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變太嗎?
婰婰醒來時,就發現自己‘飄’到了一座軒昂華麗的宮闕內。
宛如一個棒槌阿飄似的在殿內飄啊飄的……
想她堂堂二代魔尊,蒼天霸血上古大凶的饕餮出身,竟被手下那群癟三聯合造反給搞下了台。
真身被鎮壓在九幽地底,好不容易神魂才從那黢嘛黑的鬼地方逃出來,就意識昏沉,竟不知自己逃來了什麽地方?
此處的感覺,並非魔界。
倒像是……人間?
來不及細回味眾叛親離的滋味,她的注意力就被前方的一對男女吸引了過去。
男人身量極高,寬肩窄腰,雖是穿著一身喪服,卻從頭到腳都透著一絲金貴之意。
在他前方的榻上躺著一個女子,卻是渾身赤果,麵色倉皇,隱有痛苦之意,仿佛剛經曆過什麽不可描繪之事。
婰婰看著這一男一女,眯起眼。
幾個意思?她剛劫後餘生就給她看這玩意?
男人開了口:“你的衣衫,並非本王所脫。”
婰婰聞言,登時皺眉眯眼,表示鄙視:傳說中的渣男?
女子臉上痛苦之色更甚,“哀家知道,方才我守靈時忽然暈厥,醒來便到了這裏成如此模樣,是有人想構陷殿下與我。”
男子懶懶的嗯了一聲,“你中毒了,不治,會死。”
“我若死了,殿下可會傷心?”女子淚盈盈的看著他。
“不會。”男子還是那冷淡口吻,說著頓了頓,加了一句,像是提醒:“你是皇後。”
女子咧了咧嘴,如是自嘲。
是啊,她是皇後……
一個剛嫁給皇帝,甚至未與皇帝圓房,便守了寡的皇後!
眼前這男人,當朝幽王,先帝僅剩的兄弟,太子的皇叔……
她與他之間,絕無可能。
便是她沒有皇後這層身份,他二人之間也沒那層緣分,由始至終都是她一人癡慕罷了。
婰婰當魔尊那會兒,最見不得的就是魔界那些小娘皮一天天捧著個人間的野書,看那些癡男怨女的故事,哭的唧唧歪歪的德行。
一瞅眼前這場麵,霸氣的甩起了白眼!
走人走人!浪費她時間看這玩意!
可她魂兒想走,卻走不得,她的神魂像是被拴住了一般竟是絲毫挪動不開。
就聽那榻上的女人上去不接下氣的嚶了兩聲。
那瞧著冷血無情甚至淡漠的男人打了個哈欠。
“皇後想死的話,請便。”
“本王有些困乏,不奉陪了。”
說著,男人便要轉身,準備離開。
女子的聲音卻驟然拔高了幾分,淒楚尖利:“蕭皇極,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是不是我死,你也不願看我一眼?”
“看啊。”男子不溫不火,語氣甚至還多了幾分笑意:“於情於理,本王都會給皇後你上三炷香的。”
這話如刀子般紮在女子心頭。
她麵白如紙,美目蓄滿淚水。
婰婰本是不耐之極,可正眼瞧見那女子的眼瞳後,卻一下子來精神。
這婆娘有點意思喲!
明明是凡人之軀,竟生有重瞳!
重瞳者,要麽大聖,要麽極妖。
相傳生有此瞳者,可窺探天機,見人所不能見之因果孽緣。
“啊……這眼睛,好想要。”婰婰看著吞了口唾沫,不覺間神魂竟飄到了男人的身後,直勾勾的盯著榻上那女子。
就在那一瞬,婰婰與那女子四目相對。
以至於她清晰的看到了那女子臉上的震驚之色。
她發誓,這個戀愛腦的婆娘絕對能看到她的神魂!
那一瞬息,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猙獰。
“蕭皇極,若是我如此模樣死在這裏,縱然你是先帝唯一的弟弟,也無法向文武百官交代吧!”
她聲音落下的瞬間,拔下頭頂的金簪,對著自己的手腕用力一劃。
頃刻間鮮血噴濺了出來。
那血直接濺在了婰婰的神魂上。
女子嘴唇翁動了兩下,婰婰聽到了兩個字:“縛靈……”
婰婰先是一怔,有點驚到了,緊跟感受到一股邪念朝自己迎麵撞來。
縛靈化魔,此為禁術,出自魔界!
擅用此禁術者,死!
區區人族竟會使魔界禁術?婰婰差點沒仰天笑出聲。
你個戀愛腦居然想用歪屁股邪術,束縛本大爺的神魂?!
向來都隻有她吞噬別人的份兒,幾時還有被別人垂涎的可能?
敢對我下手,看我不直接生吞了你!!
婰婰張嘴就對那戀愛腦的蠢婆娘撲了過去。
蕭皇極感覺耳畔似有一陣風刮過,他看著榻上的女子眼神忽然一木,直愣愣的就栽了下去,割腕後的手無力的耷拉在榻上,染出一朵朵鮮紅的花。
他神色依舊是那般漫不經心,隻是看著看著眉頭漸蹙了起來。
像是發生了什麽讓他極為難受的事情。
片刻後,他彎下腰,看著女子割腕的傷口。
語氣不悅到了極點:“割腕……就不能割對稱點嗎?”
……
一個生有重瞳的女人,會點邪術什麽的,不足為奇。
但會魔界禁術,那就很奇怪了!
婰婰一怒之下,直接就吞了這個膽敢冒犯她凶威的蠢婆娘。
可是吞了之後……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不能離開這蠢婆娘的肉身了?
腦子裏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沒撒幹貨,全是這蠢婆娘的生平,且還七零八碎的。
婰婰真是看一眼都覺煩!
唯獨有件事兒,讓她不淡定了。
這蠢婆娘的名兒居然叫鳳婰婰?與她名字一模一樣,就多了個姓氏。
婰婰在內心怒罵了一陣當年給自己取名的那個死鬼!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開了,手腕上的痛,一陣陣的像是有人在用小刀割肉。
婰婰偏過頭,看向疼痛源頭。
視線裏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把小小刻刀,正一絲不苟的在女子……哦不!現在這肉身已是她的了。
反正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叫蕭皇極的男人,拿著刻刀,就這原本割腕的傷口在認認真真的雕花呢。
是的,仿佛他雕的不是人的手腕,而是一根白蘿卜。
實話講,原主鳳婰婰那一簪子看似劃的狠,但居然沒劃破血管,恰好偏了那麽半寸,更多是割破了皮肉。
那血一開始流的有些嚇人,這會兒也不知那男人往傷口上塗了什麽,竟止住了血。
婰婰在內心罵了一句狗慫,剛剛吼那麽凶,割腕都不曉得割準點!
這會兒她盯著手腕,眼看著那男人一氣嗬成的順著傷口雕了個極其對稱的五芒星。
事畢後,這廝竟還滿意的點了點頭。
“總算對稱了。”
蕭皇極抬起頭,與醒來的婰婰四目相對。
婰婰眯眼看著他,誠心發問:“你莫不是傳說中的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