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吃醋
容溪本來剛剛放鬆的心,被他這樣一說,又瞬間緊張了起來,睜大著眼睛望著他。
冷亦修看著她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目光一閃,輕聲的笑了起來,唇邊的笑意不斷的放大,隨即,他突然一翻身,平躺著的身子側了起來,一雙眸子深沉如海,像是泛著亮光,盯著容溪,“你到底在緊張什麽?”
容溪被他這樣一看,又見他的眼中含著戲謔,索性的閉上眼睛不去看他,氣呼呼的說道:“懶得理你。”
冷亦修再次無聲的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她輕皺的眉上,她的眉比其它女子的要長一些,也要粗一些,少了一些嫵媚秀氣,卻多了幾分英氣,挺秀的鼻尖上有微微的潮意,嘴唇櫻紅如花,像是有水潤般的光澤,仿佛塗了一層晶亮的蜜……
冷亦修看著她的這副樣子,覺得她這番賭氣的小女兒家的模樣實屬少見,他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挑起她腮邊的發,柔滑的發絲繞在指間,他用發尾輕輕的在她的鼻尖掃了掃,她剛開口要發作,他卻搶先一步吻了上去。
兩個人的嘴唇觸碰在一處的那一刹那,冷亦修的眼前仿佛炸開了無數的煙花,那巨大的喜悅席卷了他,他覺得她的唇那般軟,那般甜美。
容溪沒有想到他居然說吻就吻了下來,身子一僵,他的氣息就到了唇邊,鼻尖是他淡淡清冽的香,腦海中突然想起,他遠走千裏,易容尋找自己,唯有他身上獨特的香氣讓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
這一份獨一無二的香氣,其實是一直縈繞在自己的心裏吧?
她的心底一熱,僵著的身子微微軟了一些。冷亦修察覺到她的變化,手指順勢一抄從發尾到了後腦勺,讓她的唇與自己的更加貼合。
他輕輕的一遍一遍的吻著她,她的舌那般小巧,滋味那般美妙,他忍不住騰出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腮,她的腮邊線條那般流暢緊致,與之相連的優美脖頸光潔誘人,微微敞開的領口處露出精致的鎖骨,如玉雕琢而成,還有……胸膛處能夠感覺到隨著她的呼吸起伏那飽滿的曲線……
似乎……比之前大了許多?
他的手掌慢慢的覆了上去,那下麵驚人的彈性和綿軟讓他的眸光閃動,更沉了幾分,像是翻卷著浪滔的海麵,一層層的壓來。
容溪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清亮,一言不發的盯著冷亦修看,冷亦修一對上她的目光,突然打了一個激淩,身體湧動的熱血也如潮水一般迅速的退去,他微微抽了一口氣,“怎麽了?”
“都說了……不行,”容溪皺眉,語氣中盡是嗔怪,“傷到孩子了。”
“……”冷亦修無語,目光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本來就長纖瘦,懷孕之後更是沒有得隻瘦沒有長胖,所以,除了小腹那裏因為孩子已經四個月多近五個月卻隻是那一片隆起了一些。
冷亦修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幾分懊惱,幾分不甘,還有幾分……嫉妒,他磨了磨牙說道:“不是說……過了四個月就會安全了嗎?”
