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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簡直更無恥

  隨著眾兵將離去,李家吵吵嚷嚷的院落裏登時一陣靜寂,而室內李放的眼前,則是一陣風雨欲來。


  表麵和諧共處的十個姨娘突然各自看起來不對盤,藍姨娘盯著綠姨眼,似生吞活剝;紅姨娘則盯著穿著她的紅色衣裳的粉姨娘,若食血噬肉;粉姨娘則笑吟吟的拈著頭頂新簪的金釵,回以不屑;黃姨娘則挽著腰間的鎏金鈴當,喜色溢於顏表……

  若不是李放尚在身邊,隻怕早就一觸即發了。


  晚飯準時的送進來,是秋海棠,不是明月,李放隨意的瞟了瞟天色,眉頭緊鎖著,狀似無意的問道:“海棠,你不是不要我這個主子嗎?怎麽還來送飯?殷明月呢?”


  海棠不以為杵,反而笑嘻嘻道:“主子,此言差矣,紫姨娘真是主管中饋的好主子,已經付給了俺全天的工錢,俺不能憑空占了半天的便宜!”


  話說得好聽,卻不中聽,幾個姨娘又將眼光轉向紫姨娘了,誰付工錢不好?為何紫姨娘主動來付?她的嫁妝分明是最少的!主管中饋又是幾個意思?

  秋海棠放下吃食,忙轉回身出了屋子,留下一眾姨娘一腦門的官司。


  晚膳很簡單,“大桌子”的拿手好菜——大包子,皮薄餡大十八個褶,煞是好看,再配一道簡單的白菜湯,離李放的八菜一湯不重樣,差得不隻十萬八千裏。


  李放心思沉重忐忑,時不時的望著門外,卻是消息杳杳,沒有任何人來叩這簡單的房門。


  直到月上柳梢頭,李放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道細縫兒,拳頭纂得越發的緊了,呼吸也越來越凝滯,額頭再次滲出細密的汗水來,心中的忐忑逐漸轉化為迷離的眼,看著眾姨娘越來越熱烈,再也不複白日的橫眉冷對了,而姨娘們則個個麵色潮紅,如被春雨潤過的夏柳,溫暖而輕柔,一幅予奪予求的模樣。


  男子的眼睛如刀般的射向盤中僅剩的一隻大包子,伸手掰將開來,濃鬱的湯汁流淌,香氣四溢,中間夾雜著一種特殊的味道,卻不是男子想象中的藥粉。


  男子狐疑的向四周望望,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所有姨娘的身上,衣裳上、鞋祙上、鈴當上、甚至胭脂水粉上,俱都是好聞的花粉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離得越近,男子的頭越是暈沉,燥熱得更加厲害。


  男子氣憤的將包子猛烈掃在地上,盤子應聲而裂 ,包子滾了兩滾,在牆角處停了下來。


  男子大怒,好你個秋海棠!果然是魏家的忠犬,一直在給自己耍手段,這不同種的香氣隻是單獨的香氣,包子也是普通的包子,隻是這東西味道混在一起卻是有催-情的作用!她到底想做什麽?!如李小五一樣,隻是想讓自己為李家傳宗接代嗎?鬼才信!!

  男子習慣性的罵道:“李小五!!!”


  喊了三聲,才想起李小五被自己派出去的打獵,己走了一天了,正要喊其他人,李小五卻應聲而歸,進得屋內,手裏還拿著一個半人高的布袋,袋口束得很緊,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出嘶嘶的響聲,蠕動著模樣拱得袋子顫動著,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李放恨聲道:“本將軍倒要看看,是魏知之能忍,還是本將軍夠狠,按原計劃行事。”


  李小五臉色一沉,得令般的轉身要離開,李放隨即又叫住了他,低聲囑咐道:“千萬別傷到她.……”


  李放麵有喜色的點了點頭,見李放臉色如昨夜般再次潮紅得厲害,不由得心下一突,緊張的問道:“主子,您又喝鹿血了?”


  李放怒目一瞪,伸腳想踹李小五,卻又渾身無力,氣惱道:“你將外屋的浴桶拿進來,再灌了冰涼水,本將軍偏不上魏知行的當!!!自己給自己解毒!”


  李小五得令,將圓肚大缸抱進了屋,穩穩的放在了屋中央,李放這個氣啊,這回實打實的在李放屁股後麵踹了一腳,喝叱道:“我說的是浴桶,你怎麽拿大缸?”


  李小五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糾竟哪裏拿錯了?白日的時候,少將軍分明對魏知行、殷明月說,這是大缸就是“浴桶”,還信摯旦旦說拿它來洗澡,這不正對上了嗎?

