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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謎離

  鐵同身子坐得筆直,仿佛渾身都處在緊張的狀態裏,他慢慢說道:“當時由於當地的情況太過詭異,所以,大家並沒有什麽玩樂的心情,我們的身上都帶了幹糧,而且,那淺水裏根本沒有什麽魚,海灘上也沒有貝殼之類的東西,我們也擔心那裏的情況奇特,萬一再有什麽不測,根本沒有敢碰那裏的什麽東西。”


  “其它呢?它們是什麽時候攻擊你們的?”


  “大概是在……半夜時分,”鐵同回憶了一下,“當時,篝火燒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下餘火,突然砰的爆出一朵火花,鐵某也是那個時候便被驚醒了,然後突然就發現海麵上隱隱約約有東西,我大驚,叫醒了其它的人,可那些東西爬得很快,眨眼就到了跟前。”


  鐵同的臉色微微白了白,扶著膝蓋的手不知不覺的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也暴了出來,額頭泛起微微的潮意。


  容溪與冷亦修互相對視了一眼,從鐵同的反應中,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況是何等的慘烈,容溪自然是知道鱷魚的攻擊力的,那些家夥雖然笨重,但是動作卻十分靈活,牙齒鋒利如刀,嗜肉如狂。


  難道……事情果然是巧合?


  容溪在心裏慢慢的否定了是巧合的想法,按說,已經時間至了半夜,辰陽國的使團又沒有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響,那些鱷魚為什麽要從水裏出來攻擊他們?

  不,不對,這其中一定是漏掉了什麽細節,容溪斂了眸光,靜靜的注視著桌子上的燭火,腦子裏回想著鐵同剛才所描述的話,一點一點的輕輕的縷,找出其中的結。


  火苗燃燒得很旺,牛油蠟燭低下燭淚,突然,燭光一爆,猛然一閃。


  與此同時,容溪的腦海裏也跟著一閃,她想到剛才鐵同所說,“你剛才說,在火堆隻剩下一點餘火的時候,突然爆了一聲?”


  鐵同不知她為什麽這樣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可是……王妃,這火中爆出火花,不是正常的事嗎?”


  冷亦修看著容溪的側臉,她的眉揚起,目光晶亮,顯然是想到了什麽關鍵,“鐵將軍,你仔細的回想一下,在火花爆了之後,有沒有什麽異常?”


  “火花爆了之後……”鐵同仔細的想著,這些天來,他始終沒有去回想過,當時的情況太駭人,他是上過戰場的人,但是……那種場麵,每每想起,仍然讓他心有餘悸,即使在夢中也會偶爾醒來。


  他雖然不知道容溪為什麽會這樣關注這樣的細節,但是僅僅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心裏就明白,寧王和寧王妃絕非是等閑人物,憑他們遠在大昭京都就能夠判斷出自己的隊伍的走向,還能派人及時求援,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他回想著當時的場景,火花爆了之後……在自己看到那些鱷魚之前……他的眼前似乎閃過了什麽,電光火石之間,他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謎團的輪廓。


  他再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失聲叫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看到那些鱷魚之前,覺得沙灘上似乎有什麽小螃蟹之類的,但是我……不能確定是不是螃蟹,隻是隱約覺得黑乎乎的一片,像是揮舞著小爪,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細想,那些東西但像是隱入了沙灘中消失不見,而後來我就看到了那些鱷魚。”


  鐵同的聲音激動,聲調都有些不正常,“我記得,我好像在火花爆了之後聞到了一些腥氣,當時還以為在海邊有腥氣很正常,或者是那些魚帶上來的,現在想起來,那腥氣……似乎和海裏的有些不同,好像腥中帶著甜,總之很奇怪。我事後一直想著那些鱷魚的事,那些細小的東西就沒有想起……”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容溪接過他的話,轉頭對著冷亦修說道:“那朵火花,絕對不是平白爆的,應該是被扔進了某種東西,而那些類似螃蟹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被那股奇怪的腥甜給引出來的,那些魚……想必就是為了追那些螃蟹吧?”


