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陰謀;受傷(4000+)
沈平安是最先發現的,但是,在他的大聲喝止下,那些人,不帶半點猶豫和害怕,繼續跑路!
可是,當男人的視線,射過來時,都不用說什麽,那些人,正準備用來逃跑的腿,就那麽直愣愣地掛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好不滑稽。
沈平安:“……”
“怎麽樣?我舅厲害吧?”
陳禹池的手,搭在沈平安的肩上,望著池非昀的眼睛,像生了一雙星星,這張迷弟的臉上,寫滿“我舅威武”的意思。
一個眼神,秒殺敵人的事兒,他從來都隻在書上見過,可他舅,今兒個,卻讓他見到了現實版,真不愧是他舅啊!
沈平安把肩上的爪子,聳落下去,他走到混混頭子麵前,一拳砸過去,混混頭子臉歪了。
沈平安不解氣,又把頭子的臉抓過來,一下接一下地拍他腦袋:“剛剛不還挺狂的嗎?我讓你狂!讓你狂!”
那頭子被沈平安的狗仗人勢,弄的心頭恨意騰起,連剛才的害怕都忘了。
“小子,你別太過分了!小心猖狂太過,我讓你夜路不好走!”
頭子的眼睛瞪得老大,堪比銅鈴,沈平安被他的凶狠一嚇,不自覺倒退兩步。
剛才,以他和陳禹池兩個人半吊子的功夫,可以撐那麽久,全是因為,這個頭子把他們當猴耍。
沈南希過來,擋在沈平安前麵,也沒有生氣,隻平平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想讓誰,夜路不好走?”
頭子看著默默跟隨女孩,自發站在女孩身後的男人,閉了嘴。
他不喜歡這些富貴公子哥,但是,他也有眼色,知道什麽人惹不起!
“為了你家人著想,不要想著報複,有些人,你報複不起。”
沈南希的話裏,沒有威脅,她隻是,很平靜地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而已。
可正是這份平靜,才讓人知道,她的話,沒有半點虛假。
頭子低了頭,避開沈南希的視線。
沈南希眨了眨眼,隱去眼中的淩厲,看向沈南希,問:“說說,怎麽回事?”
“他們這幫人,喪盡天良,連未成年都想強奸!!”沈平安指著頭子,一臉氣憤。
此話一出,沈南希和池非昀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沈南希的目光,落在那個依舊瑟瑟發抖的女孩身上。
沈平安走到她身邊,蹲下時,一直惶惶不安的女孩,偷偷抬眼,看到是他,猛地撲進他懷裏。
沈平安的手,僵在半空,過了一會兒,才笨拙地拍她背:“沒……沒事了啊,不要怕,我三姐姐過來了,她會保護我們的。”
沈南希:“……”
“你胡說,我們沒有想強奸,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我們沒那麽重口。”頭子反駁,回首,瞪著那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陳禹池擋在兩人前,抻著脖子,義憤填膺。
“什麽胡說?我們都看到,你的手下,對她拉拉扯扯了,而且,還想強灌人家喝酒!你說說,你們如果沒點心思,你們為什麽要對一未成年拉拉扯扯,還要灌她喝酒呢?!”
今晚,他和沈平安來“遇見”,就是來漲見識的。
畢竟,班裏的人,都在說“遇見”怎麽怎麽樣,他們不去見識見識,實在說不過去。
過來,看到這裏烏煙瘴氣的,他們就大失所望。
可來都來了,太早回宿舍,也沒什麽好玩的。
索性,他們就在三樓開了個包間,打算磨到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去。
中途,沈平安去上了個廁所,經過混混頭子這個包間時,就看到他的手下,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拉拉扯扯。
等他上廁所回來,包間門沒關好,他透過門縫,就看到,這群渣滓都在灌這女孩酒,汙言穢語,聽的人,簡直火冒三丈!!
少年心性一起,沈平安直接抬腳踹門,罵:“你們還是不是人了?連未成年都想上?!”
