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到底要幹嘛
魏炎身子剛躺下,隻覺得硌得慌,掀開被子一看,有大棗、花生、桂圓、栗子等散落一炕,男子會意,這是新婚一慣的做法,寓意“早生貴子”,男子笑了笑,伸出手臂一劃拉就劃到一處,悠哉悠哉躺下了。
正半夢半醒間,隻覺得袖口麻癢得很,男子的酒登時醒了一半,睜開眼睛一看,嚇得登時跳了起來,哆哆嗦嗦指著不知何時爬上炕的幾隻黑蓋子的蟲子道:“這屋內怎麽會有黑殼蟲子?快趕走!!”
女子聽音辯位,將秤杆子摸索著遞向男子的方向,無奈道:“夫君,你若不挑開蓋頭,娘子怎麽能看得見?怎麽幫夫君分憂?”
魏炎哪裏敢怠慢,將手臂抻到最長,用秤杆將蓋頭挑了起來,連看都未看女子一眼,隻是驚悚的盯著在炕上幾隻不知從何而出的、穿來爬去的黑殼甲蟲。
秋海棠用炕掃帚將黑蟲子掃在一起,喃喃道:“夫君,這蟲子怕是聞見了炒栗子裏的糖香味兒,所以都來搶吃的了,將東西都收起來就好了,免得引來更多的蟲子。”
魏炎頗為讚成的點了點頭,身子不自覺的躲在秋海棠身後,儼然他才是那個受保護的小媳婦一般。
秋海棠嘴角上揚,幹淨利落的將棗子、栗子、桂圓等都收了起來,將桌上的酒盅遞給魏炎,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魏炎,意思不言而預。
魏炎想挽回剛剛損失的顏麵,正了正神色,一臉肅然道:“已經吃醉了,不能再喝。”
秋海棠挑了挑眉,執著的將酒盅遞給魏炎,聲如蚊鳴道:“這與外麵的酒不同,這是合巹酒。況且,夫君哪裏多了?剛剛的輕功端得出神入化,那黑殼蟲連碰到都未碰到夫君。”
魏炎心裏這個煩啊,轉著眼珠道:“喝了酒就讓我睡覺?”
秋海棠篤定的點了點頭,一臉的無害。
魏炎心中閃過一抹狐疑,想起女子對李放姨娘們挑撥離間之能事,猶不放心的問道:“這酒裏沒什麽可怕的東西吧?”
秋海棠嚇得忙搖頭,頭上的金步搖叮叮做響,煞是好聽,脆聲聲道:“夫君,這酒就是酒,難不能成還要放糖不成?”
魏炎將酒放在鼻翼處嗅了嗅,這才放心的一飲而盡,酒是難得一見的好酒,比酒宴上的酒還要溫辣和爽口,隻一盅,讓魏炎嚇跑的酒意再次上湧了。
魏炎倒頭準備再次會周公。
秋海棠卻已經跟著過來,魏炎爬上炕,她亦爬上炕,魏炎躺下,她坐在旁邊,伸手就去脫魏炎的衣裳。
魏炎忙揪住被秋海棠扯住的衣裳,慌道:“你,你要做什麽?”
秋海棠嬌嗔的瞟了一眼魏炎,那眼風帶著嫵媚,帶著嬌羞,卻讓魏炎感到背後涼風陣陣,直灌四腳百骸。
女子低聲喃道:“夫君,姑姑說了,為人娘子,定要賢淑恭良,夫君是天,娘子是地,唯夫君唯命是從,娘子這就幫夫君寬衣解帶.……”
魏炎扯著衣領的手不由得鬆了鬆,狐疑道:“就這些?”
女子已經仔細的幫男子將外衣除了,仔仔細細的將男子的衣裳疊得板板正正,壓在一炕稍的一隻枕頭下,明日便可穿沒有褶皺的衣裳了。男子不由得點了點頭,這海棠心細如發,性情又頗為直爽,侍候人的功夫也可圈可點,拋開長得胖些,倒也沒什麽讓他反感的理由。
疊好的外衣,女子再度將手伸向男子的中衣,男子嚇得登時收了領口,警醒道:“你還要做什麽?”
女子再度嗔責的瞪了一眼男子,笑顏如花道:“夫君,這裏是家裏,你總不能還抱著你那些瓶瓶罐罐睡覺吧?你不怕,我還怕呢!”
魏炎不由燕爾,女子說的是自己衣袖裏、懷裏無處不在的各種藥粉,有救人的,也有害人的,如同乞丐的百寶袋一般。
魏炎推開女子的手,臉色微紅的自己伸進懷中,將懷中的一隻大袋子掏了出來,自然的遞給了女子。
女子的眼神又瞟了瞟腰間,男子隻好將腰中的東西也掏了出來,如此這般又被女子盯著,掏了頭發裏的、耳朵後的……
最後下來,足足三四十種藥粉子。
女子含笑似嗔道:“真的再也沒有了?”
魏炎如受訓的小學生般攤了攤手,表示真的再也沒有了,女子才小心的將一堆的藥,小心翼翼的拿到炕邊上的櫃子前,拉開櫃子,將東西一股腦的放了進去,隨即將櫃子一關,用鎖頭“啪噠”一聲鎖上了。
男子驚得坐了起來,驚道:“你要幹嘛?”
