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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一向圓滑世故的成縣令想著想著就冒了冷汗了,怎麽也找不到應對的法門,最後心一橫,索性也當起了湖塗縣令,和起了稀泥。


  難得輕聲軟語的對周氏道:“韓家娘子,你說是殷家娘子將你推下河的,你可有證據?”


  周氏臉色變了一瞬,看向娘家嫂子,嫂子忙使著眼色,周氏才硬著頭皮道:“回縣太爺,民婦九死一生,難道推我掉河的仇人還能認錯嗎?就是她,就是劉秀秀!!!”


  成鴻略又轉向劉氏,軟聲細語道:“殷家娘子,切莫悲傷,小心哭壞了身子,你說不是你推的周氏,你可有證據?”


  劉氏停住悲聲,怔了半天,隻是盯著周氏,不住搖著頭,反反複複說著一句話:“我怎麽會害你?你可是我難得聊得來的姐妹!你怎麽會這樣說!”


  周氏的嫂子聽了,嗬嗬冷笑道:“青天大老爺,這就是證據,劉氏的男人死了,成天想著男人,怕是做夢都想著將俺小姑子夫君變成自己的夫君,想著‘姐妹’共事一夫,又不甘心做小妾,所以心生歹念,將我小姑子推下河淹死取而代之,事實也正是如此,全向陽村的人都知道韓林要娶殷家小寡婦了。”


  成鴻略臉色驀然一沉,“啪”的拍了一下驚堂木,戾聲道:“大膽刁婦,本縣令可曾問你話,你便搶著回答,如若再犯定要判你咆哮公堂,打你二十個殺威棍!!!”


  兩排衙役齊聲低吼,婦人臉上登時現了懼意,這縣令的臉咋跟三歲孩子臉似的說變就變,剛剛對小姑子周氏和劉氏都和顏悅色的,到了自己這裏,咋就晴天霹靂了呢?

  婦人登時住了嘴,不敢再答話。


  成鴻略又轉向劉氏,對劉氏道:“殷家娘子,你若說不出證據來,隻得由本大人另行給你找證據,隻是時日就得拖長些,得找相關人等,期間將你收押大牢之中,你看,成不成?”


  明月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睛了,說什麽縣衙門朝南開、無人無錢別進來,還說縣太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這和顏悅色的模樣,哪裏是老虎,分明是鄰家的小貓!關人做牢還帶和犯人商量的嗎?

  明月哪裏知道,成鴻略明著是問劉氏,實際上卻是在問身後兩個活閻王!這劉氏,到底是關還是不關?!

  魏知行冷哼了一聲,成鴻略聞音知意,這是不讓關!

  拿起驚堂木要重重落下,卻聽得李放又重重哼了一聲,成鴻略左手一攔,右手的驚堂木生生砸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登時就紅腫一片。還好及時掩住了落下的聲音,成鴻略心中哀嚎一片,李放的意思,分明是讓關!!這兩爺又、又、又杠上了!怎一個難字了得!?


  成鴻略覺得自己哭都找不到調了,自己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左有鎮國將軍、侯爺獨子四品少將軍,右有皇上小舅子、三品大司農,他哪個敢開罪?


  成鴻略求助似的看向李成悅,李成悅如成鴻略一樣,滿額頭的汗水,心裏無時不刻都在盼著這兩個瘟神快些離開朝陽縣,離得越遠越好!永遠也不要回來,路過也不行!!


  李成悅用雙手撐起了一個屋脊狀,用手指又指了指村口方向,成鴻略心下了然,轉而肅然道:“兩個無知村婦,吵來吵去都是家長裏短的事情,本官本不予受理,念在上元節將至,本官有維係一方安居之責,就將你們關在祠堂裏思過幾日,待本官查明因由後再行定奪。”


  一個人命官非,轉而變成了妒婦打架,不夠縣衙立案的標準,但是縣大人既然知道了,就決定將村婦關了祠堂,親自過問。


  這種做法,無外乎全了李放和魏知行二人的麵子,在祠堂裏思過,說是關,也是沒關,說是沒關,也是關了,果然是隻老狐狸,和稀泥的本領著實高明。


  明月卻皺起了眉頭,如此被李放一攪和,明明能說清的事情也攪糊塗了,看來,自己娘親的事情要想順利解決,應該先行搞定李放,他不同意放,即使事實再清楚,借成鴻略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放,拖得時間越久,對劉氏越不利。


  劉氏和周氏被帶去了祠堂,由李成悅帶人看守著,明月偷偷叮囑李成悅竊聽劉氏與周氏二人對話,看看有沒有端倪。


  李放不走,魏知行也不走,這兩位瘟神不走,成鴻略自然更不能走。


  李放傲嬌的用筷子磕了磕杯壁,明月翻了一記白眼,轉瞬卻春風拂麵的來到李放麵前,盈盈下拜道:“主子,有何吩咐?”


