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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小命早晚要玩完

  “啥?”此話一出,宋喬不幹了,怒道:“佛祖也是個男的,你咋賃的無恥,摸了佛祖的胸,褻瀆了六根清靜的神靈,擾佛祖清修.……”


  宋嬌嬌臉都氣白了,剛開始她還以為爹爹是在吃醋,聽了半天是生氣她娘摸了佛祖半裸的胸口,褻瀆神靈了,把金腳丫子刮得隻剩泥坯子就不是褻瀆神靈了?


  宋嬌嬌臉登時落了下來,怒道:“我把話撩這了,要我嫁過去給我哥換親可以,我隻嫁殷才,不嫁明朝表哥,如果不同意,我哥也別想娶媳婦了,我一會兒就把佛祖的泥坯腳丫子砍下來送到殷家麵前,從經一拍兩散!!!哪個多哪個少,你們看著辦!”


  宋喬媳婦氣得伸手要掐宋嬌嬌胳膊,宋嬌嬌不退反進,將脖子也遞到了娘親的眼皮底下,叫囂道:“你別掐胳膊,有本事就掐脖子,一下子掐死才一了百了,省得我毛驢子似的起早貪晚,種田挖菜,養你們三個吹牛吹破天的。”


  宋喬媳婦氣得臉都綠了,手卻始終沒敢掐下來。


  宋百勝忙打圓場似的將宋嬌嬌扯到自己身側,扮開妹妹攥緊拳頭的手心,一下一下的在手心裏劃動著,討好道:“好妹妹,發這麽大火做甚?你就算不為爹娘想,也為哥想中不?哥有啥好吃的,定會給你第一口吃著,咱家的熱炕頭兒,定是給你第一個睡著,就連哥這兩年胖了、身上的綢緞袍子瘦了,哥也沒舍得用給你留做嫁妝的料子縫補……哥對你,不好嗎?”


  宋嬌嬌頓時沒了火氣,臉色也緩了下來,爹娘雖然不務正業、好吃懶做,但對宋嬌嬌還算是寬容的,對宋嬌嬌的火暴脾氣,即使氣得狠了也從沒下過重手;宋百勝更是著妹妹,雖然,燒炕的柴是她砍的,家裏的田是她種的,但她還是會銘記於內。


  宋嬌嬌壓了壓火氣,歎了一口氣道:“哥,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從八歲開始就做家裏活計,累得跟拉磨的毛驢兒似的,現在到了成親的年紀,想找個能幹活的男人有錯嗎?一樣是換親到殷家,為啥不找個能幹的?明朝表哥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啥德行你不知道?懶得跟你似的,嫁給他就是屎窩挪尿窩,還不如一輩子當姑子(尼姑)。”


  有這麽當麵損人的嗎?宋百勝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來,轉而勸慰宋喬夫婦道:“爹,娘,妹妹嫁給殷才也不是壞事,咱家的活計不是又多了一個勞力了嗎?若是換明朝,他不會幫咱家做活的。”


  宋百勝果然會勸慰,宋喬夫婦果然臉色由不悅變成欣喜了,宋喬更是忙不跌的點頭道:“嬌嬌,成,隻要給你哥能換來媳婦,你還能帶個勞力幫幹活,一切都聽你的。你堂伯家縣裏的宅子蓋完了,這幾天正拾掇裏麵物件,你趕去幫工,工錢就換成梳子肉吧,聽你哥說的,爹都饞了。”


  宋嬌嬌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樣是宋家人,堂伯家越過越殷實,自己家和二十年前沒兩樣,有上頓沒下頓,過冬的糧食都不夠呢,爹卻還想著吃酒樓裏的梳子肉。


  宋嬌嬌收拾了一件換洗衣裳,馬不停蹄的趕到縣裏宋家去了,幫宋家在上凍前幾天拾掇好院子,幹的不是輕省活計,而是夯實院子和抬土,難怪宋嬌嬌十幾歲的小姑娘,手心皴皴裂裂的,泥垢洗都洗不淨了。


  一向耿直的宋嬌嬌哪裏知道,這也是爹娘迷惑殷家騙婚的手段之一,而且成功的騙過殷殿伍,也使她嫁進殷家後,翟氏對她恨之入骨,為此負出了沉重代價。


  殷殿伍放不下心裏的大石頭,第二天馬不停蹄的趕到縣裏,決定親自一探糾竟,他趕到宋家起的宅子時,宋家新落成了院子裏,十幾個夥計正吆喝著用石頭砸平夯實院子,還有向個正在向外抬多餘的土塊,宋嬌嬌小小的身影也在其中,幹的活兒比其他漢子毫不遜色。


  殷殿仁怕宋嬌嬌看到自己,閃到牆邊,拉住一個年紀小些的夥計道:“小哥,這是老宋家蓋的宅子嗎?咋沒看到主家呢?”


  小哥不耐煩回道:“你是幹啥的?有啥事兒找宋主家?宋主家不在,有事你找院子裏那個姑娘,她現在說的算。”


  殷殿伍的老臉頓時樂開了花,果然是老宋家蓋的宅子,好家夥,這一正兩廂的大院套,在縣裏雖說是在邊角,但也得值不少銀子吧?宋嬌嬌雖說是一個姑娘、少主家,拋頭露麵不太合規矩,但也正說明她能幹,能頂門立戶。


  殷殿伍樂嗬嗬的走了,心裏熨貼得賽神仙,連走路都有些發飄了。
……

  山上,殷明月無語的看著眼前長著獠牙的野豬,有些不確定、顫抖著聲音道:“黑毛怪,你這是抱負我昨天沒來給你送飯和練功嗎?”


