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第四十七章 比比?比比!
·第四十七章·
比比?比比!
慈元閣閣主此行前來,客卿不計,總共帶了四位能夠獨當一麵的高手,分別是焦、朱、田三位掌櫃和坐閣道人劉永湘。這些人在慈元閣中的地位頗高,屬於股東高管,身上手段各異,都是直橋硬馬的功夫,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放心在島上開辟出這樣一個臨時駐地來,兩處援引。
按理說,島上駐地有焦、田兩位掌櫃,又有黃晨曲君坐鎮,自然是萬無一失的,然而卻出了這檔子事情。我、雜毛小道、慈元閣少東家等人一起上船,朝著對麵劃過去,了解情況。
登島之後,很快就來到營地,瞧見田掌櫃正一臉陰霾地訓斥著幾個手下。
慈元閣少東家攔住田掌櫃,問到底怎麽回事?田掌櫃告訴我們,說他和老焦分時值班,他上半夜,焦掌櫃下半夜。他交班之後便睡下,醒來時卻沒有瞧見焦掌櫃,便問手下,有人說是蹲草叢解手去了,有人說是去湖邊查探,結果仔細一搜查,竟然都不在,卻是失蹤不見了。田掌櫃尋不到人,心中驚慌,這才發信號告訴了尋龍號。
我有些奇怪,問黃大先生呢?黃晨曲君若是在,依他的修為,即便是睡著了,這營地周圍的一草一木,莫不了然於胸,自然不會發生這般的情況。然而田掌櫃卻告訴我們,黃大先生在下半夜的時候也走了,不過他留了消息,說感應到了龍息,自個兒先查探去了。
黃晨曲君又是單獨行動,想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如此一來,原本防衛周密的營地就變得漏洞百出了。當然,像他這種高手的行蹤,自然不是別人能夠猜測的,那一字劍看的是慈元閣閣主的麵子,但若想要人家凡事都謹遵指令,這就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高手自然有高手的特權,田掌櫃一番言語出來,大家也沒有了聲息,不敢抱怨,隻是將這消息傳遞回尋龍號,然後在這營地周圍尋找查探,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不過事情也真的是巧了,在營地後麵一棵水生杉的旁邊,我們發現了幾道雜亂的腳印,經過辨認,確定是焦掌櫃的。瞧那痕跡的方向,似乎是朝著密林深處跑去。焦掌櫃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便匆匆離去呢?
突發的變故打斷了我們之前的計劃。這時船上傳來消息,告訴我們救人為緊,先查探一下,務必找到焦掌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隨著消息而來的還有坐閣道人劉永湘,他昨夜推算真龍的具體位置,一夜未眠,一雙眼睛熬得通紅。這位坐閣道人是個痕跡學的高手,最擅長追蹤尋跡,推測天機,與我們招呼一聲之後,讓田掌櫃在此留守,而我們則朝著樹林深處尋覓而去。劉永湘名不虛傳,一路走走停停,竟然能夠從細枝末節的地方找到蹤跡,一路追逐下去。
走了一刻鍾,我們穿過樹林,來到了先前瞧見的那處窪地,望著遍布蘆葦青草的水窪蕩子,領頭的劉永湘吸了吸鼻子,跑到我們跟前來,招呼道:“蕭道長,陸兄弟,你們有沒有感覺,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雜毛小道打著哈欠問怎麽回事?
劉永湘說:“這一路過來的痕跡有點太明顯了。別說是我這種經過特殊訓練、並且小有心得的家夥,便是那稍微細心點的人,都知道這路途如何走。但是我在想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能夠悄無聲息引走焦掌櫃的人,豈會這麽不仔細,還留下這麽多破綻來?”
我皺著眉頭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焦掌櫃自行前來,也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所以才會如此呢?”