“但凡事總有萬一的,”容溪緊接上他的話,沒有一絲的猶豫,“你願意這種萬一發生嗎?”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裏麵的光芒卻亮得攝人,這種光輝讓冷亦修突然覺得自己十分渺小,他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從她身上翻了下去,望著屋頂精致的花紋,喘了幾口氣,語氣悠悠的說道:“好吧……”
兩個人都一路奔波,這一覺便睡得長了一些,再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挑起了燈,孝兒叫擺了飯,容溪的食欲總算是恢複了一些,“還是家裏舒服啊……不管是飯菜還是床,都是讓人從裏往外舒坦。”
“你也知道家裏好了吧?那就不要再亂跑了,”冷亦修對於她說的是“家”而不是“王府”之類的,感覺很滿意。
“那也要看你的表現好不好,”容溪喝了一口湯,抬眼看了看他說道:“誰會喜歡往外跑,還不是因為某人的表現不佳……”
冷亦修連忙賠著不是說道:“是,是,是我的不好,不過,估計能夠扔下一切跑到外麵去的女人,放眼大昭國也就你一個了。”
容溪啞然失笑,在心裏嘀咕,我本來就不是你們大昭國的人,當然不按你們的套路來。
一頓晚飯吃得愉快,容溪在孕期中總是困倦,孝兒給她準備了熱水,洗過了澡,冷亦修又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看著她直打瞌睡,這才看著她睡下,自己慢慢走了出來。
月光清亮如水,冷亦修的臉遇在月光裏,有一絲溫暖的笑意。
他快速的走到了書房,走到靠牆書架上的八寶擺架,輕輕轉動其中的一個瓶子,牆的右邊打開一個暗閣,他走過去,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鑰匙,打開裏麵的一個小箱子。
那裏麵放著他離開之後這段時間裏所發生的重大的事件,每一件都標注了發生的時間、地點、人物,事無俱細。
他根據時間仔細的看著,每一件都認真的思索,他非常清楚,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往往一個小小的事件反而是一個關鍵。
看了許久,他的手指在最後一頁紙上輕輕的敲擊著,燭火跳動,上麵隻有一句話:“三日後,謙妃回宮。”日期是兩天之前是,也就是說,這上麵寫的“三日後”,指是就是明天。
冷亦修微微合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倦羽,在他的眼瞼下投下淡淡的影,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母妃……
世人都以為韋貴妃才是戰神寧王的生母,實則不然,這是一個很久以來的秘密,和冷亦修的身世有關。
謙妃,那個潛心於佛法的妃子,才是冷亦修的生身之母。
由於她的身份很特殊,所以,皇帝當初把冷亦修交給了韋貴妃撫養,並對外宣稱,韋貴妃才是冷亦修的母親,則冷亦修本人也被隱瞞了很久。
他是無意中知道的,七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他隱約覺得有人來看自己,卻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影子,隱約嗅到她身上的檀香味,卻不知道她究竟是誰。
直到有一天,無意中闖進了謙妃宮中後牆的夾道內,偷偷摘宮內伸出來的一枝棗樹上紅棗,當他抹著汗水,準備吃棗的時候,才發現夾道的那頭,有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望著他。
她的目光深深,卻溫暖如春,眼角隱約有晶瑩的光芒閃動,嘴角卻是淡淡的笑意。
冷亦修永遠忘不了那樣的一個場景,漫天霞光在她的身後,她素衣如雪,臉上帶著笑意,目光溫暖的看來,讓他心頭也升起暖意。
那時候起,他便時常去謙妃的宮中玩,去的次數多了,有一次無意發現皇帝也在,從兩個人的談話中,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如此,無怪乎她的目光總是那樣溫暖如春。
冷亦修和謙妃保守著這個秘密,母子二人享受著這樣安靜的時光,直到冷亦修第一次上戰場,謙妃去了山中寺廟理佛,冷亦修心中明白,母親不過是為他祈福。
而這一去,就是如此之久。
好在,終於要回來了,而這一次,自己一定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次日,冷亦修一早便到了容溪的紅袖苑中,見容溪還在睡著,她連睡覺的時候都似乎很小心,平躺著臉向上,雙手疊交放在小腹上,眼睛閉起,睫毛濃密卷翹,鼻頭圓潤如珠,櫻唇紅豔嬌美。
看著她雙手護在小腹上的動作,冷亦修不禁啞然失笑,他又好氣又好笑,還有淡淡的心疼,他在床邊上坐下,對著容溪腹中的小東西嘀咕道:“等你出來再收拾你!”
“你要收拾誰?”冷不防容溪突然開口,眼睛清亮的看著他。
冷亦修錯愕的看著她,“你沒睡著?”
“睡著呢,被你吵醒了,”容溪從床上坐起來,“一大早的過來幹嘛?”
“我就這麽不受歡迎?”冷亦修俯下身子看著她,雙手環住她,嗅著她的發香,“我要吃醋了。”
“吃你兒子的醋?”容溪譏誚的一笑,“你能不能點出息?”
“這小東西……來得真不是時候,我還沒有……”冷亦修咕囔了一句,容溪沒有聽清楚,再想問的時候他已經轉了話題,“快點起來吃了早膳隨我進宮吧。”
“進宮?幹嘛去?”容溪一聽進宮就有些頭疼,那些無聊的人無聊的事,她真是不想理。
“這次有重要的人要見,”冷亦修把她從床上抱起來,“要去見我的母妃。”
“韋貴妃?”容溪想起傳說中的婆婆,好像自己一直都沒有見過。
“不,是謙妃。”冷亦修壓低了聲音,攏著她的發道:“先吃早膳,事情的原委我在路上再告訴你。”
“好。”容溪看著他眼中閃過的溫情,臉上閃動的光輝,就知道他的這位母妃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