  鐵同的臉色一白,倒抽了一口氣,他定定的看著容溪,臉上的神情處在一片震驚裏,他不是想反駁容溪的判斷,而是……這判斷是如此的驚悚,而又如此的合乎情理。


  冷亦修手裏的茶早已冷掉,他的目光微沉,比那水還要冷,嘴角浮現一絲笑意,“看起來,這件事情的確不是什麽偶然了。”


  “我們果然是被人暗害的?”鐵同的聲音尖銳如刀,刺激著他自己的神經。


  冷亦修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地圖上,慢慢走了過去。


  容溪拿起桌上的燈,跟在他的身側,冷亦修的手指,在那張地圖上慢慢的滑動,目光炯炯,嘴唇緊抿,臉色沉冷如冰。


  他的手指在那片海域的西側停下,那裏有兩個黑色的小字:“無羲”。


  “這是哪裏?”容溪敏銳的感覺到,問題一定和這個地方有關,而冷亦修正是想到這個關鍵的所在。


  “這是一個部落,人數並不多,但是常年居於深山老林,那裏的毒蟲蛇類極多,所以,外人很少有進去的。”冷亦修的語氣微涼,嘴角的笑意深深,有些意味深長。


  “可是,”鐵同走過來,搓著手說道:“王爺,這些年我們辰陽與無羲並沒有什麽過節,而且,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少主堅持一定要走那片海域,我們根本不會去那裏,平時也根本沒有去過啊,怎麽會……”


  “所以說,”冷亦修淡淡的開口,語氣平靜,卻如海麵下的暗湧,他的眸光冷如堅冰,“這件事情,是衝著本王來的,你們不過是他們的犧牲品,想借你們的死,讓辰陽和大昭起了紛爭,好從中得利罷了。”


  “無羲……隻是一個人數很少的部落,他們……”鐵同還是有些想不通,這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就算冷亦修說的是對的,那麽他們那麽少的人,即使挑起了事端,又能如何?

  “無羲,人數很少的部落,有毒蟲出沒,”容溪臉上的笑意森涼,她的目光注視著地圖上的兩個字,語氣中慢慢添了幾分玩味,“或者……和苗疆有關?”


  冷亦修轉頭看著她,目光中帶了笑意,“你總是那麽聰明,不錯,無羲的那位族長,三年前娶的正是苗疆老王的小女兒,也就是咱們七公主駙馬爺的妹妹。”


  容溪心中了然,兩個人相視一笑,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湧起的殺意微微。


  七公主無意中發現,在東廂房的那一排房子中,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子總是拉著窗簾,哪怕白天也是如此。


  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在意,東西廂房是宮女太監門的住處,她怎麽會想到去看那種地方?隻是一次無意中,從外麵回來,聽到兩個小宮女在嚼舌頭,她這才注意到。


  更奇怪的是,她自從注意到了之後,發現達克列去過幾次那個房間,而且還是等她晚上睡著了之後。


  這種奇怪的現象讓她心中狐疑,充滿了好奇,難道說……那個房間裏藏著女人?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自己否定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達克列就算是要偷腥,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倒不是因為他會顧忌自己的感受,而是那個小屋子裏又黑暗又潮濕,有什麽好的?

  七公主對這個房間留上了意,便時時刻刻想要弄明白達克列到底在搞的什麽鬼,那個未知的結果就像是一把小手,不住的撓著她的心間,讓她坐立難安。


  終於,這一日,達克列出宮去了,她急忙讓兩個小宮女在宮門外守著,她自己悄悄的進了那個房間。


  剛剛一推開門,屋子裏的潮濕之氣就撲麵而來,而空氣中還夾雜著腥甜的味道,讓她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房間裏很暗,隻點了一盞昏黃的燈,掛在牆壁上,她努力的攏著目光環視著四周。


  這一看之下,嚇得她差點大叫出聲,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一種惡心感在肚子裏七衝八撞,她急忙慌不擇路的衝出了房間,跑到樹下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幾個宮女急忙過來,拍打著她的後背,“公主,您怎麽了?您沒事吧?”


  七公主吐了很久,感覺肚子都吐空了,再吐隻能吐出水來,這才慢慢的止住了,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發青發灰,手指用力的抓著樹幹,赤金鑲寶石的護甲在樹幹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抓痕。


  小宮女不敢吱聲,隻是在一邊默默的垂著頭,等著她吩咐。


  七公主望著天邊的雲,她的眼底湧起無邊的恨意,如暴風雨來前的天空,一層層的低壓下來。


  天之驕女,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究竟是怎麽樣一步錯,步步錯,行至到了今天?自己從榮光萬丈,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而將來……將來呢?將來在哪兒?


  她微微閉了閉眼,心底湧起無邊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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