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有什麽東西在發酵滋長

  鄺語菲看房間裏隻剩下高皓和她，空氣裏都是寂靜的因子，隻能聽到高皓輕微的呼吸。她的心沒來由地開始緊張起來。不是她不能讓高皓醒來，而是怕他醒來後…… 高皓的眉越蹙越緊，額際的汗珠也越冒越多，嘴唇輕輕張合，發生陣陣輕輕的喃叫，“救我，鄺姑娘，別走，救我……” 因為高皓的呢喃聲音很低，鄺語菲很想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麽，不得已，隻好低下頭去，靠在高皓唇邊，看看他到底在說什麽，聽清楚他說的話後，鄺語菲身體明顯一僵，瞪大眼睛看看依然緊閉雙眼的高皓，“高皓……” 回應她的依然是高皓不斷的呢喃低語，身體明顯地變得顫抖，雙手緊緊抓著身前的被子，那用力的程度，都能看到指關節在泛白。似乎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掙紮，頭不斷搖擺著，似乎夢境並不好，“不要，放開我！不，救我，鄺姑娘……” 鄺語菲看著高皓眼瞼輕輕顫動著，似乎下一刻高皓就要掙開夢裏的枷鎖張開眼睛。 此刻，鄺語菲的心情複雜得沒有辦法形容，忐忑不安，思想不斷在掙紮，她希望他快點醒來，又害怕他醒來。看高皓的囈語，他像是記起什麽了，是宙斯讓他的記憶回來了嗎？ 心，說不出的緊張，她不是不想高皓恢複記憶，隻是，他不想他記起那些不開心的日子，還有她曾經犯下的錯。如果高皓醒來了，會如何看她，還會像之前一樣粘著自己嗎？怕是不會了吧？會恨吧！ 當時回來的時候，對於眾人問她高皓為什麽會變成小孩子一樣的事，她說謊了， 她承認當時她是存在私心的，不想讓大家知道在波斯發生在高皓身上的事。 她救高皓當時是出於一種愧疚和內心的不安，所以才把他帶回中原的。帶回來的時候還想盡辦法想把他甩掉，她曾無數次把高皓獨自拋下，讓他自生自滅，奈何高皓對於她救他出波斯一直心存感激，認定她是好人，尋著她的氣息，找回到她身邊，後來還索性一口一個娘子叫著，跟著她一起睡，以房她丟下他跑掉。 她看他實在可憐，每次被拋下，都會有好幾天沒東西吃，整個人髒兮兮的。但看到她的時候又會開心得像迷路找到主人的小狗，總會抱著她一陣跳躍，說終於找到娘子了，那臉上的燦爛笑容，絲毫不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拋棄的。 還會蹭著鄺語菲說對不起，他不應該貪睡，不應該隨便亂走，不應該離開娘子身邊。每次說得鄺語菲心裏異常糾結，高皓說的不應該恰恰是她故意而為之的。 隻是沒有想到，一起共同生活的日子裏，她似乎從開始的排斥抗拒，到後來的習以為常。有什麽東西正在她的心底發酵滋長。 她開始會在意高皓了，開始糾結他的失憶是該讓他記起來還是讓他保持現在的樣子，很多時候她都很鄙視這樣的自己，卻不知道這正是她對高皓感情滋生的一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