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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桃心型的怪刀

  駱平從懷裏掏出一隻銀票和五個十兩銀子,遞給明月道:“昨天鹹菜已經運來了,知道你今天必會來取銀子,先給兩個月的錢,免得你下個月在正月裏再跑過來,二百五十兩的銀票,五十兩的現銀,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明月讚賞的點點頭,這駱平真是心細如發,知道年關自己用銀子的地方多,所以一部分現銀一部分銀票。


  明月將老虎皮拿了出來,鋪到桌案上,用手愛惜的撫摸著光亮的毛色道:“新年了,給你一隻大老虎壯壯膽,免得你再怕墨魚,實際上,墨魚一點兒也不可怕,還很聰明和可愛呢。墨魚閑瑕時會飄在海麵上,一動不動,飛鳥以為它是死的,俯衝而下抓起墨魚,墨魚反而用觸角卷了飛鳥,拖入水中而死; 有壞心眼兒的賊人用過墨魚的烏汁冒充石墨,不久字跡就會消失,所以,人們就給它起了個不雅綽號,叫烏賊。”


  駱平笑顏綻放,打開手中的扇子道:“烏賊再賊能有你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是‘奸’呢還是‘盜’呢?”


  明月訕笑著將手伸入背簍裏, 將那殘餘的扇骨拿出來,學著駱平的樣子,刷的一聲瀟灑的打開,竹質的扇骨,如十幾隻手指頭,向上張合著,尤其是一側的扇骨,被熏得焦黑,如剛從灶間拿出來,而扇骨縫隙間,明月的小臉綻放著無比諂媚的笑。


  駱平哭笑不得的接過扇骨,習慣性的扇了扇,連頭發絲都未飄起分毫,哪裏還會襯托出自己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風姿來?


  駱平唉聲長歎,手拿殘存的扇骨,引著明月進入裏間,裏麵是一個小小的書房,文房四寶俱在,筆洗鎮紙俱全,三麵牆的寶物格,密密麻麻,無一落空,有盤子大的無瑕玉璧,有紅色如火的紅珊瑚,有紫檀水晶玉鐲,有白玉底座古琴……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寶庫,收納的均是奇珍異寶。


  明月看得眼花繚亂,不勝唏噓,這哪裏是她所認識的市儈淺言的駱東家、哪裏是為情所傷的駱公子,分明有錢、有靠山的駱富貴!!!每一根毫毛都比自己的腰粗。


  明月被正中多寶格上的一隻小小的桃心刀吸引了目光,此刀與掌櫃的、駱平夥房所用的如出一轍,被安靜的放置在一個精致雕花的黑紫檀小木架上,散發著淡淡的木香,閃著溫潤的啞光。


  架子上麵的桃心刀與明月之前看到的刀不同之處在於,這把刀的桃型刀刃薄如蟬翼,刃口閃著微微的藍光,刃口裏側有一道桃型的凹槽,讓桃心刃看起來如同木刻的雕花一般漂亮。


  桃花刀柄是一張半巴掌長的雕花紫黑色柄,柄兩端粗一些,中間細一些,一條長藤似的花自上而下,花在柄尾處,掛著一隻紫檀色的木牌,木牌之上刻著三個字:快刀駱。


  整把小刀精美異常,一看就是價值不匪的寶刃,明月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駱平臉色一變,急吼吼道:“別動!”


  明月駭了一跳,手擦著刀刃劃過,險些劃傷了手指頭。


  駱平急忙走到明月麵前,見明月的手並未被劃傷,這才臉色緩了緩,頗為愧疚道:“這刀口無比鋒利,你小心受傷。”


  明月眼睛仍是盯著那隻小刀,眼神裏不無豔羨道:“駱平,你手下的掌櫃能耍得一手漂亮的小駱飛刀,你這‘快刀駱’肯定更勝一籌,不會是哪個門派的秘密分舵吧?如此隱秘,是俠盜?魔教?是李尋歡的小李飛刀?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還是顏如魅的男女雙修?”


  (注:好尬的植入,哈哈,預知顏如魅的男女雙修,請看網文《魔妃曲之今生鳳求凰》)

  說及此,明月佯裝打了一個冷顫,後退了兩步,抱住肩頭、無比害怕道:“你剛剛說過,在你這裏,女人要比男人安全得多,我,我不會是因為發現了你的老巢,要被滅口吧?”