這藥可是自己的武器之一,被女子“收繳”了豈不是“繳械投降”、“束手就擒”了?
女子回了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道:“夫君,這藥有救人的,也有害人的,讓有心之人偷了去害人,夫君也會成了幫凶之一,萬不可掉以輕心,鎖著合適,鑰匙給夫君保管,隨用隨取便是。”
女子將鑰匙珍而又珍的放在了魏炎手心裏,臉色坦蕩蕩,看不出任何的算計。
男子放下心來,再度躺下,卻見女子已經開始寬衣解帶,嚇得再度坐了起來,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女子,確實在脫著外麵大紅的綢衣,嚇得男子一下坐了起來,想用雙手去阻攔,又避諱的縮回了手,搖手道:“你,要做什麽?”
秋海棠一臉委屈道:“夫君,你我己是夫妻,你不會是讓娘子睡在外屋吧?這天寒地凍的;你也不會讓娘子穿著喜服睡吧?這喜服花了二十兩零七百二十二文錢呢,穿著睡多可惜……”
男子氣結了,總感覺哪裏不對,又說不上哪裏不對,索性閉上了眼睛、轉過了身子,眼不見心不亂,假裝睡覺了。
一陣悅耳的歌聲響徹了起來:春寒料峭我問我的郎,你是否凍得慌,娘子做了雙錦被,給我的郎擋擋寒;夏雨婆娑我問郎,你是否澆得慌,娘子打了花紙傘,給我的郎遮遮涼.……”
歌聲如泉水潺潺流動,若春風徐徐拂麵,似仙音嫋嫋悅耳,恰陽光縷縷徜徉,聽得人每一隻毛孔都透著雀躍,每一寸肌膚都透著舒暢,男子僵硬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眼前浮現的,是無數隻蝴蝶飛舞的光影翩躚,無數隻鳥兒歡唱的天籟之音。
脖頸處麻酥酥的,若輕蛇而上,男子警醒的睜開了眼,看著身前的暗香浮動的景像,眼睛忙再度閉了起來,緊張的用手掌又蓋了緊閉的雙眼之上,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將中衣也脫了?”
雖然閉了眼睛,那粉紅色的紗製的小衣,如調皮的鳥兒般在腦海裏飄來蕩去,不招即來,揮之不去。
女子輕柔的用手指調皮的逗弄著男子的眼睫毛,那眼睫毛緊張的顫動著,如蜻蜓的蟬翼,煽動著,使得女子的心跟著麻癢癢的。
女子臉色緋紅一遍,想起姑姑的話——男人,總喜歡漂亮的姑娘,長得醜的,隻能靠自己的兒子,今天洞房花燭夜沒有機會,以後恐怕男子更厭棄自己,更沒有綿延子嗣的機會了。
腦中浮現出那書上讓人心驚肉跳的圖畫,女子顧不得矜持,如一條蛇兒般鑽進了男子的被窩裏。
男子怒而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白茫茫,眼睛不由自主又閉上,呼吸瞬間急促了,額頭也見了汗,心中暗道,白天一直以為女子肥碩無比,此時一見,竟也沒有想象中的難看,最起碼剛剛所見,身材勻稱得緊,隻是比尋常的女子健壯些罷了。
扭過頭去,看到炕稍那一條條的長長的白色帶子,頓時恍然,女子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胖,在身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帶子,所以才顯得異常的臃腫不堪、蠢笨如牛。
想著想著,男子的臉如罩了一層紅色氤氳,牙齒緊咬著下唇,有心想再看看女子的廬山真麵目,又深恐再上了女子的當,被女子一步步引入甕中,逐漸蠶食。
偏偏似有一隻小手,不住的搔癢著他的心,引他去看、去望。
男子正猶豫不絕,女子已經不給他喘息之機,雙臂雙腿已經纏了上來,大有不將男子吃幹抹淨熱不罷休的樣子,氣勢雖足,那微顫的肌膚卻又暴露了她膽怯的心思。
男子嚇得向上竄起身子,耐何雙腿被女子絞住,力氣頗大,男子竟是分毫動彈不得;想要催動內力,竟提不上半分;想要拿迷-藥、癢藥,耐何掏了個空……
一切一切,全部驗證了一件事,就是,秋海棠,從男子未進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步步為營、處處算計.……
男子沒有生氣,反而激起了好勝之心,多年沒有遇到這麽有意思的人了,若不是自己輕敵,孰勝孰負尚未可知,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
男子嗬嗬一笑,眼睛輕眯,暗道,不對,自己,還沒有完全輸……
男子曲指一伸,用力戳向了女子的膻右穴、氣海穴等八處大穴,即要封住女子的上半身,也要封住女子的下半身,讓她全身除了眼珠子,哪裏都不能動彈。
男子手隨心動,幾處大穴果然點遍了,女子怔了一怔,身子果然不動了;男子的手亦是僵硬不動,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掌,不僅臉紅得如那豔紅的大俗床縵,就連手指甲也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