


  明月頓時怔凝了,頭腦中電閃雷鳴,隻聽得那幾句“公主出巡”、“神冰訣玉”,原來,貓頭鷹的牌子,除了銅、銀、金,還有玉的,應該是魏家最尊貴的象征,材質是世間少有的神冰訣玉。


  所以說,魏知行急匆匆回到縣城,與那女子有關?她是什麽人?能讓魏知行大年夜前,冒著風雪,丟下自己,匆匆而歸?莫不是魏知行的姐姐?看魏知行臨走前看向自己似慚愧、似桎梏的眼神,十有八九不是的,那她究竟是誰?


  一股苦澀絲絲縷縷,自心底逐漸返上喉頭,不得壓製。明月眼圈微紅,抬眼看天,硬生生將苦澀抽了回去,心中有種懼怕這朝陽縣城,反而不想進去一探糾竟了。


  秋海棠見明月怏怏不樂,將手中的龍雀匕抽了出來,對著胖頭小兵的那一口大環刀刀口砍了下來,匕如閃電,勢如破竹,吹毛立斷,大刀登時斷了兩截,掉在地上,發出嗆浪浪的脆響,唬得兩個兵丁心頭一跳,還未等發起火來,秋海棠已經先聲奪人的勃然大怒,柳眉一豎,臉色如冰道:“囉嗦那麽多做甚?大人的事兒豈是尋常人能輕易置喙的?!再不放行,管保讓你們吃了俺夫君的毒藥!”


  秋海棠做勢要向懷中掏去,小兵顯然被她揮手斷刀的氣勢唬到了,麵麵相覷,不敢再橫生枝節,眼睜睜看著明月三人上了牛車,在牛屁股上輕刺了一下,牛車揚蹄而去,堪比神駒。


  而此時的明月的心情,己與剛剛急切進城之時迥乎不同,如打翻了五味瓶兒,甚為吃味和複雜。


  三人入城,並未急於去縣驛丞去找魏氏主仆,而是入住了對麵的一家簡陋的客棧,客棧雖簡,入住的客人卻是很多,吩吩嚷嚷分外煩亂。


  明月進得客棧,竟是客滿,與掌櫃的商量了半天,最後還是因為打了李成悅李捕快的名號,這才臨時給明月三人騰出了一間房。


  給明月騰房的是一個看上去頗為和善的袁姓漢子,他們一行兄弟四人,護著他臥病在榻的老父親來此,準備入山去采千年人參。


  因為他爹爹時不時的咳兩口血出來,臉上還似長癩般遮了大半張臉,看不清本來麵目,惹得掌櫃的甚為反感,對這兄弟四人甚為不客氣,若不是看在了多出兩倍的房間的份上,早就將一行五人趕出客棧去了。


  為了不影響其他客人,那老爹隻在頭兩天露了麵,過後便貓在屋裏不再出來,就連用膳、上茅廬都是在自己屋裏解決。


  明月主仆三人的到來,又是號稱李成悅李捕快的朋友,掌櫃的爽快的將兄弟四人攆進了柴房,隻留下他老爹那一個房間。


  袁氏兄弟四人倒不以為杵,隻要不把他們爹爹趕出去就好,對掌櫃的言聽計從,白天大多時候進山采參,不出去采參的時候,就會搶著幫掌櫃的做些挑水

  、打柴等力所能及的活計,一點兒也不計較。


  明月心裏雖然看不慣掌櫃的欺負老實人,但自己是直接受益人,沒有掌櫃的“欺負人”,住進柴房的就是自己三人了,這裏魚龍混雜,三人俱是女子裝扮,小翠與海棠又均是新婦,住在柴房實為不妥,明月隻能忍著慚愧受用這多騰出來的房間,對袁氏兄弟隻能是千恩萬謝從其他小事兒上找補了。


  第二日一早,明月早早起了榻,在大堂中吃早膳,特意多點了不少包子,邀請了那袁氏兄弟一起用膳。


  門簾一挑,掌櫃的帶著李成悅直直向明月所坐的桌子走來。見了李成悅,袁氏兄弟臉色一變,閃過一抹驚慌,麵麵相覷,其中一人臉上狠戾一現,將手伸進了懷中。


  最為年長的大哥按住了小弟的手,手指翹起,虛指著樓上的“爹爹”房間方向,幾人深吸了吸氣,臉色再度恢複了農家漢子的自拘來,微不可查的站起身,對明月訕訕的抱拳,顯得有幾分小家子氣的告辭道:“姑娘,爹爹尚在挨餓,兒子自不敢獨享,我等進屋服侍用膳,還要謝過姑娘給點的包子和湯。”


  四兄弟敷衍的施了個禮,便轉身回了樓上。


  明月了然的點了點頭,目送四人離開,這才將眼睛轉向了李成悅。


  看著李成悅身側的掌櫃,自己明白這掌櫃是個聰慧的,怕自己拉大旗做虎皮,這是給李成悅通風報信去了,若是自己與李成悅關係匪淺,他討個人情,以後在衙門口開客棧也能順風順水;若是不認識,恰好將自己送到了李成悅麵前,讓這個捕快來幫著他懲罰自己。


  李成悅臉色溫蘊的對明月笑了笑道:“明月姑娘怎麽得空來縣城?不住到縣驛丞,反而住在客棧裏?”


  明月輕扯了下嘴角,微笑著向李成悅施了一禮道:“李捕快,先前承蒙成大人和李捕快照顧,我娘才能沉冤得雪,年關將至,備些年貨看望大人和您。”


  李成悅臉上登時笑得起了褶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本就沒有胡子的下巴道:“這算啥事啊!你娘本變就是冤枉的,經此大變,這些時日你娘好些了沒有?”


  明月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劉氏雖然情緒不佳,但整體還算不錯,吃喝拉撒睡已經恢複得和以前差不多了,隻是這婚姻多舛坎坷,讓劉氏每每失神嗟歎。


  李成悅倒是個熱情的,等著明月吃罷了早飯,要陪明月一道回縣驛丞拜見成鴻略。


  這樣的熱情,弄得明月反而不好意思了,自己嘴上說是送節禮拜謝成大人和李捕快,可自己卻是兩手空空而來,連塊糖都沒有。


  明月忙向秋海棠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放慢速度吃茶,拖延著時間,待秋海棠買好了酒茶糖三樣禮,這才與李成悅一道去了對麵的縣驛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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