劉永湘搖頭說:“不對,早在水杉林子那邊,老焦就已經被人製住了。我現在擔心的事情是,這些痕跡其實就是一個局,我們這次跟蹤而來,根本就是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他想叫我們去哪兒,我們就隻有去哪兒。要倘若真的如此,隻怕我們此行就凶險了。”
劉永湘說得我們澆頭一涼,將這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仔細一思量,果真有點兒這種意思。雜毛小道抬起頭來問那坐閣道人:“你剛才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龍虎山,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永湘從懷中掏出一截紅線,攤開來給我們看,語氣低沉地說道:“剛才在老焦被製的現場,我找到了這個東西。這玩意兒是一節劍穗,這種打結的手法和紅線的材質,應該是龍虎山獨門所有,一開始我便有些認定了,這一次有可能是龍虎山下的手,不過越往這邊走,越感覺不對,總感覺被人牽住了鼻子。”
我們點頭,真相隻有一個,但是往往最容易得到的,或許根本就是別人刻意設置好的,目的隻怕也是想讓我們與龍虎山火拚,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呢,是這島上殘餘的魚頭幫成員,還是,匆匆告別的嶗山派?
思緒被這麽一番引導,我們開始疑神疑鬼起來,無數種可能浮現,但是卻無法驗證。正在我們進退難定的時候,對麵的蘆葦蕩突然出現了一列人影,對麵的人似乎也發現了我們,匆匆跑上前來,跑動中,似乎還有兵刃反光的鋒寒。
這夥人氣勢十足,以最快的速度衝來,一時間腳步濟濟,蘆葦稈子紛紛折斷,最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玄黃道袍的邋遢老道士,青色綁腿,黑色布鞋,手中一把檀木龍拐,一副得道真人的打扮。
這僅僅隻是一道影子,他驟然一現身,足尖尚未落地,口中便是一聲暴喝:“何方鼠輩,想要在這裏埋伏我們,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手中檀木龍拐微微一震,上麵黃光閃耀,朝著我們這邊一甩,呼的一下,憑空便生出一道滾滾龍卷風,朝著我們吹來。老道士哈哈大笑,喝罵道:“哼,就你們這些成色,也好意思來我們龍虎山麵前搗亂,簡直就是不要小命了!我……咦,是你們?”
老道士正是龍虎山名列第二位的望月真人,此番帶隊過來,卻不料發現是我們,不由得將那罕有的一字眉皺起,聲音越發地低沉了:“我剛才還在猜測,究竟是哪方高人,竟然敢捋我龍虎山的胡須,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劫人,是你們兩個,我倒是不驚訝了。陸左、蕭克明,念在陶掌門的麵子上,隻要你們能將人給我完好無損地交回來,我就不殺你們兩個了。”
望月真人的話說得頗有大家氣度,然而我們卻有些愣住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見麵,就找我們拿人呢?
那些龍虎山的道士奔來,將望月真人眾星捧月地簇擁著,共有七個,除了矮胖子羅鼎全之外,我一個也不認識。瞧見我們並無反應,羅鼎全上前厲聲大喝道:“你們還不快把我羅師弟給交出來,當真是以為我龍虎山好欺負不成?”
劉永湘開口:“諸位道兄,在下慈元閣坐閣道人劉永湘,我們前來此處,也是因為本閣有一位掌櫃的離奇失蹤,一路追尋而來。你們看一看,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無非就是你們本待在此埋伏我們,現在瞧見我們望月師叔在,便怯了場而已。不用說這麽多,我師叔也說了,交出羅師弟,便饒了你們的性命,要不然,”望月真人旁邊一個滿臉傲氣的青年道人,一身光華洋溢,一看便是個高手,說出話來十分刻薄。我見他搶著話兒說,而望月真人卻沒有意見,想來此人的身份地位不低。我們心平氣和,然而慈元閣少東家卻氣得不行,倔強地說道:“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嗎?你知道我旁邊這位蕭道長是誰嗎?李道子你知道不知道?論起符來,天下間,誰能比得過他?”
此話望月真人聽進耳中,是那麽刺耳,當下盯著雜毛小道輕聲說道:“比比?”
雜毛小道沉默了三秒鍾,點了點頭:“好,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