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布局
這地方的百長職務空了出來,自然也不能讓這裏的士兵頂上,至少羨冬魚還沒有看見可以委托重任的,於是就傳令回去,讓他們派個靠譜的過來。
在新來的百長調來的時候,羨冬魚就現在這裏留著。
還有那個啞女,羨冬魚幾次和對方的接觸,最後也知道了對方叫“阿幸”,寓意幸運,他的父親被大家成為老張頭,手藝不錯,為人也老實。
而且羨冬魚也能看出來,老張頭是很不喜歡讓她和羨冬魚接觸,在老張頭眼裏看來,羨冬魚就是不知道什麽地方來的大人物,喜怒無常,說不準今日還能對阿幸和顏悅色的,第二日就能把阿幸拖出去斬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說話沒什麽用處,也隻能閉嘴不語。
可是阿幸很喜歡羨冬魚和君玄,對待君玄尤其殷勤,似乎是因為上次君玄為阿幸說了話,所以對君玄的印象不錯,就算是君玄冷著臉,她也不覺得什麽,還一個勁的往君玄身邊湊。
一開始,羨冬魚去見阿幸的時候她還是靦腆且陰鬱的,悶悶不樂,似乎隨時可能會尋了短見,所以羨冬魚就不停的往她身邊挨,希望能讓讓她開心一些,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
堂堂羨帥,居然去逗一個女孩子開心。
君玄都覺得不可思議,實在有些掉價。
可是羨冬魚不覺得。
就在羨冬魚的努力下,有一次,阿幸聽著羨冬魚說故事的時候笑了起來,羨冬魚心裏的愧疚才散去了一些。
說實在的,這些事情和羨冬魚沒什麽直接的關聯,可是羨冬魚還是忍不住把過錯攔到了自己身上。
君玄知道了就說她閑的沒事胡亂想。
可是街道巷子裏的閑言碎語都多了起來,像是一把一把的利刃,鋒利的一端都是對準了那個柔軟無辜的女孩子。
老張頭不得已,關了店鋪。
這裏的士兵本來就是懶散慣了,被羨冬魚一訓都是叫苦連天,個個哀嚎。可是羨冬魚不聽,該怎麽練就怎麽練,被這裏士兵暗地裏罵了無數次。
以前征用的那間客棧讓羨冬魚還回去了,然後還給了客站主人一些銀兩作為補償。
一日晚,羨冬魚領兵結束之後回到了臨時的軍營裏。
夜幕剛落,君玄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有人敲了敲羨冬魚的門。
羨冬魚開口讓外麵的人進來,這才看見了一個帶著微笑的女孩子進來。
是阿幸。
羨冬魚起身讓阿幸坐在自己屋子裏的椅子上,君玄就坐在羨冬魚的床榻上,看著阿幸。然後羨冬魚說道:“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了夜路不好走吧。”
阿幸提著一個小食盒,然後把食盒一層的菜端了出來,是一些麵點,小兔子和小豬,還挺好看的。
羨冬魚笑著道謝。
“謝謝阿幸,不過不用了,你帶回去給你爹吃吧。”
可是阿幸拿了一隻還冒著熱氣的魚形饅頭送到羨冬魚麵前,還帶著些期待,弄的羨冬魚還不好意思拒絕,於是借了過來,道了聲謝謝。
小魚麵點做的精致,眼睛還是紅紅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染上去的。
羨冬魚咬了一口,誇讚道:“阿幸做的真好。”
阿幸被誇了之後臉頰紅紅的,看著羨冬魚笑著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羨冬魚歪了歪頭,也不明白。
然後阿幸又指了指羨冬魚。
君玄臉色一變,然後抓著羨冬魚拉進懷裏,看著阿幸說道:“你幹嘛?”
羨冬魚被這個行為弄的哭笑不得,然後推開君玄,說道:“幹嘛.……能有什麽事情。”
阿幸臉頰一路紅到了耳根,用力的要搖晃著自己的手,然後沾了點茶水,寫了幾個字。
她的字要比羨冬魚好看太多了。
“我會永遠在心裏記得你。”
羨冬魚揉了揉阿幸的頭發,語氣溫柔,道:“不必感謝。”
那一夜,阿幸送來了麵點之後就離開了,可是第二日,羨冬魚就聽說了發生了什麽。
阿幸被外村的一個富家老爺納去當了第五個小妾,雖然沒有見過麵,也沒有什麽可以認真談論的情愛,但是至少吃穿不愁,老張頭詢問過阿幸之後,阿幸含淚同意。
粉色的轎子載著阿幸離開,可是羨冬魚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阿幸的轎子已經走遠了。
更有趣的是,一開始那些個風言風語接著轉變了風向,那些個說阿幸不知道好歹的居然都為她惋惜了起來,甚至街邊還有孩子傳唱起了歌謠。
“阿幸阿幸,妙齡如花”
“阿幸阿幸,何其不幸。”
羨冬魚站在軍營的門口很久,看不清他的情緒來。
君玄也沒有過多勸解,隻是在門口跟著羨冬魚站了很久。
第三日之後,也是新調來的百長上任之時。
那是一個年輕人,一看就知道是帶著熱血做事幹活的,和羨冬魚聊了幾句,羨冬魚就覺得這個男子未來可期。
他隻是蜀遼一個小村子裏出來的,加入軍營之後不過半月就升了百夫長,雖然對於運兵沒有什麽底子,但是悟性高,一點就通,實在不錯。
羨冬魚笑了笑,看著對方說道:“我在這裏留了幾日了,馬上就離開了,好好幹,小夥子。”
說著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男子說道:“多謝羨帥賞識,我必然不會辜負你們的信任的。”
“你們?”羨冬魚重複一遍這個你們,問道:“還有誰?”
“當今“順安王”。”
順安王,便是羨夏夏了。
羨冬魚心中一寒,不曾想的,這個人居然已經見過了羨夏夏,或許已經被羨夏夏收入麾下,隻是還沒有找到機會提上去。
不知道以後,蜀遼朝廷又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羨冬魚歎了口氣,最後和君玄離開了這裏。
令她意難平的便是阿幸,可惜,她沒有任何立場能為阿幸做些什麽,事成定局,無可挽回。
離開這個鎮子的那一日,風刮的很大,羨冬魚的頭發被吹得淩亂,她歎了口氣,再次轉身,離開了這裏。
她不是會就此停步的人,她也絕對不能就此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