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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從來不良善

  李放臉上的笑意則越來越濃,如石子打在了河水裏,劃出了層層漣漪,卻忽的卷起巨浪,猛的一抬腳,一腳踹在了蘇寵圖的屁股上。


  此時的蘇宏圖正被魏知行掐住了脖子,李放一腳踹過來,魏知行頗有默契的一撒手,蘇宏圖整個人如紙鳶般飛向了空中,一直飛出了幾十米遠,最終落在了路口的榕樹上,哀哀直嚎,聽聲音,怕是傷得不輕。


  李放搓了搓手,滿意的嘖嘖讚歎道:“這紙鳶本將軍放得也不錯。”


  明月狠狠瞪了一眼李放,嗔責道:“花少,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和你能比嗎?你內力深厚,他隻是一介書生,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李放臉色登時撩下來了,明月卻哪裏顧得上他的心情,蘇宏圖嘴巴雖然碎了點兒,但畢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也多次幫過自己,呃,雖然效果不怎麽樣.……這一腳下去,非得在炕上躺上一兩個月不可,眼看著還有三個月就要春試了,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古代,參加不了科考可是要了書生命的大事情。


  明月叫成越拿著梯子,二人慌慌張張去榕樹那裏救人了。


  李放萬分的不滿,看著魏知行,鼻子裏輕哼了兩聲,二人剛剛那一瞬的默契瞬間土崩瓦解,李放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筷子敲著缸沿,萬分不屑道:“魏大人果然會做人情,明明比我還想將那書生刀卸八塊,卻是忍著不發,將他的屁股衝著本將軍,本將軍才一出腳,你就撒了手,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魏知行一臉無辜道:“少將軍賃的多心?吾與蘇童生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自有惺惺相惜之意,少將軍這一腳踢得確實狠了些,恐怕在邊疆打殺慣了,失了節製。”


  能騎馬、能鬥虎、能殺刺客、能算計人於無形,這樣的人是一介文弱書生?誰信?鬼才信!!!


  如果眼睛能殺人,魏知行恐怕要死上一萬次不止。


  李放忍無可忍,剛要發作,卻聽魏知行似同魏炎敘話道:“聽說北疆接連數十個商隊被搶了財物,轉而黑市上又換出了不少的鹽和糧食,魏炎,你說,此事是胡虜可汗派人做的嗎?”


  魏炎沉吟片刻,方恭敬回道:“稟大人,小的見識淺薄,卻也猜想非胡虜所為。被劫之處雖在交界,但屬我大齊國境內,一旦被發現,鎮國將軍封鎖了出路,就會甕中捉鱉逃不回老巢,況且,胡虜與周國近二年頻繁接觸,周國之鹽數不勝數,又何必冒此之險,入我齊境?”


  魏知行輕輕“哦”了一聲,狐疑的搖了搖頭。


  此話卻在李放心裏激起了千層浪,搶財之人,劫了數十個商隊,不掩行蹤,反而急著到黑市換鹽,所需數量之大,恐怕隻有自己的老爹鎮國將軍才有這樣大的手筆!!隻是,爹爹一向沉穩如斯,怎會如此莽撞行事?先前父親散盡家財買黑鹽,皇帝若是知道了,卻會念及忠君愛國之苦心不予追究,但若搶財再買,性質就大變樣了,若是有人借機進讒言,說包藏禍心誅滅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李放的汗不自覺的冒下來了,都怪自己一時貪玩,逗留時日太多,倒忘了自己此行來找魏知行身上的重任。


  每逢年關,大齊國的老百姓日子難過,這胡虜的百姓過得更慘,每到年關必是紛擾踏關頻繁之時,一有紕漏,便會滿盤皆輸,自己弄來的一百多壇的鹹菜雖然不多,但也可解燃眉之急。況且,不一定就這一百壇的鹹菜。


  李放沉思的看著魏知行,而魏知行,又緊張的看著遠處正在爬樹的明月,一瞬不瞬。


  李放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心裏有了主意。俗話說,打蛇打七寸。魏知行的七寸,自己知道的很是清楚,過去的七寸,是魏知行的姐姐,當今的皇後娘娘,高高在上,自己不敢動,也不能動。而如今這個七寸,卻是任由自己搓圓揉扁的小老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雖然有些舍不得,但現在這個危機時刻,怕是也顧不得了。


  李放展顏笑了笑,對李小五道:“這大缸不錯,本公子身上粘乎乎的,用來洗澡頗好。”


  李小五的臉不自然的抽了抽,看了看院中的浴桶道:“公子,這院中有新製的浴桶,要不然.……”


  李放眼睛一橫,怒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讓你拿你就拿,哪那麽多廢話?看中了統統拿走便是!!昨日之事還沒找你算帳呢!?一會兒罰你打獵去!!!”