  成越習慣性的縷著兩綹長長的眉毛梢,眯著眼睛微笑道:“沒有,我隻是不想吃兔子肉,想吃豬尾巴了。”


  這麽任性的借口也能說出來?明月翻了白眼,悄悄將身子向成越靠了靠,隱藏在他壯實的身後,“撩妹”和“撩漢”一左一右,機警的盯著野豬。


  那野豬卻凶狠的盯著茅草屋裏的成越和明月,盯著明月時,眼色無比囂張,盯著成越時,卻又明顯瑟縮了一下,身後粗壯的尾巴不由得緊緊夾在股縫間。


  明月被野豬細小的動作吸引了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條尾巴,臉上的嚴陣以待頓時破了功,很沒形象的咧嘴笑了。


  那野豬身上雖完好無損,一條尾巴卻已經被扯得狼狽不堪,毛長的長,短的短,有的地方還露了肉色,說不出的滑稽與可笑,難怪野豬發怒了。


  明月確定以及肯定,這些毛都是成越生生給薅下來的,最魁禍首還是明月。


  前幾日,有些不堪成越“壓迫”的明月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以“食”誘“師”,給成越講各色她前世吃過的美食,其中一道就有紅燒豬尾巴,滿滿的膠原蛋白,集美容美食於一身。成越聽完後口水雖然流了一地,但仍是對明月不依不饒,讓兩條狗與明月搶兔子,明月慘敗。


  當時的明月還以為成越是個定力很強的人,沒想到也是個地道的吃貨,現在就將憤怒中的“原材料”送到自己麵前了。


  明月訕笑道:“師傅,這野豬凶狠得緊,我能跑過它,也能躲到籬笆牆上,但是想降服它、甚至殺了它,確實有些差強人意。”


  成越側顏看向明月,展現了一個意味未明的微笑道:“放心,你會殺了它的。”


  還未等明月參透成越話裏的引申意思,已經被成越直接從茅草屋裏推了出來,柴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明月嚇得打了一個呼哨,讓“撩妹兒”和“撩漢”增援,茅草門再次大開,成越如靈狐般竄到兩條狗身側,兩條狗友好的搖著尾巴,下一刻,被成越一手一個的拎了起來,直接摜到了茅草屋下的鹽洞裏,上麵蓋子一扣,來了個甕中捉狗。


  兩條得力之狗被成越關了起來,明月腦中千思百轉,終於計上心頭,用了千百年來屢見不鮮的、三十六計最有名的一計:走為上。在野豬沒反映過來之時,明月扭頭就向籬笆牆跑,決定先竄到野豬夠不到的安全之處再說。


  籬笆牆遙遙在望,明月喜出望外,飛身一竄,翩若驚鴻,如隻獵豹般躍上籬笆牆,手掌攀上籬笆牆的枝條,還未站定,隨即一聲慘叫,整個人從籬笆牆上跌落下來,摔了個狗啃泥,攤開手掌,手掌上被紮了無數個蒼耳子,上麵長著如刺蝟般的刺,抬眼所見的籬笆牆的枝條內,全部纏滿了蒼耳子,根本無下手下腳之處。


  明月心中不由大罵成越陰毒,為了防止她竄上籬笆牆歇腳,不惜大費周章,在籬笆裏纏滿了蒼耳子刺實,害得她沒等與野豬打鬥,自己先受了傷。


  野豬已經撲到,居高臨下撲向地上的明月,明月正癱坐在地上,慌亂之中來了個懶驢打滾,滾出一丈開外,從腰上拿出砍柴刀,野豬再次撲到,明月不退反進,先行騎到野豬背上,照著野豬的肚子就是兩刀,野豬吃痛,猛的撞向籬笆牆,籬笆牆哪裏能吃得住它的力氣,眼看著就要牆毀豬逃。


  明月哪裏會甘心,從腰上解下捆柴的繩子,打了一個套,借著野豬撞籬笆牆的功夫,將套子套在了野豬脖子上,野豬撞開籬笆牆,奮不顧身的向林中方向奔逃,明月被拖拽著前行,渾身被刮得生疼,明月也來了扭勁兒,死活不肯撒手,感覺骨頭都散了架般,終於力氣越來越小,野豬如一座小塔般轟倒在地,氣息全無。


  明月睜開眼睛,解下繩子,長舒了一口氣,身後一個人影悠哉悠哉的走上前來,長刀一揮,將豬尾巴“哢嚓”一聲齊整整的砍了下來,手掌翻飛,將豬毛全都扯淨了,直接將光禿禿的豬尾巴遞到明月手裏,眼睛裏充滿希冀道:“我要吃紅燒豬尾巴。”


  明月的臉如天上的烏雲般,緊緊盯著成越的眼睛道 :“你一直跟在後麵,眼睜睜看著我被野豬如死狗般的拖著跑?”


  成越聳了聳肩道:“危險使人進步。”


  明月搶回豬尾巴道:“這是我抓到的,沒你的份。”


  成越耍無賴道:“是我抓到的,不僅抓了豬尾巴,連豬毛都褪了,你應該孝敬師傅,做好吃的。”


  明月氣憤的回道:“豬皮褪毛褪爛了,做出來不好吃。”


  成越嗬嗬笑了兩聲,舉著手裏的豬尾巴再次問道:“你確定,這條豬尾巴做不成紅燒豬尾巴?”


  明月心裏突的跳了一下,她敢肯定,自己若說這條做不了,成越會再抓一頭豬來讓自己抓,這種玩命的訓練方法太狗血了,自己的小命早晚要被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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