待在包間裏的陳禹池,覺得沈平安太久沒回來,出來找時,就看到沈平安,被一群人圍著。
少年意氣最可貴,陳禹池不假思索,衝進了戰局。
兩個少年身上和臉上,都掛了彩!
沈南希從沈平安的臉上,收回視線,看向那頭子。
她也不說話,隻是那麽直直地盯著他,像在看一個死人,眼裏沒有半點情緒。
頭子不敢看她,卻瞪陳禹池,狀似強硬道:“她收了我們的錢,我們想怎麽著,就怎麽著,關你屁事!”
陳禹池冷笑:“看,承認了吧?你就是想夥同他人,強奸未成年!哼,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把牢底坐穿。”
頭子臉色大變,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辯駁什麽,卻又閉嘴不語。
沈南希和池非昀看著他,皆是若有所思。
這時,警察過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男人,頭發微卷,濃眉大眼,五官深邃。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野性的男人。
男人徑直過來,直接來到她身後男人旁邊,看得出來,這兩人,是認識的。
沈南希隻看了一眼,就不在意地收回視線,看向走過來的幾個警察,主動說明:“各位警官,是我報的警。”
聽言,一邊的顧楓微微挑眉,轉頭看身旁男人,壓低聲音,嘲笑:“根本不用你多此一舉,我這無緣弟妹,早就提前報警了。”
這幾天,他為了應付劉若妍,簡直心力交瘁,今晚,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那女人放鬆一下,就被池非昀一個電話,從床上撈起來,他能不火嗎?
池非昀皺眉,斥他:“注意你的稱呼。”
既然無緣,那就不要左一句弟妹,右一句弟妹,聽的人,煩躁。
“不是弟妹……難不成,還是嫂子啊?”
顧楓用肩膀撞了下男人的肩,眼睛卻在饒有興致地看沈南希。
很明顯,這隻是,顧楓隨口說的調侃話。
池非昀沒說話,眼裏的情緒,卻深邃了些許。
沈南希言簡意賅地說明了,她從收到信息,到過來這裏,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中間,省去了她讓小舟查號碼出處,也簡化了池非昀暴打那兩個人的事情。
池非昀靜靜地聽著,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稍稍向前,站在她的左後方,看她時,卻見她的臉色,白的不像樣,額頭冒著虛汗。
池非昀心裏一緊,掃了眼四周,警察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安全問題了。
他轉身,往門外走。
顧楓察覺他的動作,拉住他,低聲問:“去哪兒呢?”
“買胃藥。”
胃藥?
“你胃痛啊?”顧楓看了眼他的胃部位置,又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像不舒服的樣子啊!
池非昀沒回答,輕輕掙開他的手,就往門外走。
顧楓也沒過多糾纏,畢竟,兄弟都那麽大一個人了,胃痛不胃痛的,他還不知道嗎?
顧楓瞅了瞅沈南希,環顧一圈,看到陳禹池,便朝他走過去了。
警察又從沈平安和陳禹池口中,得知事情大概經過,其中一名警官是女性,聽完,氣的差點衝上去打人。
警官要讓人把這群混混帶走時,沈南希喊住了他們。
“警官,如果他們對這個女孩,有不軌心思,為什麽他們不把門關上?”
按照常理來說,這些人實施犯罪前,一定會想有一個密閉空間,免得被人發現。
但是,他們沒有,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特意等著別人發現,而這個“別人”,也許沒有別人,正是沈平安呢?
思及那條短信,沈南希有理由懷疑,這群混混,確實沒想對那女孩如何,這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局,針對她和沈平安的局。
不,或許,隻是針對她沈南希一個人的局。
所以,是她回來了,背後的人,又忍不住出手了嗎?
如果是針對她,那麽,這一局,對方想要的結局是什麽呢?
“遇見”、“打架”、“男女私生活混亂”……
這些標簽,一旦貼在她身上,足以讓本就名聲不好的她,身敗名裂。
那要如何,才能把標簽,貼在她身上呢?
嗬,當今社會,還有什麽,比網絡媒體傳播速度更快呢?
