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明明還是在乎他的嘛
扶蒼之名出現的刹那。
婰婰的血液都似凝固了,耳內嗡鳴。
心髒在胸腔內哐哐哐如撞大牆。
蕭皇極看著她刹那褪盡成煞白的臉色,呼吸猛地一窒,笑容僵在了臉上。
下一刻,他老人家是真正感覺到窒息了。
婰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力度之大,像是要將他的頭給擰下來一般。
那雙眼,震怒到了極點。
難以置信到了極點!
就連掐著他脖子的手,都在顫抖。
“那狗賊他還活著?!”
“他居然還活著?!!”
“他怎麽可能還活著?!!”
婰婰憤怒咆哮著。
蕭皇極蹙著眉,略有幾分痛苦的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婰婰回過神,猛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手。
她退後兩步,目光閃爍,然後死死盯著蕭皇極。
咬牙切齒道:“扶蒼早就死了,你在撒謊!”
蕭皇極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不消看也知那處已經紅了,他靜靜看著婰婰,問道:
“你很想他死嗎?”
婰婰身子顫了一下,瞬間緊咬牙關,咧嘴冷笑道:
“我想不想他都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
蕭皇極緊咬後槽牙,這一瞬,他是真不想藏了。
想告訴她,自己是身份。
“那狗賊若真還活著,我也要親手再殺他一回!”
一句話,讓狗賊透心涼。
蕭皇極抿了抿唇,強扯起微笑:“原來你這麽討厭他啊?”
“討厭?”婰婰笑出了聲,涼入骨:“他不配。”
屋內,忽陷沉默。
蕭皇極低頭不語,眸中籠罩著陰霾,這一步……似乎走錯了。
哪怕上一次在相府,他躲在門外偷聽她與禾越談話,聽她親口說出‘不想與扶蒼有關係’這話時,心窩子都不及現在這般疼。
內心深處總是藏著一絲希望,覺得她或許是嘴硬,她還是希望他活著的……
可是……
此刻她聽聞他還活著的消息,眼中的憤怒與厭惡卻是那麽真實。
是因為他害她背負上了千年的罵名,被幽山月造反屍解嗎?
蕭皇極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覺得恐怕不止……
她是他看著長大,一直養在身邊的小家夥。
他自認為自己是全世界最懂她的人,可是,僅僅是自以為。
婰婰,明明我們麵對麵觸手可及,為何距離會那麽遠?
他心裏歎了口氣,這種感覺,他很不喜!
蕭皇極看著她,心裏默默想著:
——縱然你此刻恨我入骨,厭我至極……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
——你依舊是我的哭哭包,是隻屬於我的一個人的婰婰,也隻能是我一人的!
蕭皇極站在她麵前,直麵她眼裏的憤怒與驚疑。
開口卻是:“本王也覺得他不配。”
婰婰聞言愣了下,眼中怒意一滯,疑惑的看著他。
這話……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婰婰抿了抿唇,“扶蒼此刻在哪兒?”
“走了,自從你出現後,他便消失無蹤了。”
婰婰緊咬牙關,雙目怒瞪:“那狗賊故意躲我呢?!”
狗賊此刻站在她麵前,鐵打的俊臉看不出心虛,模糊的嗯了一聲。
婰婰抿了抿唇,心神慢慢沉靜了下來,她仔細端詳著蕭皇極,始終不敢輕易下判斷。
“你憑什麽證明,你師尊是扶蒼?”
“他與本王提起過一些關於你的事。”蕭皇極看著她,開口道:“你從小喜歡摳腳。”
婰婰:“……”
“摳腳後不洗手就吃飯。”
婰婰:“……”扶蒼你個好狗賊!
“還有……”
“夠了。”婰婰深吸一口氣,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到位了。”
再說要上頭了。
蕭皇極看著她眼裏的羞惱與難為情,立刻見好就收。
果然這段黑曆史還是她的死穴啊……
婰婰這會兒心情,完全就是稀碎兩字。
她盯著蕭皇極,有那麽一瞬真萌生出了想要殺人滅口的衝動。
“很好,那狗賊非常好。”
她一陣陣的冷笑著,眼神不懷好意的在蕭皇極身上遊走。
“他非但沒死,還在人間收了你這麽個徒弟?”
“他夜夜入夢與你私會……”
蕭皇極:私會這詞……有點草率了。
“你與他關係定是極好吧?”
看著她眼裏蠢蠢欲動的凶光,蕭皇極皺緊眉,字字壓抑:
“如果可以選擇,本王希望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嗯?
婰婰心頭激蕩了一下。
眸子微眯……這話,聽起來怎那麽耳熟?
蕭皇極回憶著那日偷聽來的說辭,模仿著婰婰當時的口吻:
“扶蒼此人,卑鄙、無恥、道貌岸然、滿口空話……”
說到最後,他頓了頓,咬牙蹦出四字:“……斷子絕孫。”
婰婰聽完沉默了,看他的神色一變,幽幽問道:
“看樣子你對那狗賊恨之入骨啊?”
幽王殿下壓製著心酸:“倒也談不上恨……”
“不恨你還咒他斷子絕孫?!”婰婰猛地怒瞪過去:“你這欺師滅祖的醜賊!”
幽王殿下委實有點被罵懵了。
斷子絕孫這話……不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嗎?
我隻是依樣畫葫蘆啊?
所以,其實哭哭包你還是不想我斷子絕孫的是吧?
蕭皇極緊抿著唇,看似為難,實則是努力不讓自己嘴角上翹。
便是從玻璃渣裏翻出的糖,這一點甜味都要讓他的心化了。
嘴硬的小家夥,明明還是在乎他的嘛。
若是驚鴻在場的話,觀自家主子神色,多半是要崩潰!
怕是要直接叫出來:主子,你清醒點!腦補要不得啊!
……
對於婰婰的雙標,狗賊扶蒼除了寵著也沒別的辦法。
狗賊誠心發問:“你不是口口聲聲叫他狗賊嗎?”
“我叫他狗賊那是他真的狗!”婰婰吼的義正言辭,“你這逆徒憑什麽叫!他虐待你了不成?”
蕭皇極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哭笑不得又很無奈吧。
寵溺盡藏眼底,不敢泄露絲毫。
無奈的語氣落在婰婰耳中,卻成了心虛:“是啊,他虐待我。”
“你錦衣玉食,他虐待你個屁!你糊弄鬼!”
蕭皇極:“……”哭哭包,你機靈的不是時候,你知道嗎?
“虐待未必要發於體膚,也可以是精神上的折磨,意誌上的摧殘。”
聽到這裏,婰婰似想起了什麽,皺了皺眉。
眼神在蕭皇極臉上轉了幾圈,遲疑道:“你那該死的強迫症,難道是被他虐出來的?”
蕭皇極心裏透著幾分迷茫:我有強迫症嗎?有嗎?
他端詳著婰婰的神情,含糊的嗯了一聲。
婰婰的目光一瞬柔和了半截兒,竟多了幾分同情,“難怪了……”
她就說正常人不可能這麽變太的。
婰婰試探問道:“他還怎麽虐你來著?”
幽王殿下略咬緊了幾分牙關。
這問題……到底是要公開處刑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