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見如故
柳眉嫵抬頭看向聲音的來處，隻見那女子著一襲鵝黃色的衣裙，廣袖齊腕。烏黑透亮的發隨意地用一根玉簪子盤起了一些，剩下的則是盡數披散在肩上。五官清麗，墨眸定定地望著柳眉嫵和陶柒。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必是陶竹無疑。
“姑娘來此所為何事？”陶竹此刻徐徐地走了過來，最後在他們的麵前站定，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了柳眉嫵。
“來討酒喝，卻不料遇到柒公子撒酒瘋。”柳眉嫵淺淺地笑了，嘴角的梨渦甚是好看。陶竹給她的感覺還算不錯，或許真的被顧之堯說中了，他們會很是投緣。可是一想到陶竹和顧之堯之間可能會有的羈絆，她又有些恍惚。
陶竹見此，卻也微微一笑，說道：“你的運氣還是不錯，他今日並不是喝得太醉。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哦？柒公子他還會做些什麽？”柳眉嫵本以為顧之堯定然是在騙她，這麽一看的話，似乎還真有此事。不過單看陶柒方才的模樣，她倒是真沒有看出來。
“那可不好說，醉得厲害的話他什麽事情沒做過。前些天他到處找酒喝，結果喝到了不少的白醋。”說著的時候，陶竹也無奈地笑了。
柳眉嫵不由得“撲哧。”地笑了出來，這個陶柒果然有趣非常。
“你等等，我把他叫起來先。”這麽說著，陶竹上前幾步，一把捏住了陶柒的鼻子。
不多時，陶柒便悠然轉醒了過來，伸手拍掉了陶竹的手。
陶竹本就沒有太用力，見他醒了，便直接收回了手。
站在一旁的柳眉嫵看到了這樣的場麵，對陶竹又多了幾分好感。大方而不做作，毫不隱藏自己的想法，果然很對她的脾氣。
“你做什麽又打擾我。”陶柒這會兒算是比較清醒，略帶不滿地看著陶竹。待到發現柳眉嫵時，驚呼道：“這位姑娘怎麽如此麵熟？”
“柒公子難道忘了？剛剛你還拿劍指著我呢。”柳眉嫵可憐兮兮地看著陶柒，幾乎泫然欲泣。
聽柳眉嫵那麽一說，陶竹頓時就笑了出來。隻有陶柒不解地看著她，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麽一樣。
“我記不太清了。”陶柒皺緊了眉頭，還有些懊惱。奇了，他怎麽不記得自己這樣對待她過？
“柒公子見的人多了去了，怎麽會在意我這個小角色呢。”柳眉嫵故作傷心地說道，她也不禁佩服起了自己，作假的功夫越來越厲害。
“這……”陶柒望向柳眉嫵的時候，眼神也很是無辜。
眼見得陶柒被人如此對待，陶竹的臉上卻是笑開了花，看陶柒那模樣有些可憐，便開口道：“好啦。姑娘你就別逗他了，他醉酒的時候是不記事的。”
“小女子阿嫵，聽聞陶家出好酒“夢裏香”，能夠令人陷入甜美夢境，就想來此討些酒喝。不料卻遇上柒公子醉酒，持劍以待之。”柳眉嫵把這一番話說得極為懇切，也實屬在情在理，想必他們是不會懷疑她的。
聞言，陶竹不由得大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姑娘你實在有趣，很合我的胃口。你想喝夢裏香的話，有的是機會。”
“竹君子果然名不虛傳。”柳眉嫵心下一動，當真覺得有個陶竹這樣的友人是真真兒的好。她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顧之堯，還是該怨恨他，畢竟這樣欺瞞始終是不好的。
陶柒在一旁聽著這二人之間的談話，笑得溫潤極了。
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陶竹從袖中抽出了一封請柬，毫不客氣地塞入了陶柒的手中，打了個哈欠，說道：“對了，那個勞什子的湘楚小姐邀請你參加今晚清羽樓的花魁評選。”
柳眉嫵默默地看著陶竹，有些恍惚。事已至此，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陶柒卻隻看了一眼，就把請柬放入了袖內，又瞥了陶竹一眼，他笑道：“來者是客，你好生招待著這位姑娘。”
“這還用你說，我可不像你，要拿劍相向。”陶竹忍不住繼續取笑著陶柒。
陶柒搖了搖頭，顯然是拿陶竹沒有辦法，看著陶竹的時候好像還有些頭大。頓了頓，他又問道：“小竹，窖裏還有多少夢裏香？我想帶一些送去清羽樓。”
“你這麽說，是要打算去參加清羽樓的花魁評選了？”陶竹瞪了陶柒一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又想做什麽？”陶柒不答反問道。
陶竹卻不理會陶柒，徑自拉著柳眉嫵，“嘿嘿。阿嫵，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湊個熱鬧。清羽樓可是出了名的風月場所，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
“是聽說過，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進去。”柳眉嫵其實剛剛在聽到“清羽樓”三個字的時候，心下便是一動。陶竹和她想到了一塊兒去了，她們果然投緣。
“那正好，等晚上我們提一壺夢裏香進去，我就不信他們會不讓我們進去。”陶竹靈機一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如此甚好。”柳眉嫵自然對此沒有意見，她早就想要去清羽樓見識見識了。
然後，陶竹便拉著柳眉嫵走了，隻留下後悔不迭的陶柒。陶柒長歎了一口氣，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女子離他越來越遠。
是夜，清羽樓門前比以往更加熱鬧了幾分。
不一會兒，兩個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其中一人的手上還拎著一壺酒。而在他們後麵踱步跟著的人，顯然是陶柒公子。
“小竹。評選的是花魁，你二人來湊什麽熱鬧？”陶柒看著柳眉嫵和陶竹，顯然對此有些不能理解。
“除紅樓外，當屬清羽樓盈利最高，聲名最好。我和小竹會好奇，也屬正常。”柳眉嫵瞥了陶柒一樣，見他鬱鬱寡歡，便忍不住回答他。
見此，陶柒深深地看了柳眉嫵一眼，神色複雜。
“可巧了，你就不怕顧之堯也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開口說道，聲音裏還帶著些許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