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去看婰婰

  身為丞相之‘子’,未來大好前程,誰也想不明白禾越這樣一位小爺,作甚要來禁軍裏混飯吃。


  不過尋常禁軍可管不得這些,對禾越的事隻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輪值的時辰將到,禾越與一眾禁軍在一起,交班的人剛過來。


  打頭的那男人,禾越還認識。


  正是過去教鳳雲遲拳腳功夫的,她記得這貨的名字……好像是叫方垣?

  之前這廝好像還不開眼去招惹了婰婰?


  方垣已被撤了副統領的職,這會兒還真就是個尋常門將。


  此番輪值,他正好在班次之中。


  不過他這會兒可不複之前在婰婰和三寶跟前逞凶的德行,整個人麵色發黑,眼袋烏紫。


  單是這麵相就給人一種衰色!

  他本是站在隊伍最末,卻一直朝前張望,像是在尋覓著誰似的。


  見到禾越之後,一雙眼登時亮了起來,小聲呼喚著她:

  “三少爺……”


  “三少爺……”


  禾越假裝沒聽見沒看見。


  過去鳳雲遲那憨憨分不清好賴,加上方垣教他武學,關係也算親近。


  後麵禾越來了,為了裝成‘好兒子’不被人懷疑,一直模仿著鳳雲遲的言行舉止,與這方垣倒也沒撕破臉過。


  但這砍腦殼的偏偏招惹到婰婰身上。


  禾越可不想去觸黴頭,自然是樂得裝死。


  偏這時候,三寶又過來了。


  “鳳侍衛,皇後娘娘有事吩咐,請借一步說話。”


  禾越裝模作樣的嗯了一聲,便與三寶過去。


  那方垣見禾越一直不搭理自己,當下也顧不得那麽多,連輪值都不管了,直接跟了過去。


  三寶帶禾越到了僻靜的邊角處,正要開口,禾越卻給他使了個眼色。


  冷冷朝身後一睨:“出來!”


  方垣從拐角處走出來,他看著禾越,目光火熱,像瞧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一過來就點頭哈腰的,“三少爺,卑職剛剛一直在叫你,可你沒聽見……”


  禾越看著他,冷淡道:“我聽見了。”


  方垣表情一僵,牙關一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三少爺,求你看在過往我教你武藝的份上,幫卑職一次成不成?”


  “就一次!就這一次……”


  “求求你讓卑職官複原職吧,或者借我點銀子,不多五百兩就夠了……”


  禾越看著他那癲狂模樣,冷冷道:


  “方垣,你好歹也是望族子弟,而今這樣子不怕給你方家丟臉嗎?”


  “方家……現如今我……”


  方垣本想說下去,但餘光掃見旁邊的三寶,話頭猛的一塞。


  那小閹狗竟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滿臉的嘲諷。


  他何時何地淪落到要被一個閹狗看笑話了?

  可現如今……他哪還有退路……


  “三少爺,卑職就問你一句話,這忙你幫是不幫?”方垣問這話時,眼裏已露出凶狠。


  禾越看著他,就一個字:“滾。”


  方垣聞言也不做聲,默默站起身,衝禾越行禮後,扭頭便走,臉色陰鬱到了極點。


  三寶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忍不住道:


  “這人是瘋了不成?”


  “狗急跳牆聽說過沒?”禾越哼了聲,“他身上的人命債不少,為人也囂張的很。”


  “之前婰婰在他身上放了一縷魔氣改了他的運勢,現在他正為自己過去幹的那些損事兒,付出代價呢。”


  三寶好奇道:“他怎麽了?”


  “被逐出家門了唄,聽說名字都在族譜上被劃去了。”


  禾越嗤笑道,衝三寶一抬下巴:

  “他是色膽包天,找女人找到自己老爹的寵妾身上去了,被抓了個現行。”


  三寶聽著咂舌不已,“那的確是活該。”


  “看著仇人倒黴的滋味,舒服吧?”


  三寶抿了抿唇道:

  “過去是挺厭惡此人的,倒也的確有些過節。


  不過現在看他那樣子,竟恨不起來,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若是換做幾個月前,三寶沒準真要幸災樂禍的飯都多吃幾碗。


  可現在……也不知道是人進步了,還是心境變了。


  再看方垣,隻覺像是在看個跳梁小醜,簡直不值一提!

  禾越嘖嘖了兩聲,爪子朝他下巴伸過去:

  “不錯嘛,咱家三寶公公成熟了喲……”


  三寶直接往旁邊一躲,開口道:“婰爺讓我來與你說正事呢!”


  “什麽正事,說!”


  禾大姐豪邁的很,眼神鬼祟,尋覓著機會繼續戲耍這唇紅齒白小閹狗。


  “婰爺讓我來打爆你的頭。”


  禾越:“……”


  三寶擼起袖子,正色道:“奴才是奉旨打人。”


  禾越:“……我能還手不?”


  “可以。”三寶眨巴眼:“那你就是逼婰爺親自出手。”


  禾越:嘿,我這暴脾氣!


  禾大姐咬牙切齒,眼裏凶光大作:


  “打完你要不給老娘個正當理由,我今兒非辦了你個小太監不可!”


  三寶嘴角一撇,心道:您老真是最慫的嘴,說嘴狠的話!

  ……


  蕭皇極從禮部出來時,天色已暗。


  同行的還有一張老帥臉,可不就是老鳳頭嘛。


  “太子登基大典迫在眉睫,這段時日,幽王殿下受累了。”


  蕭皇極聽著這話,看向鳳啟天:


  “鳳相何時也喜歡說廢話了?”


  鳳啟天斜睨了他一眼,聲音冷了幾分:


  “前些日子,本相收到了三簿賬本,裏麵細具了本相那幾個門生貪贓枉法之事。”


  蕭皇極神色如常:“那鳳相定是痛心疾首。”


  “本相不明白,既有此證物,何不直接呈於朝廷之上,反要將其送到本相手中。”


  “誰知道呢。”蕭皇極淡淡道:“或許對方是想看鳳相會如何處置呢?”


  “是大義滅親,又或是縱容包庇。”


  蕭皇極說著,似笑非笑的看了鳳啟天一眼。


  鳳啟天沉下眸,“本相為官半生,從未行過貪贓枉法之事,自問堂堂正正。”


  “待早朝之時,自會將這三個罪證列於百官之前!”


  蕭皇極點了點頭:“晚些呈上倒也無妨。”


  鳳啟天皺了皺眉,不明他何意。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蕭皇極漫不經心道:“總不能什麽好事,都讓那些貪官趕上了吧。”


  鳳啟天觀他神色,心裏一凜。


  抿了抿唇,未在說什麽。


  兩人出了禮部,就要分道揚鑣之際,卻見一名侍衛模樣的人疾步跑來。


  “相爺,大事不好了!”


  “說!”


  侍衛壓低聲音道:“三少爺在宮中摔破了頭,昏迷不醒被送了回來。”


  “什麽?”鳳啟天臉色驟變,連儀態都顧不得,快步往前走:“備馬,速速回府!”


  蕭皇極看著鳳啟天的背影,想到了什麽,眸中露出幾分古怪的笑意。


  那個禾越會摔破頭?

  該不會……


  驚鴻在旁邊小聲道:“主子,怕不是婰婰又要搞事情了吧?”


  蕭皇極輕笑了聲,“夜裏你偷偷去相府看個究竟。”


  “主子你不去?”


  “本王自然是去看婰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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