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除了結婚我不認為有更好的選擇
既然已經決定和池非昀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了，沈南希也不再避諱看到他，直接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有空。
池非昀深知，以她堅強果敢的性格，一定會很快找他，但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那麽快，就想通了，並且決定和他見麵了。
池非昀沉默兩秒，然後，說：“晚上，你在家等我。”他喜歡和她待在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聞言，沈南希怔了怔，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問題，正想開口拒絕時，隻聽他匆匆說了句“我這邊還有事，先這樣了”，就掛斷了。
沈南希握著手機，睜大眼睛盯著屏幕上老實又刻板的的備注“池子淵”，嘴角微微抽動，略有無語。
是在他家，還是在她家啊？
他是怎麽做到，如此平靜地說出如此奇怪的話？
晚上，你在家等我——
這話聽起來，不應該是夫妻之間的親昵話麽？
怎麽就出現在她和他身上了？
想到某種可能，沈南希抿緊唇，關了屏幕。
……
傍晚將近六點時，沈南希正在書房裏，處理工作，安靜許久的屋子，終於響起了門鈴聲。
沈南希知道，是男人過來了。
她給他開了門，視線一低，卻看到他手裏提了兩袋子的食材。
這時，沈南希想起之前，他不請自來，堂而皇之地拿著他準備好的食材過來的事情，心說，他不會又要過來借廚房吧？
這麽想時，男人已經提起兩袋食材，在她眼前晃了晃，含笑道：“還沒吃飯，借個廚房？”
“……你不是也有廚房嗎？”
沈南希皺眉，話有些含蓄，但臉上的神情，就沒那麽客氣了，那張漂亮的臉蛋，明晃晃地寫著“我不樂意”這四個大字。
然而，某人不要臉起來，連眼睛也進入半瞎狀態了，他就當看不到她的不愉，睜著眼睛說著一聽就是假的瞎話。
“臨時壞了，我也沒辦法。”
一邊說，池非昀拎著兩大袋子的食材，輕輕鬆鬆地繞過她，進了房。
盯著他如入自家般自在的身影，沈南希咬咬牙，到底沒再說什麽，關上了門。
池非昀微微翹著唇，繞過桌台，進了廚房。
沈南希走過來，在距離他接近兩米遠的時候，才停下。
池非昀背對著她，他正把袋子裏首先需要用到的食材拿出來，放在流理台上，一一擺好。
忽然，池非昀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說：“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為事大，你餓了，我也餓了，有什麽話，等我們吃飽了再說，你現在去做你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嗯？”
沈南希：“……”
不要打擾他？
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在誰家？
沈南希默了默，沒說話，隻是，轉身回了書房。
顯然，她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
一頓晚飯，盡管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但是，他們都很滿足。
沈南希滿足，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廚藝確實很好，每一道菜都十分成功地抓住了她的味蕾。
而池非昀……自是因為能夠與她，相安無事地待在一個空間裏，而感到非常滿足了。
飯後，池非昀要去洗碗，沈南希拒絕他——上次過來，他趁著她和老爺子在打電話，就把碗洗了，那時，她心裏就挺過意不去的了，這一次，她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再洗碗了。
在沈南希心裏，她和他非親非故的，他都做了菜給她吃了，她再讓人把碗給洗了，那她這不就是在欺負人嗎？
沈南希如此，池非昀也不堅持。
她在洗碗，他就倚在邊上，靜靜地看著她。
沈南希知道他在看自己，原本還分外平靜，可是，越到後麵，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跳的速度就越快。
她咬了咬唇，加快速度。
等洗完碗，她在水龍頭下衝水時，心裏又是無奈一聲長歎。
“我們談談。”
關了水龍頭，沈南希在洗水盆裏，輕輕甩了甩水，便對後麵的人，淡淡陳述道。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語氣中，有著疏離與從容。
池非昀略有無奈，他按了按眉心，剛喂飽她，就和他裝不熟，說她是小沒良心的，還真沒冤枉她啊！！！
“好，談談。”他也確實需要和她談談了，盡管，他已經為他們的未來，早已做出了決定，但是，他還是想讓她知道，他的想法。
池非昀跟在她身後，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昨晚……”
“昨晚的事情，很抱歉，我會負責。”
沈南希皺眉，她想說的，可不是這個，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時，某人又說了：“你的生日在重陽節，剛巧，我的生日也在這天，我們就在這天去領證。”
沈南希：“……”
她木著臉，不太清楚，為什麽就說到了領證，這和她想說的，相差太多，她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池非昀沉思了兩秒，看起來好像是在算日期，其實，是在壓抑心中的興奮：“剛巧，三天後就是重陽節，你把相關資料準備好，到時，我過來接你。”
“池子淵，你是在自說自話嗎？”深呼吸，沈南希生生壓下心裏那口怒氣，譏笑問他。
池非昀笑意微斂，凝視她，眸色略沉。
那雙深邃黑眸沒有半點情緒，與他對視的人，若是沒有充足的勇氣，許是會被這樣的眼神，給嚇得撇開視線。
但是，沈南希缺什麽，也不可能缺勇氣。
她冷笑著質問他：“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們要領證結婚了？你憑什麽替我做出決定？”
這次，沈南希是真的生氣了。
她最不喜的，就是被人安排未來，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失去自由的傀儡。
池非昀垂眸，兩秒後，他的唇角已然重新露出笑容了，這一次，卻帶著歉然：“對不起，沒有和你商量，是我的錯。”