  李放看了看外麵夜涼如冰,對李小五道:“不用換了,這木製的能暖和些,將木桶拿到院中去吧。”


  李小五默默的出去,將冰冷的水舀入缸中,怕一會兒太過寒涼,少將軍受不住,又在大鍋中放了不少水,燒開備用。


  李放褪去外衣,隨意指著其中一個紅色衣裳的女子道:“紅姨娘留下來侍候本將軍沐浴,其他人出去吧。”


  穿著紅衣裳的粉姨娘挑釁的看了一眼冷落一旁的紅姨娘,如變成鳳凰的麻雀般,驕傲的從紅姨娘身側經過,那紅色的如仙的紗,輕輕拂過紅姨娘絕望的臉上,輕柔的如同那夜夫君的手,綿柔而愛意正濃。


  “大桌子”白日不經意說過的話,如針般的一下一下的刺著紅姨娘的耳孔,似刀一寸一寸的割著她的肌膚,那樣的殘忍,又是那樣的真實。


  原來,姨娘們以為夫君讓她們穿著各自顏色的衣裳,是因為各色的衣裳配各位姨娘的膚色好看,現在才發現,原來,他真的不記得哪個姨娘是哪個姨娘,甚至不記得她這個唯一被寵幸過的姨娘,小名叫月兒,家裏是開酒坊的,他還沒有喝她帶來的親手釀的美酒.……

  合巹酒未喝,枕邊人己忘,隻因為錯穿了衣裳,便認錯了人……這是多麽辛辣的諷刺,讓人情何以堪。


  紅姨娘失魂落魄的出了屋子,沒有如其他姨娘一般,卑微的如老鼠般的縮在外屋柴垛一角,而是走出門來透氣。


  外麵孤冷的月光灑著清輝,照射著大地上的每一個角落,而紅姨娘的心卻是如悲涼荒野的求生者,想要找尋一絲生的希望,迎來的都是絕望。


  “千萬別傷到她”,月兒?月兒!好你個月兒!!!女子的臉漸漸扭曲,不甘心的看著隻隔著一道院落的院落,那滿院張揚掛起的大紅燈籠,如新娘的洞房花燭,引得夫君每每總是翹首以望,是那樣的刺眼,刺得人心都跟著生生的疼。


  李小五燒好了水,將布巾和皂角遞給了屋內的粉姨娘,隨即出了房門,將木製的粗大浴桶,放在院中央,拿過一把匕首,隨即打開袋子,忙了好一陣子,不知道在忙著什麽。


  最後才紮緊了袋口,抬步去找明月,在籬笆口處險些撞上了紅姨娘,隻見紅姨娘手裏提著一隻酒壇,身子一動不動,一雙無神的大眼睛睜著如墨的眼瞳,深得瘮人,黑得嚇人,如影如幻,與這暗夜融為一處,竟分不清是人、還是夜。


  李小五嚇得驚呼一聲:“紅姨娘,你怎麽在這裏?”


  紅姨娘倒是意外的眨了眨無神的眼,有氣無力的反問道:“紅姨娘不是在屋裏嗎?你怎麽知道我才是真的紅姨娘?”


  李小五無比尷尬的紅著臉道:“紅姨娘,您嫁給少將軍也有幾日了,怎會認不出?你與粉姨娘差別可大著呢!以後可別開這種亂穿衣的玩笑了,將軍會生氣的。”


  他會生氣嗎?現在的他,也許正享受著與其他女子的你儂我儂,忘記了會釀酒的真正的紅姨娘。


  李放施了一禮,繞過紅姨娘,去請明月去了。


  明月睡了一下午,精神好了許多,隻是四腳百骸又酸又痛,感覺不是自己的一樣。


  想著眼著的窘境,明月睜著眼睛盯著房頂,盯了半天,也想不出這李放突然變本加利的原故,更想不出該如何化解李放的怒氣,救出劉氏。


  正想著,窗子輕輕的叩動了幾下,小翠白天給眾人做飯、給祠堂送飯、給魏家送飯,又要照顧小產的宋嬌嬌,最後跟著自己心驚肉跳,早就疲累得夠嗆,剛剛睡過去不大一會兒。


  明月不想吵到她,自己起得榻來開了窗子。


  見是李小五,李小五嘴巴張了又張,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明月心知肚明,知道李放又想出了什麽妖蛾子,不由苦笑道:“說吧,又讓我做什麽?隻要救出我娘,我死也無所謂,隻要李放別再牽連無辜了。”


  李小五無耐的點頭道:“明月姑娘,你別生氣,少將軍雖然脾氣壞,手段多,心底卻不壞,放紙鳶的繩子裏是加了天蠶絲的,就是怕不結實摔到你;你落下地麵,他第一個衝上去解救,隻是你把他腳打傷了,後來又被魏大人捷足先登……”


  明月嗬嗬的輕笑兩聲,如果李放這也是一種善良,那自己可以上天堂當聖母了,感情好,自己被放了“人鳶”,不僅不能怪李放,還要感謝他用貴得嚇死人的天蠶絲捆住自己.……這理由,比強奸犯說女人穿得少勾引他,簡直——更無恥!

  明月抱著肩,眼睛如圓杏般的盯著李小五道:“將你主子的話一股腦說出來吧,我怎樣做他才肯放過我娘?要殺要剮來個痛快行不行?!”


  李小五臉上喜色一現,忙不迭的點頭道:“主子已經告訴成縣令,明日一早就公開審你娘的案子,你娘可以沉冤得雪了。我保證,今天主子讓你做的事,絕不危機生命。”


  明月才不信,但為了劉氏案子順利進行,明月也隻好硬著頭皮跟著李小五前往李放所在的院落。


  李小五直接將明月帶到了木桶前,指著木桶道:“主子要沐浴,讓你清理浴桶。”


  明月撇了撇嘴,這明明是自家新訂製回來的,連著一口大缸都被李放給理所當然的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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