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無心之舉
聞言，顧之堯高深莫測地笑了，“當年徐城主帶你去找鬼爺爺，你在昆侖山也呆了一段時間，你娘親自然在那裏守著你。”
“你那時也在？為什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柳眉嫵不禁皺了皺眉，她五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尋常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若不是鬼穀子爺爺，否則一定沒有現在的自己。她沒想到，那時候顧之堯竟也然在昆侖山。那麽，他和鬼爺爺又會是什麽關係？
“你幾乎都是半夢半醒著的，記不得事也是正常的。而且那時你年紀尚小，病好後沒多久也便離開昆侖山了。”顧之堯若有所思地說道，在提到“昆侖山”的時候，思緒似乎也有些恍惚。
柳眉嫵對顧之堯的說法不敢苟同，忙反駁道：“可我記得鬼爺爺和凡一哥哥。”若是顧之堯也在的話，她不可能不記得啊。
“唔。那大概是我比較不引人矚目吧。”顧之堯毫不在意地說著，嘴邊還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敢說這樣的話，還真沒有人敢信。”柳眉嫵不由得冷哼一聲，看顧之堯穩坐在木製輪椅之上，心下便又生出了幾番疑問。之前兩次看到顧之堯的時候，他雖沒有坐輪椅，可至多也是站著的。她不覺得一個正常人會願意坐在輪椅上，更何況是顧之堯這般的人。
這麽看來的話，他的腿，果真大有文章？
“顧之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腿究竟是怎麽了？”柳眉嫵略略帶猶豫地問了出口，她仔仔細細地看著顧之堯，企圖從他的神態之中看出點什麽。
“佛曰：不可說。”顧之堯挑了挑眉，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腿一樣，神色輕鬆得很。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賣關子。”柳眉嫵忿忿地說道，她恨極了顧之堯的這副嘴臉。麵上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心裏還不知道怎麽糾結呢。
此時阿生正在一旁翻著書看，聽到這裏也不由得把書放了下來，盯著柳眉嫵，很是詫異地問道：“眉嫵姐姐，你喜歡之堯哥哥嗎？”
“誰喜歡他了。”柳眉嫵頓時一驚，撇過了頭去故意不看顧之堯。陶柒這麽問她也就罷了，做什麽連阿生也這麽說她？她……怎麽會喜歡上顧之堯這樣的混蛋。
柳眉嫵忍不住在心裏嘟囔了幾聲，暗罵著顧之堯。
“阿生。這樣的話萬萬說不得，阿嫵姑娘的名聲十分重要呢。”顧之堯卻招了招手讓阿生到了他跟前來，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
見此，柳眉嫵又轉過頭去看向了他們。她極少看到顧之堯像現在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和他虛浮的笑容很是不一樣。阿生在他麵前也很是乖巧，應聲點頭。這畫麵過於美好，她竟有些移不開眼。
可以想到顧之堯說的話，她又有些不太愉快。說什麽她的名聲很重要，其實是不想和自己有所牽扯吧……
“阿嫵姑娘，原來你在這啊。”這時，唐柏青的腳步聲隨著他的聲音一同而來，拉回了柳眉嫵的思緒。
她看向唐柏青，皺眉道：“唐公子找我何事？”她以為爹爹還要和唐柏青說上許久，怎麽這會兒就結束了。不知為何，她是極不願意和唐柏青呆在一起的。
“我要走了，想著要來和姑娘說上一聲。”唐柏青直白地說道，看著柳眉嫵的眼神也很是露骨。
“唐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柳眉嫵被唐柏青看得很不舒服，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疏離之意。
唐柏青倒不依了，挑眉道：“姑娘可以帶這位公子遊逛，卻不願送唐某出莊，這恐怕不妥吧？於情於禮，都是不應該的。”
“哦？按唐公子這麽說，我是非送不可了？”柳眉嫵心情已很是不好，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若是可以的話，她真想令人把唐柏青給轟出去。
“我隻是說，依著禮數，你們是應該送我的。”唐柏青似乎很是喜歡惹柳眉嫵生氣，聽到她的話之後，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了起來。
柳眉嫵暗暗咬了咬牙，心裏想著不能這樣被唐柏青擺布。於是她剛要開口說話，卻瞥見了顧之堯在阿生的耳畔說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阿生點了點頭後走到了唐柏青的跟前。
“唐公子，就由阿生來送你出莊吧，我們徐家這點禮數還是有的。眉嫵姐姐的話，你看之堯哥哥還在這呢，就讓她陪著之堯哥哥呢。”說罷，阿生還衝著唐柏青笑了笑，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真是可愛得緊。
阿生這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加之他還是個小孩兒，唐柏青愣是找不出話來反駁他，隻得點了點頭，看了柳眉嫵一樣，便拂袖離開了。
柳眉嫵眼見著唐柏青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那雙動人的桃花眼裏滿是笑意。這顧之堯總算是做了一回好事兒，她是不是應該感謝下他呢。
想了想，她便回過頭去看顧之堯。他拿著一本書看著，神色認真得仿佛剛剛那個指使阿生的人不是他一樣。
柳眉嫵一時間有些失神了起來，恐怕剛剛那也隻不過是他的無心之舉吧。哪還用她道什麽謝呢，他顧之堯又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兒。
或者說，顧之堯不會在意她柳眉嫵……
可剛一想到這裏，她也忍不住懷疑自己了起來。她是真的喜歡上顧之堯了？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顧之堯分明是在看書，可他仿佛看透了柳眉嫵一樣，見她一言不發，便問出了口。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柳眉嫵瞪了顧之堯一眼，暗恨著此人的洞察力。
顧之堯抬起頭瞥了柳眉嫵一樣，複又低下了頭，“最好是這樣。”
“哈哈。阿嫵，我把那唐柏青打發走了。不過你下個月生辰的時候他可能還會再來。說起來，你是怎麽和唐門之人扯上關係的？”徐北鹿人未至聲先到，倒也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柳眉嫵聽到徐北鹿說話的時候還在看著顧之堯，所以她清晰地捕捉到他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淩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