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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成大人斷案

  周大郎撲通一下癱倒在地,一個謊言被拆穿,就要撒更多的謊去彌補,現在卻是想彌補也是於事無補了。


  眼看著成鴻略咄咄逼人,雖證明不了劉氏的清白,但周家的證詞破綻百出,已經不足為信了。


  黎先生眉頭緊鎖,微不可查的看了看江暮,又瞟了瞟林正陽,二人竟頗為默契的均向黎先生頷了頷首。


  江暮嘴角上揚,老神哉哉的站起身來,向成鴻略深施了一禮道:“成大人,若是家中多了二十兩銀子就是罪過,那劉氏也難免其責。這劉氏,為小翠到怡香院贖身就用了七十兩銀子,買了新宅子用了十兩銀子,日常花銷大手大腳,向陽村民有目共睹,這半年來花銷百餘兩銀子不止,這些銀子,若說是自韓家父子處得來,為了這百餘兩銀子,劉氏也得有感恩之心,必嫁到韓家做牛做馬還之;若不是自韓家父子處得來,那麽劉氏她一個帶著好幾個娃子的寡婦,肩不能挑,手不能抬,這百餘兩銀子自何處得來?”


  二十兩與百餘兩,這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之罪,劉氏比周家更甚之,經江暮如此一說,簡直百口莫辯,承認自韓家得來的,別說是讓當小妾,就是讓當牛做馬來還也是應該的,畢竟,現在買一個黃花大閨女一二十兩也足夠了,何況一個徐娘半老的寡婦?


  若不是韓家得來的,那這銀子的來路不言而明,定是劉氏又和哪個男人鬼混得來的,畢竟,現在一個健壯漢子,半年累死累活也不過賺個三四兩銀子而矣。


  明月眼中怒色閃現,這江暮,嘴上千分留情、萬分買好,左右和稀泥,三句話不忘給劉氏的聲名抹黑,卻又似乎手下留情,不想置劉氏於死地,一心想讓劉氏嫁做韓家妾,這麽亂攪和的局麵,偏偏贏得村民們讚聲一遍,都認為劉氏“識大體”的嫁入韓家天下太平。


  明月臉色陰沉,冷色對江暮道:“江先生,人之聲名,就像鳥兒的翅膀,獸兒的眼睛,萬不敢有損。即然大家都存疑,而且一直閑言碎語,說我殷明月花韓家的銀子就像花冤家一樣,說韓家娶了我娘這個敗家的婆娘。今天即然大家都在,我就鄭重的聲明一次:我殷明月所花的銀子,與韓家無關,與我娘也無關,有任何汙言穢語都往我殷明月身上扣就是,我殷明月一力承擔,是浸豬籠還是點天燈我都受著,不要動不動就往我娘身上潑髒水!欺負老實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說完,明月眼色深沉的轉向江暮道:“江先生,讀書之人,實現不了陶先生的鴻鵠之誌,就不要笑仿陶先生的采菊東籬,最後遊戲於妓寨市井之間,無端的讓人貽笑大方!”


  明月隻是從江暮最初念的兩句詩中猜測二人同是穿越而來的人的身份,便試探著威脅江暮。


  江暮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詫異,半天沒有做聲,別人聽不懂這“陶先生”,他豈會不知?這殷明月明明是在威脅他,如果再欺人太甚,她大不了魚死網破,想盡辦法破壞他的“詩才”形象,畢竟,他的那些詩,都是“盜”來的,同是“過來人”的明月,想要抓出破綻,或者損毀他的名聲,怕也不是大難之事。


  江暮不敢做聲了,不僅怕明月真的“胡說八道”,讓他聲名受損;更是驚詫於在這裏竟遇到了同是“過來人”的殷明月。


  江暮放棄了分辯,林正陽卻不幹了,胡子被氣得一翹一翹的,手指指著明月氣道:“豈有此理!!!如此蠻婦村姑,目無禮法,敗壞鄉裏,大放厥詞,自當……”


  “自當什麽?明月眼色直逼林正陽:“林先生,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你一力主張聲名受損女子不活於世,那麽,她的父母誰來贍養?她的子女誰來照拂?聲名雖重,卻不及人之性命。你動一動就聲伐他人,和那些草菅人命的狂徒惡寇有何區別?你枉讀聖賢書,枉為天子門生,就是因為吾皇聖明,所以才將你驅逐仕途之外.……吾皇聖明!吾皇萬萬歲!!”


  “你,你,胡說八道.……”


  “胡說什麽,你是說我胡說皇上聖明?皇上不能萬萬歲?!”


  林正陽氣得一翻白眼,直接氣暈過去了,在場心明眼亮之人無不確定,即使林正陽沒有氣暈也會裝做氣暈,好好的被扣上了對皇帝大不敬的帽子,不死也得扒層皮,莫不如直接暈過去,算是保全了自己。


  成鴻略暗挑了一下大指,神情肅然的看向江暮道:“本官一是有好生之德,二是看重林進士剛正的聲明和江公子的才學,未想到反而擾亂了公堂,林進士不能再行辯駁,江公子可還有話說?”


