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傻錢多
馬二剩乍一回頭，一片白光差點亮瞎他一雙狗眼。
卧了個草，好白！他心裡不由一聲驚嘆，可惜領口太高，露白的面積小了點兒，略顯小家子氣。
「往看哪呢？」江雅婷瞬間生氣，眉角含怒。她這輩子，最受不了就是這種登徒子，見著美女，眼睛就往人家敏感地方瞄。特喵的，男人都不能正常點嗎？如果不是急需人，她可能已經一耳光呼過去。
誤會，誤會。馬二剩尷尬至極，趕緊收回心猿意馬。美女固然秀色可餐，但是工作才是人生重點。況且他並不是登徒子，只是倉促間目光的著落點出現偏差而已。
他在心裡為自己開脫。
「美女老闆，你真需要招人嗎？正好，我也缺一份工作。」
馬二剩身體微頃，目不斜視，態度非常誠懇。
江雅婷秀眉深鎖，一雙美眸深遂幽遠，一絲冷光，時隱時現；精緻如同精雕細刻的嬌臉沒有一絲笑容，她氣質非凡，一身名牌，她腳上那雙鞋估計都值馬二剩半年工資，所以她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馬二剩縮縮脖 子，感覺她有點冷。
江雅婷則上下打量他，感覺他不論年紀還是身材，與自己的理想大概一致，至於他剛才略為猥瑣的目光，目前正是用人之際，所以她選擇暫時原諒。反正她們之間不會有太多的交集，沒必要要求太多，只要他不太過分，她都可裝作沒看到。
假如他色膽包天，哼，跆拳道黑帶五段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其實我有一份短期工作，需要一個人。」她說。
「多短？」工作就是男人的椿葯，馬二剩頓時血流加速，伸長脖子，彷彿看到蟲子的公雞。
「半天。」江雅婷答道。
卧了個草，馬二剩感覺自己瞬間從希望的顛峰一頭裁到冰谷。
姐兒，逗我玩呢？
哪有請工半天的？
半天能幹啥？陪你吃飯么？
這個可以有。
如果是通下水道、清理馬桶之類的活就算了，術業有專工，他只有一身死力氣，幹不了這些技術活。
馬二剩就覺得這小娘們是吃撐了，拿他來開刷。
江雅婷眼看對方臉色不太愉快，也不啰嗦，張開纖纖玉指：「工錢我給你開5000.愛干就干，不幹拉倒？」
有個性，我喜歡！馬二剩驢臉立馬變形，整個燦爛如秋天的菊花。工作半天支付5000塊工資，都差不多頂他平時一個半月工資了，除了殺人放火不能幹，啥活不能幹呢？
「美女老闆，你這算是找對人啦。我啥活都能幹，十八武藝那啥的咱不敢說樣樣精通，關鍵是咱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就怕僱主吃了虧……」馬二剩不要臉地吹噓。
江雅婷甩他一個大白眼：「廢話少說，上車，跟我走。」
馬二剩一臉訕笑：「美女老闆，你在前見帶路，我騎電動車跟後面。」
江雅婷一臉鬱悶，看了看馬二剩的電動車，問道：「這車很值錢么？」
馬二剩一聽不樂意了，這是啥意思？ 這是啥語氣？什麼值不值錢的，好歹它也是代步工具，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讓它跟你身後很丟人嗎？這不是看不起人么？我可不好意思告訴你，這車是我花了400塊買的二手車。
「我花1200買的，不太值錢。關鍵是它風裡雨里陪了我幾年，有感情。」
江雅婷打開包包，「刷刷……」抽出二十張太陽紅：「這是2000塊。1200是車錢，另外800買斷你們之間的感情！」
馬二剩眼眶濕潤了，這太欺負人啦，800塊就想買斷他們幾年的感情。江雅婷俏臉含霜，再甩出200.
「再加200。不能再多了，否則合作取消，我再找其他人。」
馬二剩利索接過錢，下車，一手抓車把，一手抓車尾，將小電驢「咣」往路邊一推，乾脆，絕訣，沒有半點拖泥帶水，說好的感情呢？
「你們不是有幾年感情么？」江雅婷譏諷。
馬二剩淡然一笑，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一般人是不會懂的。
「但願你不要太見錢眼開。」江雅婷對他發出警告。她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選擇有錯誤，但是看他一臉坦蕩、陽光，又感覺他不是那種人。好吧，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娘都能制你。江雅婷心裡嘀咕，馬二剩唯有感覺耳根隱隱發燒，其他一無所知。
兩人上了江雅婷的保時捷。江雅婷開車，馬二剩坐後排。
「美女老闆，怎麼稱呼？」馬二剩趴在座椅靠背上，問道：
「我叫江雅婷。等會你叫我雅婷。」
「現在呢？」
「叫我老闆。」
「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你老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一切聽我的，否則合作中止。」
「好的，老闆。」馬二剩今天基本算是把節操丟完了。一路無話，江雅婷把他拉到一個看似比較乾淨的廣味大排擋。馬二剩心裡疑惑，因為他平生第一次遇上這種奇葩老闆，把錢當手紙，沒幹活先吃飯，人傻錢多大概說的就是這號人吧。
江雅婷沒讓馬二剩點菜，讓他靈魂深處的大男人主義受到一百點傷害。但是，當醬香肘子、紅燒肉、紅油豬頭肉、爆炒肥腸之類的硬菜一個個端上來，擺在他眼前，散發濃郁的肉香時，曾經受到的傷害瞬間緲小如灰塵了。
當然，他還是懂一點禮節的，美女老闆在對面正襟危坐，他可不能先動筷。
菜上齊了，江雅婷仍然沒有動筷的意思。
馬二剩心裡彷彿有一千隻野貓在撓。
他打開一支可樂，倒滿杯，然後畢恭畢敬地遞給江雅婷。「老闆，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今天我借花獻佛，用可樂敬你一杯。」
江雅婷優雅地揮揮手，推辭道：「謝了，我不餓。這桌菜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你自便，不用客氣。」
馬二剩完全確認，眼前這妞絕壁人傻錢多，自盤古開天以來就沒這種自己飽著肚子請客的人，上的還全是硬菜。好吧，即來之則安之，反正肚子也餓了，不吃白不吃。江雅婷看著他大快朵頤的樣子，嘴角悄悄上翹，美眸里一絲狡黠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