  李小五眼角喜色一現,在這裏,讓打獵可是肥差啊,待附耳過去,聽得李放低語之後,李小五悲催的發現,這果然是個罰差,隻不知主子要這麽多那個東西有何用處。


  李小五走了,大肚子缸、浴桶統統被抬回了李放所住的土坯房子外屋內,緊挨著土灶旁邊,倒真似要沐浴一般。


  成越小心的將蘇宏圖從榕樹上抱了下來,幸好他掉下時被榕樹的密匝匝的枝葉給扯住,其他傷勢還好些,隻是其中一條手臂脫臼,軟成了麵條。


  成越小心的順時針轉了兩轉,再猛一用力,蘇宏圖“啊”的慘叫一聲,脫臼的手臂立馬被端了回去。


  明月緊張的額頭冒了汗,輕輕的揉著蘇宏圖另一條發青的胳膊急道:“你怎樣?我讓星兒去找郎中了,你挺一挺!”


  蘇宏圖的臉已經慘白如紙,想扯出一抹微笑來,卻是比哭還難看,最後隻好放棄了動作,喃喃低聲道:“明月,一會兒將我放在我家門口就好,千萬別讓我爹我娘看到你們,三房現在一團亂麻,一顆麥苗都能壓垮了,不能再經禍事兒了.……還有,你若不想你娘成為韓家妾,明天我托黎家請的狀師就到了……”


  書生嘴角還噙著半哭半笑的笑容,卻是再也綻放不開來,就這樣癡癡的凝固在了臉上,疼得失去了知覺,痛得昏睡過去,那蒼白如紙的臉上,還印著被明月打的清晰的燒火棍印跡。


  明月的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書生的臉頰上的黑色印跡上,明月就著眼淚將黑印跡擦了擦,卻是越擦越模糊,書生臉上已經被塗得黑糊糊一片了。


  如蘇宏圖所言,將他輕輕放在蘇家院門口,輕叩了蘇家門,偷偷躲在牆垛之後,直到蘇家爹娘哭天搶地的將兒子抬了進去。


  回到李放家之時,明月眼睛仍是紅彤彤的,看著無所謂的李放,心情無比的複雜,也許,從第一次見到李放開始,她就應該猜到,李放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他有他的自成一套的行事準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讓你後悔活這一世。


  原來以為他對自己有所不同,現在看來不過是貓戲老鼠,沒到失了耐心的時候吧。


  明月陰鬱著臉,為劉氏、更為自己未來的日子發愁,對李放也不似先前的平和心態,反而淡漠得如同一瓢涼水,沒有溫度,沒有恭維,沒有漫不經心,隻是單純的如同雇主與長工、主子與奴隸的關係,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大桌子”已經回到院落,在院中的晾衣繩上掛著衣裳。


  看著衣裳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冰坨, 藍姨娘分外不喜的陰陽怪氣道:“秋海棠,現在是大冬天,像你這樣曬衣裳什麽時候能幹?用不了兩天我就沒得衣裳穿哩!”


  藍姨娘扭動著略顯豐腴的身子,如長蛇般圍著晾曬的衣裳轉了兩圈兒,手掌心揮動著同色的帕子,若是在縣城裏,這樣的輕薄裝束,這樣的妖嬈風姿,定會被誤認為是哪家的妓寨窯姐,風情萬種,眉目傳情,嫵媚多情間,一串好聽的鈴聲叮叮鈴鈴做響,如報春的喜鳥,若夜啼的黃鶯,煞是好聽。


  可惜,藍姨娘一身的風情,卻獨獨吸引不來那個本該被吸引之人,李放連眼皮都沒撩,而是用麻繩在捆著什麽東西。


  “大桌子”聽話的將藍色衣裳收了盆中,支愣著耳朵聽著藍姨娘的鈴當聲,伴著鈴當的韻律竟和出來一段絕美的歌謠。


  這“大桌子”身材肥胖、說話粗鄙,聲音卻如清泉一般的純粹動聽,與那動聽的鈴聲比起來毫不遜色,反而多了一絲清靈悠遠,似來自天簌之音,唱得藍姨娘不由一怔神,不由得隨著好聽的韻律扭動著腰肢,翩翩而舞。


  藍姨娘舞得正興起,“大桌子”的歌聲嘎然而止,猝不及防,害得藍姨娘險些摔了個跟頭,十分不悅的看著“大桌子”。


  卻見“大桌子”已經被綠姨娘扯進了屋子,臨進門前,綠姨娘示威性的挑了挑下巴,眉梢眼裏俱是不屑。


  不一會兒,“大桌子”就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一件綠色的髒衣裳,眼睛卻賊眉鼠眼的瞟向藍姨娘的腰間,害得本來想質問她的藍姨娘心裏畫了魂,十分不喜道:“綠姨娘找你進屋做什麽去了?”


  “大桌子”唯唯諾諾答著話,眼睛仍是緊盯著藍姨娘腰間的一長串鈴當不放,似要盯到眼裏撥不出來一般。


  “大桌子”一幅有話想說、卻又是忍著不說的表情,讓藍姨娘覺得比憋尿的感覺還要痛苦,心裏更加篤定,這綠姨娘定是妒忌自己跳舞吸引夫君的注意,對“大桌子”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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