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真心
禾越已擺好姿勢準備聽故事了，卻聽木偶話鋒一轉：
“其實起源我也不是不是很清楚。”
禾越：你特麽……
“反正我就與你說個大概，剩下的你自己參透好了。”
木偶的嘴巴一張一合：
“三界最初並無人神魔之分，此處之民起源於別處，後生生不息繁衍之下才許許多多人。
如今的《三界學史》講的都是三界已成雛形之後的事情，但在那之前，這個世界曾發生過一次大動亂。
那場動亂，被知曉過往的人稱為——諸天浩劫！”
禾越身上的雞皮疙瘩猛的拱了起來，喃喃道：“諸天浩劫？難不成是滅世之劫？”
木偶點了點頭：“這麽說也沒錯，那場浩劫可將整個世界毀滅，萬物生靈棲身之所崩壞。”
“而阻止那場浩劫的就是饕餮姐姐。”
禾越的喉頭有些幹澀，眼神有些發愣：“……婰婰？她、她做了什麽？”
木偶閉上了嘴，換成南雲開口。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禾越，一字一句道：“她是饕餮，可吞天食地，是她吞下了諸天浩劫。”
“浩劫加身，毀身滅識，若不是她不會有如今的三界！也不會有這數萬年的四海升平……”
禾越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她想象不出數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吞下諸天浩劫……即便是婰婰……也會死的吧？
禾越渾身的血液像是在沸騰，呼吸發燙，那種震撼像是從靈魂深處而來的。
“諸天浩劫發生時……婰婰她也還是小孩吧？”
“是啊，我曾見過那時候的她，的的確確是隻小肥羊。”南雲點了點頭。
禾越後知後覺回過神，瞪向南雲：“你你你……你見過？那你得多少歲？！”
“反正比你大就是了。”南雲眨巴著眼。
禾越有些自閉，嘴角抽搐：“你比我大……你還一口一個姐姐？敢情你是見誰都叫姐啊？”
“我阿娘說過，嘴甜的孩子有糖吃。”
禾越又見《阿娘說》已是無語，“嗬嗬，真想見見令堂呢……”
“我阿娘已經死了。”南雲一臉平靜道：“不過沒關係，她還是陪著我的。”
禾越愕然的看著他，目光黯然下去了幾分：“對不起。”她知道失去至親有多痛。
“繼續說回饕餮姐姐的事情。”
南雲開口道：“因為她吞下諸天浩劫的緣故，所以忘記了前塵，不過浩劫之危雖被暫時化解，但整個世界也崩壞了大半。”
“王爺與天帝還有那位脾氣不好的光頭姐姐一起重組了秩序。”
“光頭姐姐？”禾越詫異道。
“她排行老三。”南雲說到這裏時打了個哆嗦，臉上終於多了些表情，似是懼怕：
“她太凶了，我不想在背後說她，被她知道了會挨打。”
禾越腦瓜子已有些開始痛了。
扶蒼與上邪是兄弟，一個老二一個老四，敢情還有個老三一直沒露麵？
那是不是還有個老大？！
“那……排行老大那個呢？”
南雲眨了眨眼，“不知道，我也沒見過，這都不重要。”
禾越點頭，目前看來的確不重要。
她沉吟了下道：“也就是說，婰婰其實是救世主？扶蒼之所以照顧婰婰，也是這個原因？”
“這倒不是，我聽說他們從小就認識，王爺是看著饕餮姐姐出生的。”
“還有些事嘛，不便告訴你，反正諸天浩劫後，王爺開辟出魔界，也一直把饕餮姐姐放在身邊照料。”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禾越吞了口唾沫：“婰婰吞下了浩劫，她……她會沒事嗎？”
南雲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禾越眸光一閃：“難道是扶蒼陛下他……”
“我所知道是，諸天浩劫並沒有消失，而是如同一個隱患一直埋在饕餮姐姐的體內。”
南雲不疾不徐道：“從很多年前，王爺就在想辦法化解這個隱患，甚至不惜……”
“不惜怎樣？”
他懷裏的木偶開口：“王爺不讓我說。”
禾越有些牙癢癢，說到重點你就閉嘴，你這是講故事嗎？你這是吊胃口！
“我聽婰婰說……扶蒼陛下他到了夜裏就會變成另一個人，甚至還……這中間莫非也有隱情？”
“或許吧。”南雲偏頭想了想：“有些事情王爺自己也記不起來了，他記憶出了些問題。”
“不過，好像饕餮姐姐的記憶也有問題。”
“現在隻有討人厭的天帝知道真相，可是那個家夥不肯說，要讓所有人跟著猜謎語，真是討厭死了！”
禾越皺了皺眉，嘀咕道：“這麽聽起來，那天帝是挺討厭的……”
“不愧是漂亮姐姐，你與我一樣有眼光。”
禾大姐聽到這誇獎，不知怎麽的有點高興不起來。
她總覺得……這木頭老祖宗若是誇人，聽聽就好，誰當真誰就輸了……
聽了這麽多秘密，禾越這心裏的感觸也是異常複雜。
她看著一旁桌上放著的梅菜肉幹酥，想起了那一次婰婰說的話。
“婰婰說那餅子的味道像紫月餅，過去她曾喜歡過，但後麵卻不喜歡了……”
“因為扶蒼陛下總是約束著她，管教著她，限製著她的喜好……”
禾越喃喃道：“原來……他並不是要強迫婰婰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嗎？”
南雲悶悶的嗯了一聲。
“諸天浩劫還在她的體內啊，所以她必須克製。”
“她是饕餮，以貪欲為食，性本貪婪，一旦失控首先毀滅的便是自身。”
“王爺這個人吧……是極聰明的，可是他愛人的方式太笨了。”
南雲抿了抿唇，“他不會說，不願說，也不肯說。”
不知怎麽的，禾越鼻子有點發酸，有時候知道真相往往會讓人心裏更難受……
婰婰與扶蒼之間，有時候真說不出誰對誰錯。
兩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對方付出著。
隻是這種付出，又不願意讓對方知道，陰差陽錯間才有了那麽多誤會。
明明是兩條交錯纏繞著的線，卻背道而馳走向了兩個相反的方向。
禾越看著手裏那包剝好的板栗，隻覺自己像是握著一顆顆滾燙的真心。
沉甸甸的。
沉的讓心痛，心慌。
其實，婰婰從未背叛過狗賊。
而扶蒼也從未離棄過他的小肥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