再加上一群水軍,把她沈南希踢出沈氏繼承權上,甚至,踢出沈家族譜,都是分分鍾的事情罷了!
想通這些,沈南希隻覺得,可笑!
對方為了對付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未成年,都利用上了。
沈南希的目光,落在那個女孩身上,眼含憐憫。
她看得出,對方所布的局裏,混混和強奸或許是虛的,但是,這個女孩子,確實是真實的。
沈南希花了不到十秒的時間,理出了事情的關鍵,而那女警官,卻因為她的話,憤憤不平。
“你這個女孩子,怎麽說話的?如果他們把門關上了,你弟弟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子,不就毀了嗎?”
沈南希蹙眉:“警官,我隻是在提出自己的疑惑。”
女警官冷嗤:“你的疑惑,讓我不得不以為,你為了自己的弟弟,私心裏,不希望他去救這個女孩子。”
“警官,你要說私心,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沒那麽大義凜然,我也不願意,因為救一個陌生人,讓我弟弟陷入危險之中。”
對方不依不饒,沈南希也不耐煩了。
“你……”
“好了,你是警察,和人民群眾吵,對的起你身上的警服嗎?”
站在中間,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官低聲嗬斥。
女警官看著自己隊長嚴厲的麵容,不敢再多話了。
“沈小姐,你懷疑,這不是單純的強奸未遂,是嗎?”
到底是隊長,經驗豐富,沈南希隻隱晦一提,他就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了。
沈南希點頭:“是,我希望,警官可以好好審一審,看看,他們背後是不是有誰指使他們?”
她的武力值不夠,像方才那樣,實打實地拿身體去打架的事情,她夠不了,但其他,她可以奉陪到底。
對方不是要玩陰的嗎?
那她就把他的陰謀,放在陽光下,由警察去取證搜查。
雖然,不一定抓的住對方的尾巴,但是,能讓對方吃癟,她,何樂而不為呢?
“好。”
隊長鄭重應了一句,轉身,和身邊的兄弟低聲商量。
“小心!!”
“阿繡!!!”
驀地,兩道聲音幾乎一前一後,同時響起。
沈南希正疑惑,是誰在喊自己時,就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裏。
這個人的懷抱,已經不陌生了。
冷木調香味混著淡淡的煙草味,是獨屬於某個男人的味道。
而如今,她便是在這個男人的懷裏。
沈南希還沒徹底回神,就聽到,頭頂傳來男人的悶哼聲。
所有事情,都發生一秒不到的眨眼間。
她抬頭,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是舉世難得的貌美之人,麵容出奇清俊,五官比例完美,薄唇時常掛著,恰如其分的笑容,不深不淺,三分風流,七分雅致。
此刻,男人的臉,依舊好看,卻蒼白如紙,緋色的唇瓣褪了血色,和臉一樣,都是白的。
這抹白,落在眼裏,讓人心焦,也讓人,不知所措。
偏偏,這時,大汗淋漓的他,還在說著寬慰她的話:“阿繡,乖,不要怕,沒……沒事了!”
乖,不要怕!
恍惚想起,這四個字,很熟悉,哦,原來,不久前,他才對她說過。
恍惚間,思緒遊離著,她發現,好像,有記憶以來,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四個字。
乖,不要怕——
這是,連顧橋也從未說過的話。
沈南希有些發懵,然後,她感覺到,男人攬著她腰間的手鬆了。
下意識地,她伸手扶住了他,看著他,緊抿著唇,想說什麽,又不知該說什麽,眉心皺的很緊。
“這……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他還在說話,嘴角盡力挽起微笑,似乎擔心,嚇著她。
沈南希的喉嚨,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堵的厲害,憋了憋,最後,也隻憋出一句:“你受傷了,不要說話了。”
她的手,正放在他的左腰處,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汩汩鮮血流進手心的滑膩感。
血,是熱的。
這種熱,透過手心,傳達進她的心裏,讓她全身發冷。
這種冷——
觸碰到已知的記憶,似乎,也觸碰到了未知的記憶。
那是,來自身體本能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