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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後爹備胎一號

  耳邊嚶嚶的哭泣聲,哭得殷明月好生心煩,用手揮了揮,聲音沒有揮走,反而越哭越響。


  殷明月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哭得如同淚人般的女子,女子二十八九歲模樣,麵容雖憔悴,卻掩不住明眸晧齒、桃花美目,此時哭得梨花帶雨,恰似那雨打芭蕉、風吹細柳、石沉靜湖,讓人忍不住想要愛撫安慰一番。


  女子的身側,圍著兩個女孩子,大的十歲模樣,小麥色的皮膚,眼睛裏帶著一種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的神情,身上的衣裳似短褂不短褂,似裙非裙的衣裳,上麵補丁摞補丁,還夾雜著泥土青草的氣息。


  最小的小女孩兒隻有六歲模樣,枯黃的頭發已經打了綹,臉色雖然臘黃,眼睛卻亮得出奇,被眼淚衝刷過後,如黑曜石般,顯而易見,將來也定是個小美人兒。


  三人身後的地上,站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年輕的有十六七歲,是傳說中天庭飽滿、地革方圓、虎背熊腰的憨厚長相,一打眼就知道是個踏實能幹的好少年;被扶著的男人是擴大版的少年,三十歲的模樣,額頭綁著一場黃麻布,隱隱的滲了一絲血痕。


  再打眼所處的環境,一間窄小的黃土泥房,半間做成了炕,炕上一隻簡易的箱子,掛著一把大鎖頭;炕下一張見不到本色的桌子,上麵用布蓋著,看樣子下麵應該罩著什麽吃食;四隻簡陋的凳子分立桌旁,除此之外,再無長物。


  殷明月歎了口氣,自己長年泡在網上,長年寫網絡小說,見慣了玄幻文、仙俠文、總裁文……終於在即將完成一部百萬字小說之時,睡著覺、做著美夢就給穿越了,而且還是穿到了最苦逼的種田女頻文。


  她不可惜自己的二十七塊稿費沒有領出來換碗米粉,隻可惜寫了一百萬字,在夢中正屑想著自己和帥得掉渣的男主花前月下、你儂我儂、耳鬢廝磨、纏綿悱惻,眼看著水到渠成,成功探討人類起源,結果就穿越了,這讓她這樣一個宅女加寫手情何以堪?!是網絡界的一大損失有木有?


  最無奈的是,她無一技傍身,不會徒手造玻璃,不會中西醫結合做手術,也許還有別的辦法?殷明月閉著眼睛感受神識,沒有空間,沒有升級係統;再將氣息匯聚肚臍眼兒,沒有內力,沒有屬性。


  殷明月終於確定以及肯定,自己就穿過來赤條條老哥一個,連隻鳥毛也沒從現代帶過來,她現在唯一可“傍”的,隻有親人和愛人對自己的寵愛。


  殷明月察言觀色,見眾人眼睛裏滿是焦急,是打心眼裏關切自己,內心篤定,試探著拉著女子的手道:“娘?”


  劉秀秀喜得忙點著頭,那力度和頻率,讓殷明月以為按下的是不倒翁。


  殷明月看著兩個小不點兒小娃子,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篤定道:“妹妹?”


  兩小隻瑟縮又歡喜的點點頭,這還是大姐第一次叫妹妹,平日裏都是“喂、喂”的耀武揚威。


  有了前三次的成功經驗,殷明月信心百倍,綻放了一個明豔的笑臉,對著漢子脆聲聲的叫道:“爹爹,哥哥!”


  劉氏臉色登時變得發白,韓林臉色也是脹得通紅,韓興則一臉愧疚又一臉警醒的盯著明月,似想在那豔麗如花的美目中,看到什麽算計一般。


  從各人不同的眼色中,殷明月暗道不妙,趕緊捂著腦袋道:“娘,我頭疼,啥也想不起來了。”


  劉氏一臉憂色閃過,看了看韓林,又看了看殷明月,一下子跪到明月炕前的地上,痛定思痛道:“明月,娘知道你是故意試探娘的,娘錯了,你說啥就是啥,你讓娘跪祠堂娘就跪; 你讓娘去求蘇家,娘去求;娘讓娘不、不見韓伯伯,娘就不見;你讓娘不撿韓興的接濟,娘、娘就不接.……”


  邊說眼淚邊流淌,不是嚎啕大哭,不是哽咽而言,而是那種默默的流淚,饒是明月這個見過“大世麵”的寫女心頭也為之一酸,自己這是做了什麽啊,怎麽讓當娘的給女兒下跪,哭得這樣悲痛,自己這是上輩子享了多大福,這輩子才來造孽啊?

  明月慌忙爬到炕沿,緊拉著劉氏道:“娘,你咋還給我下跪了呢?就不怕我被五雷轟頂啊,快快起來!我沒騙你,真啥也想不起來了。”


  劉氏狐疑的看著明月,見明月五官雖還是那個五官,眼睛卻分明明亮了許多,陽光了許多,似九九豔陽天,看得人心裏暖乎乎的。


  劉氏臉色一紅,站起身,重新坐到炕邊,磕磕絆絆將趙二狗陷害、李月華落井下石的事兒說了一遍。


  殷明月氣得五內俱焚,氣得一拍炕沿,怒道:“人渣!!!”打完以後才後悔的揮著手腕,手掌心都打紅了。


  這一叫,嚇得韓林一哆嗦,驚恐的看著明月, 明月訕訕解釋道:“韓伯伯,不是說你,你,很好,我挺你。”


  這樣一個四朵金花家庭,沒有靠山哪成?殷明月決定,自己“傍”不了一技,就“傍”一個靠山,“傍”一個大款,這韓家雖不是大款,但打獵的獵戶明顯是農村的經濟適用男,可培養做一號後爹備胎。


  劉氏見明月態度來了個大轉彎,有些懵登,又有些欣慰,一臉憂色道:“月兒,這祠堂娘不想跪,但裏正下了命令,老宅也不會放過娘,怕是躲不過去了,可咋辦?”


  殷明月眼珠轉了轉道:“娘,你想的對,這一跪下去,你和韓伯伯的事兒就扣實了,以後即使是明媒正娶也會被說三道四,讓人嚼舌根。絕對不能跪,若想翻盤卻也不容易,與其坐以待弊,不如大張旗鼓的喊冤好了,實在不行就寫狀子、告縣衙。”


  韓林憂心忡忡道:“明月,這哪成?縣衙是金老虎,沒錢沒人甭進來,咱這窮苦人家怕是入不了官家的眼。我還聽說這縣令成鴻略是剛到任的,啥脾氣稟性咱還不知道,冒冒失失怕是不妥啊。”


  殷明月搖搖頭道:“韓伯伯,這是緩兵之計,事情就怕拖,一拖就拖黃了,有了新的談資,舊的談資很快就會被遺忘,先過了這節骨眼兒再說。”


  劉氏本就沒有主見,昨夜是她最有主見的一次,害得女兒直接撞頭自盡,如今是明月說什麽是什麽,隻要女兒活著就好。


  一宿沒合眼的韓氏父子見殷明月無礙了,這才回了自己家。


  殷明月則掙紮著坐起來,許是躺得久了,猛的起來有些虛晃,殷明星有眼色的將被子疊成一團,倚在明月的背後,明月靠著被子坐著。


  明陽則打開蓋桌子的藍布,現出桌下的吃食來,吃了殷明月穿越以來的第一餐飯,令她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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