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瘋狂之恨
四周的樹簌簌的響,每一下都像敲擊在雲珊的心上,良久,她臉上的各種神情都退去,隻餘下堅定。
她緩緩道:“我此次跟隨齊王前來,其它人並不知道,當然,想必我那好義父是知道的,當初他設計讓我進入齊王府,不惜損掉一人的性命,我早該想到,他從來不會手軟。”
容溪沒有說話,隻是微斂了眸光,聽著那如花似玉的女子娓娓道來,如行雲流水,卻又恨意深深。
“當初我入齊王府,義父選擇在晚上,我當時還想著這種事情白天……讓人瞧見了也不太好,晚上也合理,如今想來……”雲珊微微停頓了一下,眼底浮現一絲譏誚的笑意,“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罷了,恐怕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主意了。”
容溪靜靜的聽著,心中並沒有多少同情,在她的心中,同情向來是最無用的東西,要麽決定幫忙就伸出手,要麽就狠心甩手遠走,同情?同情能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嗎?
何況,她並不認為雲珊需要什麽同情,在當初她選擇與嶽戰鳴做交易的時候就應該想得到,她已經踏上了一條任由嶽戰鳴鋪開的道路,至於那條路的去向,是掌握在嶽戰鳴的手中,中途更改,也任由他定。
她早就應該想得到的,不是嗎?隻不過,事情並沒有按照她所預想的方向去走,隻是在中間出現了一個岔路,她便如此接受不了,那麽,她憑什麽天真的以為,嶽戰鳴會按照約定去做?
與那種人談判講約定,無異於與虎謀皮,講誠信?那純粹是扯淡!
“這次我來,也是想著能夠見到義父,好互相通報一下消息,卻沒有想到……”雲珊抽泣了一聲,“居然被我聽到……他們要害死他!他從來不會手軟!”
容溪自然知道她所指的這兩個“他”分別是指誰,以前隻不過是猜測,現在聽到雲珊親口說出來,看到她悲怯怯的神情和流出的淚珠,心道,果然她和淩五皇帝之間是有感情在的,而那個曾經可以入宮為妃的機會就是被嶽戰鳴斷送的,條件就為了可以不動那位年輕的皇帝。
真傻,容溪在心中想道。
“這一次,他帶我出來,無非就是想著再次利用我而已,”雲珊勾了勾嘴唇,腮邊的淚晶瑩如鑽,嘴角卻浮現一絲笑意,如此矛盾的表情,卻讓她看起來有一種驚心的美。
她抬頭看著容溪,目光深而冷,“你既然知道這一切,肯定就有對策的對不對?你說吧,需要我怎麽配合你?”
容溪微微挑了挑眉,她沒有想到居然會如此的順利,她此次來的確是想著讓雲珊配合她,本來想著把嶽戰鳴和冷亦維合作的事情給抖出來,不成想雲珊自己已經知道了,真是得罪誰也別得罪瘋狂的女人。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聽我說吧。”容溪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冷亦維追了許久,茫茫的山林在夜色中如一頭沉睡的巨獸,漆黑看不到一絲的光線,朦朧的月光籠罩下來,隻隱約可見那起伏的山線,讓人心生不安。
他眯著眼睛,環視著四周,剛才的那條黑影忽隱忽現,而此時,卻已經不見了好久,到底是誰?
他心中的那絲不安逐漸的放大,卻沒有絲毫的頭緒,這種不安讓他心底生出煩躁,他仰起頭,感受著迎麵吹來的風,涼涼的拂過臉頰,讓他心底的煩躁稍稍退去了一些。
他呼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仍舊沒有什麽發現,這才慢慢的轉身,向著來時的路騰身而去。
冷亦維走後,樹林中的某一棵樹上,冷十五悄悄的探出頭來,看了看冷亦維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說道:“雖然你是王爺,但是論這功夫,你還差得遠呢!”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得意的笑了笑,王妃不過是用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如此簡單的計策這齊王都識別不出來,一路跟著下來上當,他怎麽能夠是王妃和王爺的對手?
