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四年之前（上）

  劉晨曦睜開眼睛，是四年前的嘉白城。


  廣場上，南雲軍隊正在訓練。


  雄壯的南雲軍號也在城中彌漫，大街上一片繁榮景象。


  劉晨曦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因為他知道，再過幾天，這美麗的城池將化為焦土，南雲大軍會反攻失敗，林卿若下令屠城。


  攔下在街邊的路人問了問時間，劉晨曦算了算，居然正好是反攻那天的下午，依稀記得那天是18點展開反攻，距離戰鬥打響還有兩個小時，那四年前的自己，這個時候在做什麽呢？


  那是無比詭異的感覺，因為這個世界此時此刻正有兩個自己同時存在，另一個應該正在做刺探任務吧。


  沿著大道一直往前走，大批的士兵從自己身邊經過，鬥誌昂揚高唱戰歌，仿佛在等待他們的總共會是一場把北安徹底擊潰的大勝。


  不知不覺之間，拐過街角，漫步到小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劉晨曦抬頭，看到了從另一個街角拐過來的慕霜一和白啟。


  四年後的自己看到四年前你喜歡的人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漫漫四年，劉晨曦變得成熟許多，經過連年的征戰和子先生的改造，劉晨曦整個人的氣質和四年前完全不同，骨子裏透露出的冰冷的略帶金屬的氣息，滄桑，強悍，歲月的沉澱。


  高高的衣領豎起來，遮住了劉晨曦的半邊臉，就這樣冷靜地站在街角看著對麵兩人。


  慕霜一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也抬頭看了過來，迎上了劉晨曦複雜的，故作平靜的目光。


  白啟眼中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這是……劉晨曦？怎麽會有如此冰冷滄桑的氣質？整個人沉靜如水，安靜的站在那裏就散發著強大的氣勢，看起來自己根本擋不住他一招。


  難道是大戰前，劉晨曦突破了？這樣一來，南雲實力有大大增強了。


  四年後的南雲第一刺客回頭從前，那實力應該不會亞於西涼王，劉晨曦自己也有把握，可以和現在的西涼王一戰。


  “晨曦？你怎麽在這？”慕霜一有些尷尬地和劉晨曦打招呼，劉晨曦想起來，這時候的前一天，慕霜一正當著自己的麵和白啟告白。


  “宴會沒去參加？”白啟過來拍了拍劉晨曦的肩膀，手觸碰到肩膀，感覺了幾分異樣，有些冰冷。


  “我……咳咳……隨便走走。”劉晨曦開口，聲音裏也帶著淡淡的金屬氣息。


  白啟和慕霜一兩個人愣住。


  劉晨曦看著慕霜一，情緒漸漸的陷入了激動，四年前的你，和四年後的你模樣上沒有不同，但更加的清純美好。


  該怎樣呢？能怎樣呢？

  慕霜一也感受到劉晨曦灼灼的目光：“晨曦？”


  “哦……沒事，唔……你們.……”劉晨曦如鯁在喉，按照時間推算，這是南雲最後的宴會時間，那兩人此時跑出來，來到這小院子前，要做什麽？

  所謂約會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們.……我們.……出來走走，裏麵太吵。”慕霜一解釋道。


  白啟覺察到劉晨曦的目光已有幾分不悅，但他知道劉晨曦喜歡慕霜一，也沒說什麽，拉著慕霜一要走。


  慕霜一給劉晨曦一個抱歉的目光，然後又神色歡快地挽著白啟的胳膊輕聲和白啟說笑一句，兩人進了院子。


  劉晨曦就那樣站著，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聽著慕霜一的歡笑聲遠去。


  想離開這裏，但是腿好像有千斤重，邁不開，走不了，抬頭看看天。


  在來之前懷勝告訴自己說，要做些什麽，或許之後會有所改變，可是自己能做什麽呢？


  慕霜一那麽開心，和白啟在一起那麽快樂，如果和自己呢？他還會那麽快樂嗎？愛情是不是真的偉大到隻要看著她開心快樂就就好？


  劉晨曦慢慢往前走，走到小院前，推開門，走進去，過了院井，又推開屋子的門，看到屋子裏抱在一起的兩人。


  兩人還在笑著，聽到動靜齊齊的扭頭過來，看著門口的劉晨曦。


  兩人沒有慌，慕霜一更是把頭靠在白啟的胸膛上，側過頭看著劉晨曦，眼中是幸福的微笑。


  氣氛有些微妙，白啟微微有幾分不悅，劉晨曦的過分平靜和怪異的舉動讓他很不舒服。


  “南雲依舊擋不住北安，瓦坤和王萃太厲害，大批的戰士會在第一撥衝鋒中被瓦坤消滅，司徒露倚靠的西涼鐵騎被王萃一人滅隊，最重要的是，軍師韓莫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劉晨曦說這些的時候目光沒有離開慕霜一。


  白啟把慕霜一推開，擋在身後，迎著劉晨曦走過去。


  劉晨曦繼續朝屋子裏走，走到屋子中間的桌子邊，拿出了一個紅紅的蘋果放在上麵。


  沒等白啟開口，劉晨曦整個人就已經消失，留下一道殘影。


  或許曆史無法改變，但是既然已經回到四年前，就要試一試，劉晨曦已經奔跑在嘉白城中，腦袋裏揮之不去的是慕霜一靠在白啟懷裏幸福的表情。


  他的速度太快，奔跑的時候仿佛世界都為他停滯了一樣，他穿越街道，城牆，軍營，直奔北安大營。


  玄武棍在手，整個人如一發流星一樣射進了嘉白城外北安西路軍的連綿軍營之中。


  不消片刻，他就感受到了瓦坤的氣息，即將身負破元刀的瓦坤是這場大戰的一大中流砥柱，拖住了西涼王的同時還對太多的士兵造成了殺傷力，也是數十萬南雲軍的噩夢。


  他要毀掉瓦坤，毀掉他手中的流星錘和破元刀。


  四年後的自己有信心做到這些。


  瓦坤的大帳中，劉晨曦衝了進來，揚起閃著紅光的玄武棍，淡淡的殘影，淡淡的風，要人命的風。


  瓦坤感受到空氣波動的時候，金屬一樣的冰冷氣息已經將她完全鎖定，流星錘出手，迎上那陣微風。


  “叮——”的一聲，一棍一錘相碰，劉晨曦終於落下，不再是一道殘影，瓦坤氣血沸騰，往後退了一步，剛剛穩住身形，那陣微風又至。


  瓦坤認識劉晨曦，他隻是怎麽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被劉晨曦給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