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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局麵僵持

  容溪聽到冷亦修的話,手指緊緊的一握,修得平整的指甲仍舊觸痛了掌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發堵。


  “容溪,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冷亦修垂下頭,聲音沉痛,“可是,命運如此。”


  “命運?”容溪的眸子一銳,像是帶著兩道寒光,“我從來不相信什麽命運,如果我認命,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而且,如果命運有眼的話,也不會讓我來到這裏!”


  冷亦修慢慢抬起頭,他的眼神中盡是疼痛,聲音喃喃說道:“你說得對……如果命運有眼的話……或許……你根本就不應該來到寧王府,根本不應該嫁給我的……”


  容溪一怔,才明白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自己情急之下說的是本不該穿越到這裏來,但是他卻理解成了自己不該到這寧王府來成為他的妻。


  這個該死的男人!


  容溪正想要說點什麽,才發現冷亦修已經起身出了門,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


  接下來的幾天裏,容溪都沒有見過冷亦修,前院的人們不是說他出府去了,就是說他還沒有回來,總之是不見人影。


  容溪也知道這段時間會很忙,安排各國回程,聽聞辰陽已經離開了大昭,而淩五也是這兩天了,而明宵卻還沒有什麽動靜,聽說是明宵的安王殿下向大昭皇帝請旨,請求晚些時日再行離開,說是郝連小公主還沒有玩夠。


  皇帝自然不能拒絕,遠來是客,而且此次大比還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明宵又是重要的鄰國,自然要留下更好的印象,大比過去,好好的招待一番,也不算什麽。


  容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垂下頭看了看眼前的杯子裏飄浮的菊花花瓣,她心中明白的很郝連兄妹這是為著自己留下的。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藍色的天空如洗,朵朵白雲如絲如棉,陽光萬丈,照著世間萬物,卻照不亮她心中那個角落,她很想和冷亦修好好的談一談,他到底是怎麽想的?打算如何解決?接下來何去何從?這些事情都像是一團亂麻,需要好好的理一理,但是他卻總是不見蹤影,一連幾天,說他不是刻意躲著自己,容溪都不信了。


  容溪正盤算著自己晚上要好好的和冷亦修好好的談一談,門外有人來報,“王妃,門上有人說有客來訪。”


  “是什麽人?”容溪問道。


  “這倒沒有說,隻說有重要的事情求見。”丫環說道。


  “那便請進來吧,”容溪道。


  丫環快步離去,容溪讓孝兒擺了張小幾到廊下,又擺上了一壺茶,坐到了廊下。


  時間不大,有腳步聲傳來,容溪抬眼望去,便一眼看到了那一片赤紅之色,如天邊的雲霞,忽然就溫暖了眼眸。


  容溪揮了揮手,孝兒帶著那些丫環退了下去,郝連紫澤站在那裏,遙遙的看來。


  她像是瘦了些,一雙眼睛裏的沉靜不複以往,多了一分憂慮之色,眉宇間微微皺著,像是鎖著淡淡的憂愁。


  郝連紫澤的心頭一痛,像是被針刺了刺,那尖銳的疼痛,讓他臉上的笑意也有幾分不自然。


  “你打算站到什麽時候?”容溪淡淡的一笑,開了句玩笑。


  郝連紫澤也跟著一笑,慢步而來,他在廊下的樹下站住,並沒有再往前,“看到你還能開玩笑,便讓人放了一半的心。”


  “嗯?”容溪微微挑眉,端了杯菊花茶遞了過去,“怎麽你以為會看到我哭天搶地的模樣嗎?”


  “這倒不是,”郝連紫澤接過茶,接茶的瞬間看到她纖細的手指,似乎……更瘦了幾分,他很想把那雙手攏在自己的掌心裏,給她幾分溫暖,卻最終還是沒有,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跨過那條“禮”線,便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接過茶,放在鼻尖下聞了聞,“味道不錯,如果……那樣的話,你就不是我……的朋友容溪了,而是嬌小姐容溪。”


  容溪假裝糊塗沒有去追究他遲疑的那一瞬間想說的究竟是什麽話,她笑笑,抬頭看了看天空,“有時候吧,堅強著也挺累的,不過是沒有辦法而已。”


  這句語氣淡淡的話,讓郝連紫澤的心像被什麽撞了,狠狠的一痛,他的手指一抖,杯子裏的茶差一點潑灑出來,他沒有想到,堅強如容溪,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郝連紫澤從來都把容溪當成一個需要保護的女人來看待,他的這個觀點和冷亦修有本質上的不同,他知道容溪堅強、勇敢,但是他卻因此更想嗬護她,一個女子如果一切都想要靠自己,他以為她不是極度的相信自己,而是極度的不相信別人。


  “怎麽?”容溪眯了眯眼睛,看著郝連紫澤蒼白的臉,“被我嚇到了?哈哈,不用擔心,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說說你吧,聽說你請旨要多留段日子?”


