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美顏暴擊

  書房內,一張張畫卷鋪滿,畫上皆是婰婰。


  一顰一笑,或喜或怒。


  蕭皇極放下筆,看著畫上那捧著小黃雞滿臉璀璨笑意的女子,不覺柔了眉眼。


  隻是抬眸間,那笑容就淡了下去。


  外間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蕭皇極開口道,驚鴻從外走了進來。


  “主子,相府那邊有動靜了,看來禾越那假女人已經把藥給了鳳雲初了。”


  蕭皇極淡淡嗯了聲。


  “周氏身邊的人半夜偷偷離開了相府,回了周家。沒過多久,周家便有數十名家將秘密出了帝都。”


  蕭皇極眼裏帶著淡淡的嘲諷。


  “那穩婆與其家人身邊可已安置好人手?”


  驚鴻點了點頭,皺緊眉道:“若主子所料不差,這鳳雲初的心腸也太惡毒了,竟想殺人滅口?”


  “人心如此,有何奇怪。”


  蕭皇極神色冷淡,顯然是早有預見。


  “她是真的不知死活,隻怕她後麵還是不會安分。”


  驚鴻麵露鄙夷,“這個蠢貨,殊不知自己小命就攥在主子你的手裏。”


  不過有一點驚鴻不明白。


  “主子,你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鳳雲初,為何還有留她一命,布下這個局。”


  蕭皇極端起旁邊的冷茶淡淡飲了一口,靠著椅背,神色幽沉,笑意令人骨寒。


  “這世間因果守序,殺一人容易,但業報除不盡反噬己身。”


  驚鴻倒是明白,自家主子重因果講秩序。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婰婰在他那裏永遠是個例外。


  驚鴻點頭道:“鳳雲初的確蠢得讓人想弄死她,她過去毀容就是她自己積攢下的報應。”


  “與魔成契這件事,她的確蠢得令人心煩,不過算下來,她除了不斷作死外,倒也沒怎麽禍害到旁人。”


  當然,禍害到婰婰這事兒得另算了!

  “哭哭包替她折了壽,便與她有了因果之序,但如今的鳳雲初尚罪不至死,此刻本王因哭哭包殺了她,便是折損了哭哭包的福氣。”


  蕭皇極漫不經心的說著:“若她當真悔改,本王會信守承諾,讓她如平凡人般正常生老病死。”


  “不過……”


  他臉上笑意漸沉,“此女果真沒讓本王失望。”


  在作死這條路上,鳳雲初是越走越遠了。


  驚鴻一下想明白了這中間的聯係,“所以主子賜藥是故意為之,要將這因果轉移到自己身上?”


  蕭皇極沒有回答這問題,隻是一口將茶飲盡。


  驚鴻背脊漸寒,悄悄瞄了眼蕭皇極。


  “主子令人護住穩婆與其家人也是為了以後……”


  “那也沒必要這樣大動幹戈啊……”


  蕭皇極笑出了聲:“若不大動幹戈,哪來的理由心狠手辣呢?”


  驚鴻背脊又是一寒,蕭皇極此刻的笑容越是燦爛,越是讓他覺得膽寒。


  嗚嗚嗚,主子變太起來真是太變太了!


  “出去吧。”蕭皇極淡淡道:“她既那般愛作死,成全她便是。”


  “若不飄到高處,如何摔得粉身碎骨……”


  驚鴻吞了口唾沫,退到外間。


  到了門外後,他還是忍不住搓著手臂的雞皮疙瘩。


  即便在蕭皇極身邊伺候了數萬年,可有的時候,驚鴻還是會忍不住懼怕他。


  魔尊扶蒼臭毛病一堆這事兒也算是神魔兩界皆知的事兒了,不過大多數人隻當他是喜怒不定。


  可隻有他身邊人才清楚,魔尊扶蒼發怒時並非最可怕的。


  他可怕的是他欲要算計一人的時候。


  對方行一步,他看三步甚至更遠。


  一步一坑,生生將對方引入坑中。


  他若要毀滅一人,勢必要將這人從心到魂毀滅個徹底!

  一個凡人鳳雲初不值得他煞費苦心,可就如同他老人家自己說的。


  既然這人都讓他大動幹戈了,事後若不多收回點利息豈非說不過去?

  談笑間狠辣無情,這樣的存在才是最可怕的。


  就像是無孔不入的風,飄忽不定琢磨不透。


  唯有的軟肋與逆鱗便是婰婰。


  驚鴻忽然想到,婰婰被屍解之事。


  一個鳳雲初尚且如此,那幽山月還屍解了婰婰……


  驚鴻簡直不敢想,等主子回歸魔界的那一日,會怎麽處置她?

  屋內,蕭皇極仔仔細細將新畫好的畫作裱好,然後推開暗室的門走了進去。


  就見滿滿一室內,懸掛了無數的畫像。


  所有的畫像上皆是婰婰,將新的這幅畫懸掛好,蕭皇極看著這滿室的婰婰圖,走到旁邊的軟榻上坐下。


  從旁邊的小格子裏拿出一個香囊。


  香囊內裝著一綹用紅繩係著的白色軟毛。


  蕭皇極幽幽歎了口氣,眼裏幾分緬懷與無奈。


  這綹軟毛還是他當初偷偷收集起來的,正是他誤以為婰婰‘掉毛’的那段時間。


  不曾想,卻是被他自己給薅禿了的。


  格子上按照高低序列擺著兩排藥瓶矮罐。


  蕭皇極將軟毛塞回香囊內,放回格子裏,這才起身按照高低排序,依次打開藥瓶,取出丹藥靈液倒出嘴中。


  一樣一口,不曾遺漏。


  吃到最後,饒是他都禁不住皺緊眉,胃海裏泛出陣陣惡心。


  這些藥……皆是過去婰婰‘掉毛期’他找來讓婰婰吃過的……


  狗賊扶蒼深吸一口氣,摸了摸鼻梁,麵露苦笑。


  “真是……不怪乎哭哭包會那麽記恨啊……”


  雖說良藥苦口,但這些藥委實也太苦了……


  尤其,這沒病吃藥委實有點傷胃。


  ……


  時日漸去。


  轉眼間,就到了太子登基之日。


  蕭容與年幼,小小肉團子穿上冕服戴上冕旒,依舊不像個帝王,倒更像個瓷娃娃。


  登基大典流程繁多,滿朝上下皆是嚴陣以待。


  婰婰大清早也被捯飭起來換上吉服,戴上太後才有的鳳冠。


  那沉甸甸的鳳冠壓在她腦袋瓜上,仿佛頭頂了個石頭。


  婰爺當時就不開心了。


  “祖宗啊,婰爺啊!這太子殿下登基,您老再不舒服也忍忍啊!耽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三寶急的真都要哭出來了,什麽叫太後不急太監急他算是知道了!

  婰婰瞅著鏡子裏自己頭上那鳳冠就嫌棄的要死,再一看鏡子裏自己的人族模樣。


  她猛地捂住嘴。


  “您老又咋了?”三寶納悶的盯著她。


  婰婰打了個幹嘔,指著鏡子道:“過去沒細瞧,這會兒看了眼,哇……爺這臉醜的和小黃雞是不相上下啊!”


  三寶:雖說您是美醜不分,但您居然能有此自覺真是難能可貴啊……


  殿內氣氛正是怪異,外間傳來一陣輕笑。


  三寶轉過身,就見男人跨門進來。


  刹那間,饒是三寶小公公乃是一妥妥的無根直男,也被那盛世美顏暴擊到亂了太監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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