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為兄覺得酒醒了
王管家等人眼睜睜看著自家三少爺殷勤的把這二世祖給‘攙’走了。
因過於震驚,竟忘記了阻止。
去疊雲院的這一路上,衛潑猴總覺得不太舒服。
他低頭看著那隻在自己腰身上挼了又挼的手,眨了眨眼,語氣前所未有的平易近人道:
“雲遲弟,為兄覺得酒醒了。”
“不,你沒醒。”
衛潑猴渾身汗毛一拱,一把推開‘鳳雲遲’,跳開五步遠,大吼道:
“鳳雲遲,你有病啊!”
摸得小爺一身雞皮疙瘩都要成蘑菇了!
禾越看著這位衛小侯爺,她繼承了鳳雲遲的記憶,自然曉得這二世祖乃是這具原身的好友。
當下露出幽怨樣子,歎氣道:
“以前叫人家小呆子,現在罵人家有病病,雲郎好生無情。”
衛雲郞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他抬頭看了眼天,又瞧了下地,左顧右盼了好幾圈。
禾越見狀疑惑道:“雲郎你瞧什麽?”
“我沒走錯地方吧?這是相府吧?”
衛雲郞一拍腦門:“我定是走錯了,要麽就是吃醉了,這他媽是盤絲洞啊!”
禾越估摸著這二世祖是被自己給整神了,嘴角一撇,心裏嘀咕:
這些人間小嫩仔是真的不禁嚇啊,她還沒發大招呢,這就不行了?
“你撇嘴幾個意思啊?鳳雲遲你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吃藥啊!”
禾越當即收斂神情,省的一會兒將這二世祖弄了個精神失常。
她在這相府都要憋出蘑菇了,好不容易來了個秀色可餐的小郎君,可不能被嚇跑了!
當下,她又演起相府好兒子,一臉端方之色,對著衛雲郞拱手道:
“雲郎兄,這是怎麽了?小弟有什麽冒犯之處嗎?”
“你說呢,你——”
衛雲郞對上她的雙目,剛要發飆,眼神渾然渾噩了一下。
隻是一息功夫,衛雲郞神色變回清明,迷茫的摸了摸後腦勺,“咦?我剛剛怎麽了?”
他想不起自己為什麽對著鳳雲初大吼大叫了。
禾大姐鎮定自若道:“方才有一隻貓從你腳邊跑過,許是驚著雲郎兄了嗎?”
“胡說!我豈是那麽容易受驚之輩?!”衛雲郞一臉不可能。
禾大姐表情險些扭曲了,不曉得她那歪腦子剛剛又飄過了什麽不可詳寫的東西。
不過被這麽一打岔,她倒是嗅到了衛雲郞身上淡淡的清香。
先前被他身上的酒氣蓋住,這會兒酒氣散了,那香味也冒出了頭。
這香味好像是……
禾越目光落到了他腰間的香囊上,正想上前一步,就聽到了腳步聲。
“三弟?”
“這位是……衛小侯爺?”
鳳雲初的聲音從後傳來,衛雲郞偏頭看過去,倒是愣了下。
鳳二姑娘一身藕色上衣下著百褶裙,頭梳墜雲髻佩著寶釵,臉上雖還戴著麵紗,這擋不住明豔動人的風采。
這倒不怪乎衛雲郞看的一愣。
他過去是見過鳳雲初的,隻是這位二姑娘自打被毀了容貌後就一直羞於見人,大多時候閉門不出。
便是見著麵了,她也是裏外三層擋著臉,又是麵紗又是紗帽的,唯恐被人瞧去見臉上的疤。
今兒這眼睛露出了,真真是顧盼生輝,身上洋溢出的喜氣遮都遮不住。
“衛小侯爺怎如此看人?”
鳳雲初以團扇半遮住臉,似有些惱。
衛雲郞回過神,忙道:
“二姑娘見諒,剛剛衛某走神了,冒犯了姑娘。”
“不過……”他說著看了眼鳳雲初,“二姑娘眉眼含笑看著比過去明朗多了。”
“是嗎?”鳳雲初聞言笑了起來,喜悅倒是發自內心的。
禾越在旁邊沒有吭聲,隻是靜靜看著鳳雲初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麽。
衛雲郞看不到,不代表她看不清。
此刻鳳雲初的麵紗上爬滿了黑色的蟲蠅,而她臉上那隻壁虎模樣的黑影也比之前要顯得更肥大了幾分。
隨著她的一顰一笑,那肥壁虎不斷在她臉上爬來爬去。
禾越有點反胃,眉梢快速的皺了皺。
衛雲郞晃眼看到禾越皺眉,心裏略感奇怪。
總覺得這呆子瞧他二姐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
“你們久未見麵,我便不打擾了。”
鳳雲初有禮的一拂身,這才帶著婢女走了,那有說有笑的樣子,看著真的恍若變了一個人。
衛雲郞盯著鳳雲初的背影看了會兒,忍不住道:
“呆子,你二姐的變化不小啊,以前她老悶著不肯見人,最近是遇上什麽喜事了嗎?”
“是喜是禍可不好說。”
禾越沉聲道,說完見衛雲郞詫異的看著自己。
禾越微微一笑,繼續扮演乖‘兒子’,眼神從他腰間的香囊上一掃而過,語氣多了幾分熱忱:
“先去我院子裏再說吧。”
到了疊雲院,等下人將茶奉上後。
不等衛雲郞開口,禾越就讓下人退下去了。
衛小侯爺見狀一喜,心道這呆子今日這眼力價還不錯,他剛還想著怎麽合理的屏退閑人呢?
“雲郎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禾大姐語氣溫和,就是那眼招子時不時瞄向他腰間,掩著垂涎。
她絕對沒聞錯!
這是天璽木的香氣!
禾越吞了口唾沫,控製著自己的神態。
衛雲郞沒發覺異常,狀似隨意的開口:
“我能有什麽事兒,就是前段時日去旻州那邊溜達了圈,想著許久沒見,過來瞅瞅你。”
“順道啊,給你帶一壺好酒。”
衛雲郞說著把酒放桌麵上,他見禾越沒接茬,又咳了聲,眼咕嚕提溜一轉,道:
“不過我這回來的路上倒是聽說了不少事兒。”
“太子殿下的生母隨先帝去了,對外說是思念先帝自投鱷池,不過,她走之前還在東宮鬧了一場?”
“動靜似乎不小,驚動了滿朝文武呢……”
衛雲郞笑眯眯道:“不過她隨先帝去了了也好,皇後娘娘在宮內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不少吧。”
禾越聽到這裏大概就明白了這位衛小侯爺是來幹嘛的了。
她眼裏閃過一抹笑意,剛剛她還納悶呢,似天璽木這種寶貝,怎會出現在衛雲郞的身上?
禾越琢磨了一下,帝都這汪深潭裏,刨開宮內那混頭子。
也就那位幽王殿下讓她看不透,且對方的確高深莫測了。
上次那引魔鈴似乎也是從他手裏拿出來的吧?
眼前這衛小侯爺……難不成也和那人間絕色有關係?
禾越笑眯眯看著他,開口問道:
“雲郎兄是從幽王府過來的嗎?”
衛雲郞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