  “正是,”郝連紫澤點了點頭,“蓓兒也不想走,今日我來也是偷著不讓她知道出來的,否則的話,一定會要跟著來不可。”


  郝連紫澤抿了抿嘴唇,“那日的事,我聽蓓兒說了……後來消息也傳到了前院,但是具體的發生了什麽事情,前院並不知道,隻是聽說寧王殺了容秋,我當時就想,一定有什麽驚天大事,不成想……後來蓓兒對我說起……我……”


  “嗯,的確算得上是驚天大事了,”容溪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你的感覺不錯,還挺準的。”


  “容溪……”郝連紫澤看著她故作輕鬆的模樣,上前一步,“我……”


  “你怎麽了?”容溪側首看著他,微微的一笑,眼睛裏的光芒綻放,如是燦爛的秋光,“我不是好好的嗎?不用擔心我。”


  “可是……”郝連紫澤還沒有說出口,便發現容溪的眼神轉了方向,他側首望去,隻見院門口處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孤立在那裏,寂寥如深山崖上獨立的樹。


  冷亦修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袍,靜靜的站在那裏,他的目光平靜,像是無波的水潭,遙遙的看來,平靜中讓人感覺無限的悲傷。


  他的黑色袍角輕輕翻卷,暗灰色的繡紋像是刻在上麵的傷痕,讓看到便覺得隱隱作痛,他的烏發也在風中輕輕的飛揚,一絲一縷,像是在無聲的訴說著濃濃的落寞。


  容溪感覺自己的呼吸滯了滯,自從在這個異世睜開眼睛看到冷亦修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這副模樣,就連上次自己離府出走他千裏迢迢追去了明宵,與自己兩軍相對時也未曾如此過。


  如同重傷,不隻是在皮肉,更是深入了心底和骨髓。


  冷亦修的眼底像是浮現了一幅畫,眼前的院子秋色滿園,金黃色的樹葉如披了金光,在微風中輕輕的晃動,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廊下的女子身穿白色的衣裙,烏發輕挽,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對著台階下的赤紅色衣袍的男子。


  那男子烏發如雲,散開如流水,一半披在後肩,一半散落飄揚,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卻從他微微傾著的姿態中看出他對女子的心意,那紅色如霞,讓他心底的那片黑暗之地更暗了暗。


  冷亦修抿了抿嘴唇,眼睛裏的光芒微閃,他一言未發,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容溪的喝聲:“冷亦修!”


  他的腳步微微一滯,隨即更快的向著前麵走去,一刻也不曾停留,仿佛隻有走得越快,心裏的那層傷痛才能更淡,他隻覺得痛得他快無法呼吸。


  容溪怔怔的站在那裏,看著冷亦修的身影快速的消失不見,恍惚間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郝連紫澤半晌無言,他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滋味,他本來是想著對容溪說,要不要跟他一起回明宵去,但是,此時看到容溪的眼神和臉上的神情,他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孤獨的站在那裏,眼神中有淡淡的憂傷,臉上卻是努力維持的平靜,這樣的堅持和強力保持的堅強都讓郝連紫澤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很想幫助容溪,幫助她走出困境,但是他卻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伸出手去。


  良久,他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這一夜,容溪又是等到了深夜才等到冷亦修回府的消息,他再次喝得大醉,手中執著酒壺,身上盡是酒氣,那身黑色的衣袍像是浸透了黑夜的濃深,化不開深深的憂傷。


  容溪站在書房外,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來,他看到她,似乎愣了愣,隨即便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與她擦肩而過。


  容溪忍不住叫道:“冷亦修,你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冷亦修的腳步微微一個踉蹌,“……我沒有……躲著你啊,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


  “那你什麽時候才有空?”容溪側首問道。


  “我不知道……”冷亦修擺了擺手,“現在很累了,很累……我想要休息一下,有事的話,改天再說吧。”


  說罷,他繼續向著書房走去,清亮的月光映著容溪的容顏,她微微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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