  江暮搖了搖頭,看向明月的眼色中多了幾絲探究。


  成鴻略則轉向周大郎道:“本官有好生之德,卻也不是被屑小之輩隨意欺騙的,你一個謊言接一個謊言,是欺本官初來乍到嗎?來人!先打二十大板再行審問!!!”


  周大郎被拖下去了,成鴻略讓人將周大郎的大兒子從外麵帶了上來,語氣和緩道:“你爹剛剛撒了個謊,打二十個板子小懲大戒。現在輪到你了,想清楚了再說。你姑姑周氏這半年一直在你家中所居?住的是東屋還是西屋?平日裏吃的是麵還是米?每頓吃一碗還是兩碗?每天幾時起榻?每日去幾次茅房?誰給洗衣裳?傷的是左腿還是右腿?哪天腿傷下不了榻?哪天腿傷好了下得了榻?哪天.……”


  壯實的少年郎聽了立馬便見了汗了,這些,都是什麽鬼問題?眼色慌張的偷窺他老娘,他老娘也緊張的看著兒子,想說話卻又不敢,急得也是一頭的汗。


  少年緊張的回答了前兩個問題,後邊的問題答得驢唇不對馬嘴,被成鴻略同樣命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周大郎家還有一個閨女,平日裏就老實得緊,見爹和兄長都被拉下去打板子了,一下重過一下,唉喲唉喲的直叫喚,怕得隻恨不能將頭埋到地縫裏去了。


  成鴻略冷冷的看向周小妹,眼睛卻盯著一旁跪著的周大郎的媳婦,沉聲道:“周小妹,本官不是無理施刑之人,隻因你爹爹和兄長扯謊欺瞞本官,這裏雖然隻是向陽村祠堂,卻和縣衙公堂一樣明鏡高懸,你也一樣,如果扯謊了,一樣以偷盜罪論處,照舊打板子,你可清楚?!”


  周小妹已經十五歲了,對事態的嚴重性是知曉的,這偷盜罪,對男兒來講,打上二十大板子也沒什麽,偏偏對女子一視同仁,脫了外裙打板子,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意味著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周小妹正在說親的當口上,已經有兩戶媒人上門,此時被打板子,她隻有死路一條了。


  周小妹臉色慘白的看向娘親,眼淚撲漱漱的往下落,不用回答她也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麽,任她怎麽說怎麽可能對得上成大人這些細到針鼻兒裏的小事兒?別說周氏沒住在家裏,就是住在家裏也不可能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吧?!

  周大郎的媳婦絕望的笑了笑,狠了狠心,匍匐著爬到周小妹身前,將女兒護在身前,對成鴻略跪拜道:“成大人,你別問我女兒了,她什麽也不知道,我來說,若是說錯了,你就打我!”


  成鴻略臉色緩了一緩,和先前的寒冷凜冽判若兩人, 和藹道:“周家娘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說錯了,本官還是要問你閨女的!你閨女對不上,還有你小叔子,小叔子對不上,還有你妯娌、侄女.……最不濟,本官將全村人都問個遍,總有能對得上的,真相 ,就是真相,本官隻想要一個真相而矣,周氏又沒死成,再大的罪也不過是打上幾板子的事兒,能比欺瞞本官嚴重?你們這一家腦子糊塗得緊啊!”


  周大郎的媳婦心思一動,全家咬死了劉氏將周氏推下河,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周氏回韓家,自家再落些銀子而矣,周氏又沒有真死,承認了她自盡又能如何?即使事情全部敗露了,當事人是周氏,出主意的是丈夫周大郎,根本不會牽連到自己和兒女!!!怪隻怪這周大郎,將賣妹妹得來的銀子,隻給自己花了一半,另一半不知給了哪個同村的小妖精,粉色的綢子?一樣的釵子?同族堂兄弟周小五的媳婦好像有,若是真的,自己的丈夫就太不是人了,大伯子鑽了弟媳婦的被窩子.……

  婦人攬了攬哭得梨花帶雨的閨女,清了清嗓子道:“回大人,俺小姑子確實未在俺家住,隻住了十來天,俺們村有個打獵的老鰥夫住在半山,上山挖菜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兩人就勾搭上了,怕俺爺們不同意,老鰥夫給了俺爺們二十兩銀子。小姑子中間過得不好想逃跑,被老鰥夫打折了腿,這才在榻上呆了三四個月,老鰥夫前些日子卻病死了,她這才下山回俺家,後來聽村人傳言向陽村的韓林得了獵虎的本事,賺了不少銀子,和劉氏還訂了親,這才想要回韓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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