  一句話聽得李放瞠目結舌,“主子”這個稱呼顯然取悅了他,斜眼瞧著魏知行黑鍋底似的臉,哈哈大笑,想起之前明月諷刺她的話,臉又一沉道:“不造反了?乖乖聽話了?不讓我‘要尿先憋著’了?杵逆的丫鬟就是欠收拾!去,給成縣令和魏大人倒杯茶來。”


  明月低眉順目稱是,馬上端了茶盞上來,儼然一個稱職的小丫鬟。


  想起明月罵他的話,李放心情又不好了,反諷道:“早做一個丫鬟該做的事不就好了,還罵主子‘要渴先挺著、要尿先憋著、要死先趁早”,放在李府,早就被淩遲處死了!!!”


  明月撇了撇嘴,心裏不以為然,嬌俏的表情剛好落在了魏知行的眼中,想著明月罵李放的情景,竟嘴角上揚了。


  心情得到了些許緩解,端起茶盞輕啜起來,淡淡的大麥糊香迅速滲入了四肢百骸,如同俏皮的明月,絲絲入扣,如影隨形。


  似乎是為了馴服明月的野性,或是為了在魏知行麵前彰顯他的權威,李放的筷子敲得異常的勤奮,魏知行還好些,成鴻略卻被逼著喝了五六盞的茶水,此時己過午時,沒有用飯的情況下,喝了足足六碗的水,可想而知,成鴻略與李放的腎髒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成鴻略就彎著腰去了茅廁,剛剛回來,李放也終於忍不住往茅廁的方向,臨去前還故做瀟灑的一撩身上的滿是褶皺的紅色披風,玉樹臨風般對明月道:“本公子喝得了,該準備午膳了,不用特意準備,和本公子平時吃的一樣,八菜一湯.……”


  四菜一湯怎麽變成八菜一湯了?明月眼睛再次放長了,在她發彪之前,李放施了輕功一閃,直接遁去了茅房。


  魏知行默默的站起身來,似研究著土坯房的裝飾與結構,微不可察的走到了李放的茶盞前,將手指輕輕一彈,明月驚詫的張大了嘴巴,魏知行將手指放在了唇邊,露出了和煦如風的微笑來。


  明月微笑著將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算是做了承諾,再看成鴻略,已經如老僧入定般的假寐了,果然是老狐狸!!!

  明月看看魏知行,魏知行看看明月,異口同聲的哧哧笑了。


  魏知行向明月揮揮手,明月會意的去準備飯菜,免得李放身體不適打她麻煩。


  李放自茅房歸來,看著假寐的成鴻略頗為不滿,輕哧道:“腸滿肚肥的縣太爺!!!連斷個案都婆婆媽媽!!!”


  魏知行端起茶盞來,向李放舉了舉道:“腸滿肚肥的縣太爺,和玉樹臨風的少將軍,用的是一個茅房!怎麽樣,身體受不了,再也喝不下去了吧?”


  李放輕哧了一聲,將水碗端起,牛飲而盡,一斜茶盞,向魏知行展示了碗底。


  魏知行不置可否,將茶盞放在唇邊,卻隻是輕啜了口,隨即放在桌案上,抬眼道:“李少將軍最近風頭正盛啊?為我找正室之餘,聽說收了一百多壇的鹹菜,順帶納了十個妾室、得了上萬兩的嫁妝?現在若是提起李少將軍,嶽父怕是遍布了朝陽縣的東南西北方,涉及衣食住行三百六十行了吧?”


  李放自動過濾掉了魏知行的諷刺之意,頗為自得的聳了聳肩答道:“唉,本來為魏大人物色了兩個絕色女子,哪知魏大人卻成了龍陽斷袖,真是讓人不勝唏噓,總不能辜負了朝陽縣的女子們,本將軍隻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正所謂英雄配佳人,千古留佳話,個中滋味豈是魏大人所能了解的?”


  李放得意的哈哈大笑,笑還未達眼底,五髒六腑似打結似的糾於一處,裏麵一股氣流如同老鼠般四散流竄,急於找尋出口。


  李放麵色猙獰的指著魏知行,怒吼道:“姓魏的,你在茶裏放了什麽?皇帝陛下最討厭同室操戈、搞陰謀詭計!”


  魏知行站起身來,嫣然一笑道“李少將軍,你想多了,是你身嬌肉貴,腸胃適應不了小山村裏的粗茶淡飯,快快回轉吧!”


  爽朗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房間,若銀鈴般的動聽,帶著絕佳的磁性與穿透力,外屋的明月聽得唇角飛揚,心裏念著,惡人還得惡人磨,李放就得魏知行出馬才行。


  隻覺身後一陣惡臭之風飄過,一道紅色身影再次閃進了茅廁,聲音在空氣裏怒吼著:“李小五,你給我滾過來!!!”


  李放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之時,已經換上了李小五的衣裳,而李小五,則穿了一件普通農夫的衣裳,衣袖和褲管生生短了一截,讓人懷疑,一旦用的力大了,衣裳就會被扯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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