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涇渭分明的善惡
吃掉？
婰婰下意識看向上邪。
後者攤手一副無辜樣。
“你在怕他？”
鬼胎忌憚的看了眼上邪，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小醜醜怪，叔叔不吃你。”
上邪笑的慈眉善目，換來了鬼胎一個嚇人的白眼。
“若我保證他不會吃你呢？”婰婰循循善誘說著，“你願意出來嗎？”
鬼胎麵露猶豫。
它如今還沒有所謂的是非善惡觀，但也並非純粹的邪惡之體，在它身體中還是有一些善念存在的。
就如當初的小狼一樣。
它是靠著婰婰的真身才有了意識，自然而然對婰婰會有一種親近感。
但這並不代表它是傻子。
邪種所化，沒一個簡單。
“可我覺得娘親你並不喜歡我。”
鬼胎的聲音透著尖利，是難讓人覺得悅耳。
“還有爹爹也不喜歡我……”
“你們其實都不想我出來。”
它說著眼睛越來越紅。
身上的怨氣也在加重。
婰婰抽了會兒煙，似在思考與它能否講道理。
沉吟了一會兒後，她問道：“那你想過沒有，為什麽沒人喜歡你？”
鬼胎一愣。
它反問道：“為什麽？”
上邪都有點好奇，這小不點怎麽轉性了，居然真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一套？
就聽婰婰嚴肅道：“因為你長得太醜了。”
上邪咬緊後槽牙，沒讓自己笑出來。
好吧，說的是實話……
鬼胎又是一愣。
婰婰幻化出一麵水鏡，擺在它麵前，“你瞪大眼看看，嚇人不？”
鬼胎依言瞪大眼看過去，猛地張大嘴：“啊！！！！！”
好家夥，那魔音穿腦的威力能與九音的琴聲媲美，聽的人腦瓜子嗡嗡作響。
婰婰三人還好，弦如月捂著嘴，差點吐了口血出來。
“鬼！鬼！妖怪！怪物！！”
“閉嘴！”婰婰把水鏡收了，抽了口煙穩定心神，苦口婆心道：“看到了吧，小醜就是你自己。”
鬼胎緊閉著嘴，似被自己醜到自閉了。
“不過，我有法子讓你變得不那麽醜，等你變好看了，自然而然大家就會喜歡你了……”
婰婰聲音靡靡而來，帶著蠱惑之力。
饕餮之耳語，勾萬物之貪欲。
鑽人心之漏洞。
鬼胎看著她，眼睛越睜越大：“真的嗎？”
“嗯，真的。”
婰婰笑吟吟說著，“不過你要將你體內的邪魄給我。”
來之前上邪就說過，邪種的力量藏於邪魄之中，那東西類似神魔的內丹，是他們的力量之源。
他之所能將邪種裏的善念惡念分離開來，便是吞噬了邪種的邪魄煉化之後，才以秘法剖開的。
鬼胎在猶豫，並沒有立刻上當。
婰婰也不急，她看了蕭皇極一眼，兩人沒有交流，但隻是一個眼神就知對方心裏所想。
猶豫了片刻，蕭皇極退到五米之外。
他手背負在後，對上邪比劃了一個手勢。
上邪餘光一掃，神色如常。
兄弟倆靜靜立著，似什麽也沒做，但立在他們身邊的弦如月莫名生出一種心悸之感。
隻覺兩人身上的氣勢有些微妙的變化。
婰婰就在胎膜旁邊坐下，等著鬼胎的答複。
她不慌不忙也不催促，深知還淡定的玩著自己真身的軟毛，時不時嘀咕兩句：
“毛都分叉了……”
“爺的威武真身怎成這窮酸德行了……”
“哪個龜孫縫合的四肢，線都沒對齊……”
婰婰嘀咕罵罵咧咧個不停，煙鬥左敲敲右搞搞，看到她這副模樣，鬼胎倒漸漸放鬆了起來。
“我交出邪魄的話，娘親你真的會喜歡我嗎？”
鬼胎小聲問著，漆黑的眼睛牢牢盯著婰婰。
婰婰停下了東摳西摸，抬頭與她對視。
饒是以她這逆天的審美，都頂不住鬼胎娃娃這模樣。
它本就是個巨大的嬰兒模樣，且腦袋比身體大太多，五官倒是像人，但那雙眼睛就占據了臉的一般。
不睜開還好，睜開之後總給人一種邪惡難受的感覺。
像是有寒氣往背脊裏鑽，透心涼。
婰婰盯著它的眼睛，沒有錯漏一絲一毫的神情的變化。
她左耳的耳璫輕晃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火力全開的去窺探一個‘人’內心的聲音。
她聽到了……
在鬼胎娃娃的心底，隻有一個聲音：
——真的有人會喜歡我嗎？
這個鬼胎娃娃從出現，就被定義為一個醜陋，怪異，絕對邪惡的存在。
但在聽到它心聲之時，婰婰心裏有那麽一瞬閃過一個設想，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正視著眼前這個可怖的存在。
“我或許還做不到完完全全喜歡你，但我會試著接納你。”
“若你敢給出真心，我便敢拿出真心對你。”
婰婰的話，讓蕭皇極和上邪都皺了皺眉。
她的答複，顯然在計劃之外。
但下一刻，鬼胎的反應卻讓他二人意外。
它的手掌裏出現了一顆跳動的心髒，那心髒一半漆黑，一半鮮紅。
撲通撲通跳動著。
它小心翼翼托舉著，帶著幾分猶豫與謹慎，最終還是將心髒遞了出去。
心髒離開胎膜之後，化為了一枚黑紅兩色的圓珠，正是邪魄。
這邪魄，一半是惡，一半是善。
善與惡，竟是那麽涇渭分明，沒有中間地帶。
婰婰莫名覺得手心有些沉。
她看著一直放在胎膜上的那隻手，勾唇一笑，覆掌貼了過去。
隔著胎膜，兩隻手相觸。
鬼胎娃娃眼中帶著幾分驚訝，“好暖……”
它說著說著，眼睛卻閉了起來，像是將失去了力量，將要陷入沉睡。
它努力撐著眼皮，看著婰婰嘴巴一張一合還想說些什麽。
可最終，還是緊閉上了雙眼。
婰婰隱約聽到了它模糊的心聲。
它說：……小心……
小心什麽？
婰婰有些疑惑。
可眼下它已經完全沉睡了過去，除非將邪魄歸還，否則再也醒不過來。
那一直阻擋著上邪他們靠近的那股力量，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在那刹那，弦如月驟然衝了過去，眼中殺機迸發。
她要殺了這個邪種！！
她揚起手中黑扇就要刺進去的刹那，一隻煙杆將黑扇挑飛。
“婰婰魔尊？！”
弦如月愕然的看著她，眼裏帶著質問：“現在是殺了這怪物最好的機會！！”
婰婰目光是前所未見的平靜，說著一個事實：“你殺不了它。”
即便沒有了邪魄，但邪種不是誰都殺的。
若真能毀滅，哪還有現在的事。
弦如月緊咬牙關：“我殺不了，可你們三位總有辦法能徹底滅了它吧！”
“是它，吞噬了我魅族那麽多新生嬰靈，我魅族的孩子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