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夫君人選
山色空蒙，風吹而花草香。
柳眉嫵打馬前行，一雙秋眸定定地望著前方，恍若死灰一般地，失去了神采。
唐柏青駕馬緊跟在了柳眉嫵的身旁，很是關心地開口道：“阿嫵姑娘，別騎這麽快啊！今兒個日子這麽好，我們應當愜意地遊玩踏青才是……”
他還想再說，卻被柳眉嫵一下打斷了去：“少廢話。”她不想理會唐柏青絲毫，不斷地揮動著手上的鞭子，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駕，駕。”唐柏青又怎麽會是省油的燈，他也馬上加快了速度，始終跟在柳眉嫵的身邊。
柳眉嫵隻瞥了瞥了唐柏青一眼，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麽，隻當他不存在也就是了。
到山腳下的時候，兩人都下了馬。看了看不遠處的雲青山，柳眉嫵忽然拿出了在棲霞寺求的那隻簽，不由得捏得更緊了些。這種好簽實在不適合她，就如同顧之堯於她一樣，看來老馬也難免會失了前蹄。
於是，她甚為心煩地把那隻簽隨手丟掉了。
“阿嫵姑娘，好端端地做什麽要把簽丟掉？棲霞寺的簽可是很靈驗的，怎麽你不信嗎？”唐柏青撿起了那隻簽，不太理解地看著她。
“不信。”柳眉嫵搖了搖頭，這簽就和顧之堯一樣，信不得。她徑直朝城內走去，本想叫孤鸞出來的，但看著唐柏青在，又覺得多有不便。可她現在心裏實在亂得很，隻得加緊了步子往陶宅走去。
“阿嫵姑娘，等等我。”唐柏青儼然成了一塊狗皮膏藥，緊緊地貼在了柳眉嫵的身上，怎麽撕也撕不開。
柳眉嫵哪裏願意理會他，隻想著趕快走回去，然後收拾細軟走人。
剛一到了城門下，她就看到孤鸞正站在那裏候著了。依舊是一襲灰色衣衫，高大偉岸。柳眉嫵朝他點了點頭，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孤鸞對她說道：“已備好馬車，小姐隨時可以回去。”
柳眉嫵用眼神示意著孤鸞，想著果然還是孤鸞懂她。雖然平日裏他都藏在暗處，但關鍵時刻卻總能及時出現。
“阿嫵姑娘，你認識方才那個男子？”唐柏青畢竟是習武之人，耳力極佳，馬上就知曉了孤鸞和柳眉嫵之間的交流。但他也並不笨，沒有馬上戳破這一點。
柳眉嫵隻點了點頭，一路上再也沒有和唐柏青說過半句。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陶宅了，她這會兒也是徑直地向後門走去，而後直奔自己住了不久的那間廂房裏。唐柏青卻也不聲不響地跟著她，距離不遠不近。
“你別跟著我了。”在關上房門之前，柳眉嫵還不忘衝著唐柏青警告道。隻可惜她並沒有看到，唐柏青那愈來愈暗沉的眼眸。
她的東西並不多，三兩下就收拾好了。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陶竹給她的那把古琴上。猶豫了一會兒，柳眉嫵還是把琴拿走了。她現在的心情太過複雜，一方麵是對顧之堯的埋怨，另一方麵是對爹爹的不滿。兩相交加，她便沒有了多餘的力氣去和陶竹解釋什麽。
可等到柳眉嫵出了房門，卻發現唐柏青還站在那裏，也不知是想做些什麽。
“你還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柳眉嫵皺了皺眉，心裏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阿嫵姑娘，替我和徐城主說一聲，不日我就登門拜訪。”唐柏青極為平常地說道，視線都不曾離開過柳眉嫵。
“你……”柳眉嫵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些什麽，瞪了他一眼，打算直接離開。
不料唐柏青一挑眉，忍不住問道：“你不問我為何登門？”
柳眉嫵沒有那個心情和他鬥智鬥勇，隻簡單答道：“想要做什麽是你的事，我沒有理由阻止。”
“如若說我要娶你呢？”柳眉嫵剛想走，就聽那唐柏青如此說道，她隻得咬了咬牙，“有本事你就來。”
懷著這般複雜且惱怒的心情，柳眉嫵離開了陶宅。
陶家後門口處，孤鸞正站在一輛馬車前麵，仿佛等候了許久一般。
柳眉嫵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點點頭徑自上了馬車。
不多時，馬夫便利落地駕馬而去，柳眉嫵最後又回頭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仿佛看到了顧之堯長身玉立地站在陶宅前，青衫也包裹不住他的風骨。
“小姐。陶柒的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孤鸞忽然開口說道，他一扯嘴角，笑容看起來很是舒適。。
柳眉嫵正閉著眼睛休息，隻點了點頭。現在她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顧之堯，尤其是他剛剛故意吻了她，這讓她更加氣惱。還有爹爹和洛爾的事情，無一不讓她心煩意亂。
“城主大人曾經和我提過提過他中意的女婿人選，穀凡一是其中之一。”似乎是不滿意柳眉嫵的反應，孤鸞又添上了一句。
聽到這裏，柳眉嫵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他，“孤鸞，你今兒怎麽忽然說起這個了？我問你，你今年多大？”孤鸞是父親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從她那場大病好了之後一直到現在，幾乎是形影不離。
“二十有九。”孤鸞如實地回答道。
“你看，你到現在都沒成親，我就更不著急了。”柳眉嫵聳了聳肩，對此並不在意。孤鸞從不過問她的私事，今兒倒也奇了。
“我和小姐不一樣。”孤鸞不由得低下了頭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一樣。
柳眉嫵忙搖了搖頭，“孤鸞。我沒拿你當外人過，爹爹一定也是這樣。”雖然不願意想起爹爹，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得不提。
見此，孤鸞點了點頭，“我知道。”
“對了，你可識得顧之堯？”柳眉嫵想著爹爹應該有對孤鸞提起過顧之堯，熱切地盯著他。
孤鸞這才抬起頭，不解地說道：“顧之堯？城主倒是說過，此人甚是了得。可他也說了，這樣的人物小姐怕是不能應付的。如此想來，應該不是城主中意的。”
“哎，我又不是問你爹爹的女婿人選。”柳眉嫵歎了口氣，說罷
她又合上了眼簾。她本來想從孤鸞嘴裏問出點顧之堯的消息，畢竟要是問爹爹和洛爾的事情的話，孤鸞定然是不知道的。可現在看來，也都是不可能的了。
孤鸞深深地看著柳眉嫵，劍眉微皺。
馬夫把車駕得飛快，恨不得馬上回城一樣，也正應了柳眉嫵想要和她爹爹徐北鹿攤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