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們認識嗎
轉身，她拿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壓低了聲音，“現在是我一個人在法國，可以隨意進出他的收藏館。”
收藏館裏，喬藌藌戴上一副淡灰色的墨鏡，拿起手機插入耳機，隨意地徜徉起來。
眼睛所見之處，幾乎每一件藏品都有著十幾道紅外線以供防盜。耳畔的耳機傳來“滴滴”的聲音，除了明處的安裝攝像頭之外，暗處裏還有著無需言喻的機關。
身後倏然響起朗快的男聲，頓時，喬藌藌摘下墨鏡，拎下一隻耳機，轉身過去。
“你還真的打算做我的嫂嫂了？”褚天宇睥睨著雙眸，踱步靠近。
喬藌藌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轉回了臉，注視著眼前的一隻古玉手鐲，“你想多了，對我而言這隻是一份工作而已。”沒錯，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什麽工作不好，必須要來給他服務？”褚天宇皺起眉頭，“你要的我現在可以給你了，你……”
“天宇，你可以不再說這件事嗎？”喬藌藌立即截斷了他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轉身走向另一件展品，“我有選擇我自己生活和工作的權利，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褚天宇冷笑。
這樣的喬藌藌，一如當初的冷酷無情。
被這樣問到，喬藌藌沒有回答。所幸，這裏到處都是電子眼，而褚天宇也必定明白這一點，褚天易不讓他動的人，他似乎是絕對不敢動的。
“你到底，想從他身上要到什麽？”褚天宇上前跟上去，仍然忍不住地發問，“他能給你的錢，我都能給你，可你……”
“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喬藌藌閉了閉眼睛，微歎了口氣，轉身走出藏館。
巡視這麽久，那顆傳說中的古墜，在這裏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久，周圍的風靜靜地吹在臉上有種微癢。
確定身後並沒有人會忽然出現，喬藌藌才放心地撥出了號碼，“藏館裏已經仔細查看過了，沒有古墜的影蹤，我覺得應該調整方向。”
聽罷，電話另一頭卻沒有順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傳達員毫無聲線起伏的命令，“你現在回國一趟。”
“回國？！——可我剛剛才在摸索著進展……”喬藌藌格外不解。
“事關你的家事，也與任務有關係，”傳達員簡單描述，“等你回國就知道了。”
電話倏然掛斷，忽然，胸口猛地一陣刺痛，喬藌藌有種眩暈的感覺。
與家事有關——難道是，姐姐出什麽事情了？！
整個人都幾乎要癱軟過去，好一會兒醒過神來，她指尖微微顫抖著撥出號碼，魔怔般聽著另一頭的反應，卻一遍遍傳來空號的提示。
喬藌藌跌坐在地上，握著手機發呆。這麽多年來，姐姐從來不會關機，不論多晚。
難道她是……
大腦猶如被重重地一擊，想起她的那顆脆弱的心髒，她轉身瘋一般地向機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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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機場。
跑出大廳門，來不及找尋組織已經派來等待接駁的車，喬藌藌跑向一輛出租車，朝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拜托您再快一點！”喬藌藌感覺眼眶猶如火燒一般，整個人都焦慮地坐不住。
終於到了熟悉的家門，推門而入，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姐姐，姐姐？！”每個屋裏都喊了幾聲，卻根本沒有反應，最後在角落裏赫然發現一張有著醫院收費通知的紙張。
頭上的血液猛地向胸口衝過去，喬藌藌忍著無法形容的憋悶感，再度轉身衝出家門。
出租車上，捏著剛剛發現的紙張，手一直在發抖，呆若木雞地流著眼淚。
“小姐，節哀順變！”司機師傅以為碰到了出了喪事的乘客，忍不住善意的提醒。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喬藌藌才機械地扔出幾張鈔票，跑向醫院大廳。
東方醫院，心內科。
周圍很靜，濃重的醫院特有的藥水味充斥著鼻翼。
站在剛剛問到的病房門口，喬藌藌伸出手想要推開門，卻還是停住了。
心裏仿佛打翻了調味瓶，酸澀的苦味蔓延在心裏。不知為何，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姐姐居然對自己一聲不吭。
“姐姐，我來了。”
做了一個深呼吸，喬藌藌終於伸出手，向門板輕輕推去。
然而，沒等她的手觸及門板，病房的門卻忽然被緩緩地打開了。
“天易，我自己可以的……”房門打開，裏麵坐在輪椅上的冉清芷正抬眸淺笑著，說著推辭的話。目光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喬藌藌，完全沉浸在一種被照料的幸福感中。
喬藌藌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猶如當頭被打了一棒——姐姐嗔笑著的人，推著她的輪椅要出門的高大身型——不是褚天易是誰？！
“姐……褚.……你們.……”喬藌藌釘在了門口，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畫麵。
而自己的出現，也似乎出乎褚天易的意料之外，他一向平波無瀾的臉上，微皺了眉頭，看向自己，最終卻還是一言不發。
冉清芷回過神，有些吃驚，“藌藌？——你怎麽在這？”
喬藌藌不知該用一種什麽表情去回答，“姐姐，我，我來看你。你……病得怎麽樣了？”餘光中，是褚天易的高大身型，他和姐姐是認識的，而且認識的程度很不尋常.……
姐姐的問題，該自己問才是……
正混沌著，冉清芷帶著淺笑的聲音再度傳到耳畔，“天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和藌藌單獨待會兒。”
“你的身體，可以麽？”褚天易算是關切的語氣。
“沒有問題，你放心吧。”冉清芷再度洋溢著甜美的笑容。
喬藌藌愣愣地看著褚天易不發一言地從自己身旁擦肩而過。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跟著冉清芷的輪椅回到病房裏。
安靜的氛圍裏，她卻怎麽也覺得不對勁。
終於，忍不住率先開了口，“姐姐，你和褚天易認識？——不，很熟悉嗎？”她的猜測，應該不會有誤。
冉清芷咯咯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分外好笑的笑話，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語氣卻一改之前的溫和，變得冷若冰霜，“怎麽，你現在還要繼續表演嗎？”
——表演？！
喬藌藌一愣，不解地看向冉清芷，不明白她的譏諷從何而來。然而，眼睛裏的冉清芷清晰地帶著慍怒地看著自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喬藌藌條件反射地回答，“表演？——我不明白你是指的什麽，姐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冉清芷冷笑，“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話，會在我病得那麽厲害的時候，帶著褚天易到我身邊來，讓他看到我過得這麽可憐？你不明白的話，會在我眼前炫耀你才是他的女人？”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喬藌藌發懵。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冉清芷，恍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麽，問道，“姐姐，你和他.……有過什麽，是嗎？”
胸口，刺痛感無聲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