  小李飛刀沒聽說過,《葵花寶典》也聽不懂,但“男女雙修”的意思駱平卻懂得不能再懂,臉色變得五彩紛呈,尷尬的不敢正視明月的眼睛,低聲道:“殷、殷明月,你現在穿著女子的衣裳,多少要注意你的措辭和言行。”


  明月哈哈一笑,不以為意的調侃道:“照你這麽說,穿著男子的衣裳就可以吃喝嫖賭胡作非為了?什麽思想!男女平等的知不知道!若不是該死的李放下了道不讓男扮女裝的狗屁規矩,我也不愛穿這費勁兒的女裝。你就打心眼裏當我是男子好了,免得連生意都做不成。給你!好生意上門了。”


  明月一伸手從懷中掏出那本《白虎通》,鄭重其事的拍在駱平的桌案上。


  駱平從頭至尾的翻了一遍,臉色漸變,滲入的紅色越來越多,最後如同醉蝦一般無二,突然覺得,在明月麵前,自己才是那扭扭捏捏的不勝嬌羞的女子,這種認知,讓他的心裏分外不好受。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情。看著書麵上的題字,駱平手癢癢的拿起毛筆,揮毫而就,在最左上方又題上了一行字:“夏蟲不可語冰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前兩個題字的人一樣,大言不慚的留下了名諱:晦言印鑒。


  還真是概括得不錯,將二人對感情的態度形容得淋漓盡至,李放——爛桃花無數,魏知行-——苦行僧一枚,二人互相不對盤,誰也說服不了誰,反而當成彼此的痛觸戳來戳去。


  明月看得興起,將駱平手中的毛筆接了過來,頗為調皮的下筆如行雲:“官方推薦,品質保證。”


  三人兜兜轉轉,最後都成了《白虎通》的廣告商和代言人,號召力無敵。


  明月將毛筆放在唇邊吹了吹,對駱平笑道:“怎麽樣?這價值可就翻了倍的增長了,我得拿分成。”


  駱平挑了挑眉,慨然笑道:“三七!”


  明月搖了搖頭,兩隻手每隻伸出五個手指頭。


  駱平搖了搖頭,一手伸出四個手指頭,一手伸出六的姿勢。


  明月展顏一笑,毫不猶豫的點頭,如啄米的小雞般,那神彩飛揚的模樣,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她先前的博弈都是虛張聲勢,哪怕是給其中的一成,她也是如撿了天上掉的大餡餅般欣喜異常的。


  駱平嘴角上揚,在書冊最下方題了署名:駱晦言、周正德。


  明月點了點頭,用表弟的化名也是好事,總不能向天下宣布是自己一個弱女子畫了春宮圖吧。


  又談成了一筆不算生意的生意,駱平回到桌案前,將紙剪成扇麵形狀,小心翼翼的粘在扇骨上,嘟著嘴吹著扇子上的漿糊,他的眼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幹淨,仿佛身外之事和人,與他這個化外之人毫無關係。


  總之,這樣幹淨的眼睛,不應該是一個市儈商賈所應該擁有的,明月疑惑著,百思不得其解。


  因漿糊黏得比較厚,徹底幹透得一小會兒功夫,明月百無聊賴的走到多寶格前,仔細再看向那把桃心刀時,放置小刀的多寶格側方,竟沾了一條血痕,明月猜疑的揉了揉眼睛,確定真是血痕,仔細一嗅還帶著濃濃的新鮮血腥氣。


  明月猜疑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尖,以為自己剛剛被駱平一嚇劃傷了,整隻手卻光潔如洗,白晰如雪,沒有任何破口的地方。


  明月轉臉再仔細看向多寶格,卻意外發現此處多寶格是分三個隔斷,各自相連,又各自獨立,放置小刀的在左側,與中間的多寶格之間有一道指寬的縫隙,人站在正前方,會有絲絲的涼氣侵襲,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打顫,又忍不住做嘔。


  這裏麵,有暗格,而且,不是一個美好的所在。


  這種認知讓明月的心急劇下沉,手指也輕輕哆嗦起來,轉頭再看駱平,駱平仍在吹著純色的紙扇麵,輕嘟的肉粉色的唇,帶著別樣的性感,安靜得如同一個阡陌公子。


  明月眉頭漸漸攏起,從她進門開始,就有太多的不切實際,耍刀如風的掌櫃,富貴無限的東家,珍惜無比的食材,多寶格的血跡、空氣裏的腥氣.……一切的一切,都時刻提醒著明月,這珍味坊的不尋常。


  在上次到縣裏時,她就聽說近日朝陽縣不太平,疑似袁四娘的同夥歸來做案,手法之狠,變本加利,專門拐少男童男。


  莫不是這珍味坊被自己剛剛一語成讖,根本就不是酒樓,真的是什麽江湖魔教?專門用少男、童男練什麽邪功?那麽,自己這個女娃子如果發現了“魔窯”,是不是就要被殺滅口?

  明月如墜雲裏霧裏夢裏,還是一個充滿了懸疑的、驚悚的夢魘。


  看著溫文邇雅的、一臉和藹可親的駱平,亦變了另一番感受,覺得後頸生風、寒毛倒豎、腳底冰冷,走路都是同手同腳了。


  駱平將空白的扇子放了下來,將剛剛的毛筆再次遞給明月道:“你再題一個吧,算是還給我一把扇子,抵了那把菊花扇。”


  男子的聲音好聽得如清音梵歌,讓明月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似乎懷疑都是對男子的一種褻瀆,明月甩掉了心中胡思亂想,秉承著即來之則安之的想法,用手指抹了那滴血跡,直接遞到了駱平眼前,決定不拐彎抹腳,直接問駱平。


  明月的眼睛則是緊緊盯著駱平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一絲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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