他道歉的態度，非常誠懇，沈南希一噎，原本要脫口而出的冷嘲熱諷悉數堵在喉嚨裏，上不得下不去。
燈光下，她的臉頰有些微紅潤，不是害羞，而是氣惱——
惱他，或許，也惱她自己。
如果，他義正言辭地反駁她的話，她還會把嘴裏那些不太好聽的諷話朝他丟去，但是，他道歉了……
她再糾纏此事，好像顯得她實在太無聊，太沒意思了。
可她轉而一想，她就算再糾纏此事，又如何了？
在心裏，她是這麽問自己的，卻依舊把話咽下去了。
算了！
沈南希有點煩躁，抓了抓頭發，靠在沙發背上，偏開腦袋，不看男人。
池非昀盯著她的側臉，琢磨了一下，然後，淡然開口：“這一次，你先說，讓我聽一聽，你的想法，嗯？”
沈南希頓了一秒，然後，冷冷道：“這件事，是意外。”
池非昀：“嗯。”
嗯個屁！
他可不承認意外！！
不過，他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了，或者說，在這場談話之前，他就知道她會說什麽了，可他並不允許她的決定啊！
聽到他平靜的回應，沈南希的心，定了定，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想著，主動踏進婚姻墳墓的。
轉過頭，重新看他，說：“這件事，本不該發生，也不會發生，你有錯，我也有錯。”
池非昀笑著點頭：“嗯。”
嗯個屁！
他沒錯，她也沒錯，這件事，本該發生，早該發生！
如果他知道自己會對她情根深種，早在當年B市宅院，她過來躲雨那天，他就應該早早出手，不求把她吃幹抹淨，但是，最起碼，也要誘惑她、勾引她，讓她的腦子裏，早早就留下他這個人的麵容。
“但是，我們都喝了酒，這件事，就是酒後亂性下的結果。”說這話時，沈南希的表情很認真，沒有半點害羞。
聞言，池非昀繼續點頭，應她：“嗯。”
嗯個屁！
她或許是酒後亂性，他卻是蓄謀已久。
她說了三句話，就隻得了男人的三個“嗯”，沈南希也不在意，她替她的話，做出了總結：“所以，糾結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應該忘了。”也必須忘了。
昨晚的事情，她都記得。
自然，也包括他在門口，質問她的那些話。
她不願意深想——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不適合思考這些。
這一次，池非昀不再“嗯”了，他背靠沙發，雙腿交疊，兩手交握於胸前，在這種時刻，他介於慵懶和嚴肅之中的姿態，是令人看起來，最舒服，也是最放鬆的姿態。
“這些就是你的想法，是嗎？”池非昀問她。
沈南希點頭：“是。”
“我了解了……”池非昀脾氣很好似的笑著點了下頭，而後又沉吟兩秒，說：“你說的酒後亂性，我同意，在***的催使下，我們都很容易衝動。衝動之後，也可以挽回理智，可是，因為我們的身體過於契合，我們都選擇了沉淪。”
說這話時，池非昀的神情比沈南希的更認真，正兒八經的樣子，像在說什麽學術問題。
饒是沈南希再鎮靜，在他的話語下，也不禁再次紅了臉。
而這一次，卻是真羞了！
因為，隨著他的話，她的腦子裏，不受控製地回想起，她刻意忽視的某些不可描述的片段，
池非昀看著她的臉頰，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緊了緊，他，很想摸摸她。
“你說，這件事，我有錯，我承認，但我是男人，你沒錯，錯的，都是我。”
沈南希：“……”
這社會，還有上趕著認錯的人？
沈南希不清楚這個答案，但是，她清楚，他剛才的三個“嗯”，都是在放屁！
瞧，人家是在這時候，等著反駁她呢！
沈南希該生氣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不久之前，還挺生氣的她，這回，除了無奈之外，倒是氣不太起來了。
“你說，糾結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應該忘了……你很清楚，這件事，不可能沒有任何意義，而我們，也不可能都忘了。”
沈南希的臉色一僵，抿緊唇瓣，垂眸，並不看他。
“這件事，打破了我們之間一直維係的平衡，除了結婚，我不認為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這句話，池非昀幾乎是把這些日子，隱藏在暗處的曖昧，挑明了。
兩個人都不蠢，那點若有若無的情感流動，自然感受到了，不然，也不會發生在沈南希口中，所謂“酒後亂性”的事情。
對池非昀而言，他知道，比起最開始，如今的她，對自己有感覺、有心動，即使很輕微，即使比上她對顧橋的深厚感情，可是，到底還是有感覺了……
否則，以池非昀這樣謹慎的男人，即使再怎麽惱恨她在網上鬧出的風風雨雨，也不可能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僅憑一腔衝動，就把人給辦了！
對沈南希而言，她一直回避池非昀對自己有好感的事情，除了她本人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不認為，池非昀對她的感覺，有多可靠。
或許應該說，在她眼裏，所有僅僅基於感覺的情感，都是浮於表麵的，並不可靠。
他對她有感覺，或許是因為獵奇，也或許是因為其他，但不管哪一個原因，她都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歡她的。
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麽要放任自己，流連這份不靠譜的感覺呢？
然而，不管沈南希之前怎麽想，此時的她，倒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把這點兒事給挑明了。
而今，他說，他認為除了結婚，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覺得經常碰麵會不自在，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頓了頓，沈南希繼續：“你不自在，你可以選擇搬走，我不自在，我可以選擇搬走。”
沈南希直視他的眼睛，認真道。
此言一出，池非昀掛在唇角的笑意，徹底涼了。
知道她會不樂意，可當他正在無比憧憬他和她的未來，卻聽到她毫不猶豫拒絕時，他的心情，依舊會被影響。
她從來就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大，所以，肆無忌憚地說著他不中聽的話。
但是，為了不讓她生氣，他還必須保持著那該死的紳士風度，微笑著聽她說完，就連反駁她的話，也要裝出一副極其理智的模樣，為她冷靜分析。
如果可以，此時的他，隻想堵上她的嘴，讓她徹底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