想起當時王爺那有些猶豫的眼神,擔心齊王不會輕易上當,王妃隻是淡淡的一句:“放心吧,現在的齊王就和驚弓之鳥差不多,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不放心,生怕打亂了他精心安排的計劃,一旦覺察有人夜探他的院子,他一定會追上去。”
本來到了齊王的院子自己還在懷疑,沒有想到齊王很快出現,他這才不得不再次狠狠的佩服了王妃一下,轉身引著齊王向著山林而來。
看著與王妃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徹底的消失,看著齊王在下麵那迷茫的神情,真是讓人心生愉快。
他身子輕盈如燕,快速的掠過樹頂,向容溪和冷亦修報告去了。
而冷亦維則是回了院子,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婆子,問道:“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兩個婆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搖頭說道:“回王爺,沒有。”
冷亦維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她們,向著屋中走去。
屋中的雲珊已經換了寢袍,溫潤的水紅色,映襯著她雪白如玉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她手執著一本書,正在專注的看著,頭發也已經拆開,如黑色的錦緞,披在身後胸前。
冷亦維的腳步微微一慢,他的目光有些貪婪的在雲珊的身上打了幾個轉,心中卻沒有半分的不舍,大丈夫豈能為一個女人而停駐不前?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
他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不要再亂想,計劃展開在即,不容出現一絲差錯,何況,如果計劃能夠成功的話,還愁她不會歸於自己的懷抱嗎?
雲珊慢慢的抬起頭來,眼睛如飄渺的煙波,輕輕的一蕩,唇邊泛起幾絲笑意,“王爺,您回來了。”
說罷,從美人榻上跳下來,赤著足,跳到冷亦維的身邊,伸手要為他解鬥篷。
冷亦維看著她那雙雪白的足,如玉如脂,晶瑩的趾甲如貝,泛著粉潤的光,在燈光下尤為可人,隨即伸出手臂狠狠的摟她在懷,“怎麽不穿鞋子……著涼了如何是好?”
雲珊嬌嗔的看著他,並不答話,隻是手指翻飛,為他解開了鬥篷上的結。
她的手指細嫩纖長,指甲修成水滴狀,並不塗鮮豔的丹蒄,反倒有一種自然的美,黑色的鬥蓬長帶,雪白的手指,無聲卻動人,如徐徐展開的一幅水墨丹青。
冷亦維用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她的指尖,雲珊嬌笑了一聲,從他的唇邊掙脫開來,繼續翻飛解著他外袍的鈕扣。
他衣袍上的扣子是金豆,圓潤小巧,奈何她的指尖靈活,輕輕挑動,不過數下,他的外袍上的扣子便一個個被解開,她的手臂滑到他的腰間,尋找著他的腰帶扣。
冷亦維隻是微笑,環抱著她,目光注視著她,隨著她的動作,目光越來越深,如表麵平靜實則波濤洶湧的深海,裏麵的激情翻卷,幾乎要把她吞沒。
雲珊對上他的目光,笑意淺淺,嘴角的那絲紋路卻分外的動人,如春天的海棠,在風中輕輕顫動,讓人的心尖也跟著簌簌的癢。
冷亦維感覺著她的小手在自己的中衣上遊走,隔著薄薄的布料,她的手指比布料還要滑,卻帶著滾燙的熱度,四處點火。
他輕輕笑起來,聲音震得胸膛輕輕的跳動,眼中的深深暗湧化成細雨柔絲,細細密密的纏住了她,猛然俯下頭去,叼住了她如花的唇。
她又模糊又歡快的叫了一聲,他越發的激動,雙手一撈把她摟在懷中,三步兩步邁到了大床旁邊。
她雙腳離地的那一刻,驚呼了一聲,雙手卻反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讓他再離開,他滿意的笑,反手脫去了身上的衣袍,如水絲滑的衣衫一一落地,兩個人赤祼相見。
他的眼睛裏冒著火,看著眼前如玉琢磨而成的她,把頭狠狠的埋入她的頸間,品嚐著她身上絲滑的味道。
她輕聲的笑了起來,在這夜色中,美妙如花開的聲音,溫軟的讓人心醉,卻沒有讓他看到那早已經幹透的眼角流泄出來的恨意如刀。
冷亦修滿意的把頭從容溪的肚子上挪開,剛才準時的感受到了肚子中的小東西又拳打腳踢,對於容溪每天數“胎動”的行為他由奇怪到習慣,容溪說可以用這種方法最簡單的判斷出孩子是否健康,他深信不疑,如此強壯的小家夥,能不健康嗎?
容溪看著他臉上興奮的神情,也不禁微微笑起來,手指間握著牛乳杯,裏麵香濃的味道成了她睡前的必須品,“去睡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切就在明天。”
“她答應了?”冷亦修輕輕用手指抹去她嘴角的一抹牛乳。
“不是我讓她答應的,而是事態如此,要麽就操刀對著她深愛的人,要麽就反抗,沒有其它的路可走。”容溪微微搖頭,“何況,冷亦維並不是真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