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第二十四章 走投無路
·第二十四章·
走投無路
雜毛小道聽得一字劍這般說,拱手說道:“黃老前輩,既然如此,我這裏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一字劍問:“喔,有什麽事,盡請道來。”
雜毛小道恭聲說道:“這條湖泥地龍本來一直生活在大澤深處,或許還能多活幾百年,隻可惜因緣變故,竟然遭此劫難。此番它並沒有作惡過甚,反而在剛才還有解救我們的功勞,晚輩不忍它曝屍荒野,拆骨扒筋。所以想跟前輩求個情,這些龍珠晚輩和同伴一個也不要,隻求讓它入土為安,也算是我還了它一份人情。”
聽得雜毛小道這般說,一字劍的臉一直繃著,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哈哈一笑說:“果然,能夠有如此修為,你倒是一個讓人敬佩的少年。好吧,我同意你的請求,這條湖泥地龍我本待弄些骨劍和貼身護甲,看在你的麵子,我不動了。至於這三色龍珠,便也沒有你的份,我留來作人情,分給他們幾個晚輩吧。”
一字劍指了指旁邊的慈元閣少東家和小公主,那少東家拱手說道:“這地龍倒也是個可憐角色,誌龍也不忍吃它身上之物。”
方怡依附自家哥哥的意見,捏著鼻子說道:“唔,對啊,好惡心呢,誰敢吃它?”
瞧見兩兄妹這樣一副表情,黃晨曲君挑出一顆白色清亮的珠子,往嘴中一送,輕輕一含,那珠子便化作一道汁液,流入喉中,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笑道:“小怡子,你別看它模樣不怎麽樣,但卻是積蓄了千年的日月精華,不但對你的修為大有裨益,而且這水性珠子一經服用,你入水便如那湖中之魚,來去自如,最為珍貴。一會兒回去,我清洗幹淨,給你熬湯喝掉,你看可好?”
聽黃晨曲君這般說,方怡終究被這神奇功效給誘惑了,點了點頭,說好啊,若是如此,捏著鼻子喝一回,也可以。黃晨曲君又扭頭瞧方誌龍,他依舊搖頭,說不喝。方怡瞧見自家頑固的哥哥,哼聲指責道:“你呀你,就是個段譽的性子,軟蛋兒!”
我們這邊商量妥當,右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靈棚那邊的人都已陸續醒來。客老太這人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見風使舵,瞧見情況不對,轉身便飛奔,然而小叔卻攔在了她的前麵,不讓她再次逃離。世間最愚蠢的事情莫過於縱虎歸山,我們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戰勝了楊知修,我們所有人精神大振,腳步如風,把客老太等給圍在了小巷口。
客老太自知必死,卻又心存僥幸,朝著黃晨曲君說道:“小黃,我是你三嫂子啊。你還記得不,當年中秋你還來我們家吃過飯,叫老賈三哥呢?你放過三嫂子吧,啊,看在老賈在天之靈的分上?”
本來一字劍還隻是配合著我們前來圍住,聽得客海玲這般說起,臉色不由得冷峻起來。
任何高手,在未成名的時候都有一段屌絲歲月。有的人把這當成財富,比如我,可以毫無顧忌地與眾人分享。有人卻當作恥辱。黃晨曲君改名,忌諱旁人說起他在肉聯廠當殺豬匠的經曆,顯然是不喜歡那一段低人一等的歲月。今天被客海玲揭起舊日傷疤,不由得有些惱怒,臉色鐵青地緩聲說道:“什麽三哥三嫂,老子可認不得。”
客海玲聽得一字劍這般說起,自知失言,惶然無措地瞧向我,激動地說道:“陸左,陸左,你就放過我吧。雖然大家彼此之間都有些誤會,但是我們卻一點兒仇都沒有。而且老賈當年在集訓營裏,還給你當過總教官,教了你許多本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可不能弑殺師母啊?”
雜毛小道聽客海玲這般語無倫次信口雌黃作可憐巴巴狀,不由得笑了,朝著我喊道:“嘿,小毒物,你師母這般說,你什麽意見?”
我指著那些從垮塌靈棚的塑料布中爬起來的許多村民,一臉嚴肅地對客海玲說道:“饒不饒你,我們說了都不算,要問一問那些被你奪去了親人性命的村民,看看他們會不會饒過你?”
客海玲瞧見我眼中的決絕,眼睛眯了起來,有一種與她剛才語調不符的尖厲之聲從喉嚨裏發出來:“嗬嗬嗬,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住我了?既然不給我留下一條生路,那就拉一個人,跟我一起上路吧!”
此言方落,客海玲的身子便化作一道幻影朝著我這兒殺來。
我見她色厲內荏,鬼劍一抖,朝著這老婦人的周身罩去。然而我一劍卻是落了個空,刺中的隻是一道黑影,僅僅隻是一頭凝練出來的厲鬼。客海玲是選擇了與她毫無瓜葛的小叔作為突圍方向。小叔在蘇北蘇南一帶,也是有數的高手,但與我們幾人比起來,實力稍顯薄弱,因此被客海玲當作了軟柿子。
然而,小叔果真是軟柿子嗎?
麵對這婦人的垂死掙紮,小叔不急不緩,將手中的雷擊棗木劍朝客老太的腿部刺去,想通過劍上雷意,將其逼開。雷擊棗木劍並未鍍上類似精金的物質,並不鋒利,然而一旦灌足力量,便能夠化作一把有強大攻擊力的武器,比尋常鐵劍更利。
客老太知道自己回避一下,時間就會延遲,當下也是發了狠,竟然不閃不避,手中一把金剛剪,朝著小叔的手臂上紮去。
兩人撞在一起,客老太的左腿中了一劍,鮮血飆射,小叔的左手則給那金剛剪給咬合著,死死卡住。
客老太手中這金剛剪光芒閃爍,顯然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在她的想法中,小叔的手臂自然是一剪而斷,接著這個帥氣的中年人便會因為劇痛而跌倒在地,身後至少要留一人照顧,而她便可遁入黑暗,借由暗道離開。
不過,這手臂怎麽回事,忒硬了吧?小叔不但沒有倒下,被金剛剪咬合住的左手居然還能夠活動,反手一把將其手腕抓住,五指之上仿佛有千鈞之力。客海玲身形稍微一停滯,後背便疼了,低頭一看,隻見胸前露出了兩把劍尖。鮮血從劍尖流出來,她全身的力量和修為,都隨著這鮮血流逝,腳下一軟,便跪倒在地上。她腦子裏隻有一件事情未明白,反手抓住小叔,忍著疼痛,拚盡最後的力氣問道:“為什麽?我的雙龍金剛剪鋒利至極,尋常手臂一剪即斷,難道你練了金鍾罩鐵布衫?”
小叔將金剛剪給取下來收入懷中,活動了一下左手,將破口處給她看,說:“喏,這手是假的,裏麵灌了鋼,你怎麽能夠剪得斷?”
客老太聽了,雙目瞪得滾圓,死不瞑目啊!
客老太既死,我們肅清餘敵,但魚頭幫四相海中,隻瞧見了三個,另外一個,我們怎麽搜都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